第170節(jié)
看一身青色的長袍,以及手里的書卷,想來是一個書生。 李弘很好奇,指了指那個書生,又指了指揚武放下的水桶,問道:“你打水是為他打水嗎?你認識他?” “不認識,舉手之勞幫他忙而已?!迸嵬瘳撔α诵?,如今只能夠看見眼睛里的笑意,臉上讓李弘迷戀的小酒窩卻被口罩遮蓋住了。 “那他為何不去自己打水?雖然說是被聚集于此,但是自由活動沒有問題吧?應該沒有人限制他們的自由吧?”李弘看了看那個表情理所當然的書生,放下手里的書卷,然后便在水桶里洗起了手。 “嗯……”裴婉瑩望了望四周其他人,說道:“倒是能夠自由行動,去河邊是不礙事的,這里并沒有監(jiān)管的很嚴苛。” “以后這種事情不必幫助他們,讓他們自己動手?!崩詈肟戳丝聪赐晔趾螅弥粔K白布擦手說道。 裴婉瑩再次笑了笑,低著頭不說話,不過隱隱約約的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同意了李弘的建議。 “你們把我們囚禁在這里,既然給飯吃給水喝,本公子很快就要參加科試,哪有時間自己跑到河邊去打水?耽誤了科試,你們擔待的起嗎?”書生顯然是聽見了李弘勸導裴婉瑩的話,彎腰拾起書本,拍了拍封面上的塵土,不屑的看了李弘跟裴婉瑩一眼。 “這不是囚禁,這是為你們好,如果任由你們所有人自由接觸,你會感染天花沒命的。”揚武看著那書生,冷冷地說道。 “喲,照你的意思,你們這是為我好了?為全部藍田百姓好了?誰不知道你們是怕朝廷問罪于你們,才出此下策的!別著急,等我及第后,我會讓你們改掉這些壞習慣的?!睍贿呎f一邊又在剛才坐的地方坐下,手里的書本仿佛是個什么了不起的物件,拿在手里炫耀似的讓李弘跟裴婉瑩想看不見都難。 “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自己能夠做的事情都懶得去做,你覺得你這樣一個讀書人,朝廷會重用你嗎?”李弘很好奇,這家伙哪來的自信心,覺得自己就能及第。 手里的《春秋》,無論是那封面還是里面的頁面,都不像是一個苦讀書人翻閱多遍的,倒像是一本剛剛開始翻閱的。 第292章 約戰(zhàn),非議 書生有些不屑的看了看李弘,只見李弘身形高大,從口罩外露出的眼睛以及說話的聲音,書生判斷此人年紀應該也不會很大。 換了個舒服的坐姿,書生合上書后,嘴角帶著不屑的笑意,嗤之以鼻道:“看來兄臺也讀過一些書了?能夠說出不掃一屋何以掃天下,那么想來兄臺也知我這文人士子的重要性了?如今我大唐國泰民安、四海皆服,朝廷之上,哪一個不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學士?哪一個不是擁有治國安邦之術,經天緯地之才?如果不是他們,這四海番邦會臣服于我大唐?靠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魯莽之人?我大唐豈不是于那番邦無異?哼。” 聽著這個書生大不敬的言語,揚武剛要上前理論,卻被李弘攔住了。 李弘無奈的笑了笑,心道:如果大唐的文人士子都是這番思想的話,看來自己得稟告父皇,或者是上折子給中書省了,這科舉實在不行就取消了吧。 李弘緩緩蹲下身子,伸手敲了敲書生打開頁面后,正準備繼續(xù)讀的《春秋》,看著書生一臉不屑問道:“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無論是文還是武,都是我大唐的安邦定國之根本。如果沒有我們這些打打殺殺的粗魯之人,你是沒有機會坐在這里好好讀書的,是因為他們在邊疆征戰(zhàn)、廝殺,用鮮血和傷口,才為你提供了這么好的讀書環(huán)境。所以不要因為自己識得幾個字,能夠看完一本書,就得意洋洋、驕傲自負。” 如果不是四周有太多百姓,無所事事的看著他與書生理論,依著李弘原本的性子,就不是蹲下用手指敲他的書本了,而是用腳踢他的肩膀,然后跟他廢話了。 書生再次側目,心中充滿了震驚,沒想到眼前這個兵士,竟然能夠出口成章,比他確實要厲害些。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睍谧炖飦砘啬盍撕脦妆?,然后擊掌喊道:“好!說的好!兄臺才學在下佩服。敢問如何稱呼?看樣子也是一個讀書人,但不知道為何不在家繼續(xù)讀圣賢書,爭取功名,而是入了這府兵呢?入了府兵可就沒有機會再考取功名,府兵乃是低賤之人所為,看兄臺也是讀過不少圣賢書,不知道為何要如此選擇?” 書生說完看著李弘只是淡淡的看著他,但那一雙眼睛,卻讓他覺得,自己在人家眼里,好像渺小的不能再渺小,像是一個螻蟻。 李弘看了看四周的百姓,沒辦法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揍他一頓,竟然還跟自己套起近乎來了。 當下冷笑了下說道:“府兵不比及第的文人士子地位低下,而且還絕對要比你這種五谷不分、四體不勤之人要高尚很多。告訴你,你可以不用讀書了,因為你不會及第的?!?/br> “兄臺為何如此說話,難道真是看不起我等讀書人?還是兄臺自持才學勝過我?如果我及第又該如何?”書生看了看四周的百姓,他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考不上功名了,嚯的一下站起來,跟只斗雞似的。 “因為你沒有那個天賦?!崩詈胩谷坏男χf道。 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震乾坤,乃是漢將姜維所言,這個書生竟然以為是自己出口成章,就這樣的貨色,如果充斥在朝堂之上,這才是大唐的不幸。 “我……如果我崔墀要是及第怎么辦?不要以為你會一句半句詩作,就看不起我們讀書人?!?/br> “讀書人分很多種,你這種我確實看不起。” “好,既然兄臺敢如此說,過的一個月后,在長安曲江池有一場士子詩會,你可敢來?我們到那時候比個學問大??!”崔墀到現(xiàn)在也沒有想起“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是前人所做,還道是眼前這個兵士所做。 而他也留了個心眼兒,他現(xiàn)在并沒有拿得出手的一句半句詩賦,心里算計著趁這段時間做兩首像模像樣的詩作,到時候再在曲江池,當著眾多人的面,讓這個人刮目相看,讓他像自己今天這般難堪。 書生看著百姓圍成一圈,低頭小聲議論著,頓時覺得都是在議論自己不如那個人,不由得一下子有些面紅耳赤。 看著李弘要離開,頓時有些著急,再次追問道:“你敢不敢來,到時候我們比吟詩作賦,看看到底誰厲害些?!?/br> 李弘懶懶的揮揮手,從人群中帶著裴婉瑩穿行而過,朗聲說道:“不去,冷?!?/br> “冷?”崔墀看著李弘遠去的背影,沒想到人家一個冷字就把自己打發(fā)了,不由得怔怔出神,忘記了再去追問。 裴婉瑩的眼睛在笑,跟在李弘旁邊低聲笑說道:“你這人倒是有趣,人家約你曲江池比試,你倒好,竟然因為冷拒絕了人家?!?/br> “那可不,一個月后就該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了,我又不是傻子,灌著冷風吸著鼻涕,然后凍的跟一片葉子似的在那扮風流才子?!崩詈虢z毫不覺得自己拒絕了那崔墀,有什么失了面子。 “可我聽說,到時候那里可熱鬧的很呢,灞橋每年開春有詩會,而冬季來臨后,曲江池的詩會,規(guī)??墒遣槐儒睒蛐∧兀瑩?jù)說還會有一些有名的才子過去呢,像那王勃就會去的?!迸嵬瘳摽戳艘谎劾詈耄袷墙o李弘解釋詩會的重要性。 “不去,一些胸無點墨的人,強裝文人士子罷了,要是有真才實學恐怕也不會去的,在家里烤火多舒服?!?/br> “那可不一定,每年那里都會有很多人去的,特別是從當今太子殿下前些年去過后,那臨水亭跟水殿,每年可都是吸引很多文人士子去那里呢?!?/br> “太子殿下去過?”李弘有些短路,早把快要十年前的事拋諸腦后了。 “對啊,你不會不知道吧?雖然說那年太子殿下并沒有賦詩,只是由王勃賦詩了一首,但是太子殿下為學子們展現(xiàn)的水杯蓋紙,倒過來而不漏,也是出足了風頭。從那以后,這些學子每年都會去那里呢,雖然這一年一年的,并沒有涌現(xiàn)什么才高八斗、才華橫溢之人,但也是有一些士子因此而明滿長安呢?!?/br> “可除了那王勃被李……沛王李賢招至府中外,不也沒有其他士子被皇家宗室的王爺看上?”李弘差點兒喊出李賢的名字,不過看裴婉瑩的神色倒是沒有發(fā)覺,不過他發(fā)現(xiàn)裴婉瑩還挺喜歡詩詞歌賦的。 “那倒不是,主要是王勃名氣太大了,早年間就有長安神童只稱,與楊炯還有駱賓王、盧照鄰,被人稱做四大才子呢。還有那當朝太子,從小也有詩賦流傳下來,每一首可都是足以流傳千古的好詩句呢,只是這些年因為在西域征戰(zhàn),基本上沒有再聽到過他賦詩?!迸嵬瘳摳S者李弘的腳步,走在空曠的藍田縣,兩人準備往孫思邈那里看看,到底孫思邈把那牛痘研究的如何了。 裴婉瑩的爹就是裴行儉,父女倆自然是有書信往來,知曉太子殿下在西域征戰(zhàn),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何況在西域,李弘也沒有做過詩,只做過一首詩,而且當時裴行儉還不在場,李弘也不知道裴婉瑩知曉不知曉。 “那……那太子殿下的詩賦你也喜歡?”李弘第一次從旁人嘴里聽到談論自己,于是很感興趣的問道。 “嗯,很喜歡他做的詩賦,不過有一首倒是例外,就跟你剛才不喜歡那個書生一般,感覺太子殿下也不是很喜歡文人士子似的。”說到這里,裴婉瑩的眼神之間,甚至出現(xiàn)了一絲隱憂。 不知道是隱憂太子殿下不喜歡文人,還是隱憂太子殿下不常作詩。 “有嗎,太子還有詩……?”李弘剛疑惑的開口問道,便聽見耳邊響起了裴婉瑩的聲音。 “仙佛茫茫兩未成,只知獨夜不平鳴。風蓬飄盡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幸名。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迸嵬瘳撃钔旰?,看著李弘問道:“你感覺呢?” “這明顯是一首鼓勵書生的好詩啊,怎么會是一首看不起文人的詩賦?”李弘有點兒啞然,因為這首詩,自己當初就沒少挨揍。現(xiàn)在因為那句百無一用是書生,如今經常被人提起來嘲笑書生,而自己也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前兩日還被母后因為此事訓了一頓呢。 裴婉瑩卻是搖頭,喃喃說道:“雖說是鼓勵,但不知道為何,我卻總感覺太子殿下……” 說道此處裴婉瑩突然停嘴不說了,調皮的縮了縮脖子,然后伸出纖細的食指指了指天,才小聲說道:“不可妄議。” 李弘看著裴婉瑩的樣子,絲毫不覺得做作,反而很享受,很喜歡看她這種表情。 裴婉瑩看著李弘只是笑了笑,而且還聳了聳肩膀,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兩人相視一笑,無聲的向前走了幾步后,裴婉瑩再次抬頭,看著李弘說道:“其實太子殿下還有一首詩呢,我比較喜歡這首,就是如今長安還不知道呢?!?/br> 第293章 小白鼠 李弘看著突然間變得有些神秘的裴婉瑩,心中不由自主的起了好奇心,自己還有啥詩是長安士子不知道的? 裴婉瑩看著李弘探究的目光,再扭頭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的街道,這才小聲說道:“切記不可告訴別人的,這首詩乃是太子殿下征戰(zhàn)西域時所作,如今還沒有在長安士子之間流傳開來呢?!?/br> “嗯嗯嗯,你說,我倒要聽聽是什么詩,讓你這么神秘。”李弘點頭如搗蒜似地說道。 裴婉瑩看著李弘,拿目光再次叮囑了下李弘,這才小聲念道:“青海長云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br> 李弘明了的點點頭,這是自己念的王昌齡的《從軍行·七首》中的一首,沒想到竟然連裴婉瑩都知曉了,但是為何長安士子不知曉呢? 裴婉瑩看著李弘在思索,更加確定了李弘也是一個讀書人,雖然今日也在自己面前作了首詩,但與太子殿下的詩賦比起來,就差的很多了。 如今自己念出來太子殿下的詩,應該不會讓他感到難為情吧,畢竟,這可是從小也有神童、紫微星下凡之稱的當朝太子所作的。 “這……既然長安士子都不知曉,為什么你會知曉呢?”李弘回過神來,看著裴婉瑩問道。 這下?lián)Q做裴婉瑩愣了,這人的思維還真是不同于常人,心思沒放在太子殿下的詩賦上,而是放在了自己怎么會知曉的事情上。 裴婉瑩看了看他,說道:“我父親這些年一直隨同太子殿下在安西征戰(zhàn),自然是聽見了太子殿下賦詩了,所以再給我的書信中就提及了?!?/br> 李弘很想知道,裴行儉有沒有在書信中提及自己,是不是有在他女兒跟前夸自己,這樣的話,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事半功倍的拿下眼前的可人兒? 但想了想,還是沒法兒問,怎么問都覺得唐突,于是說道:“這么說來,你比較喜歡這樣詩賦?” 裴婉瑩思索了下,然后堅定的點了點頭,估計因為裴行儉的關系,所以自小受裴行儉文武雙全的熏陶影響,雖然看似溫柔,但是性格卻是堅強不屈的很。 “父親說,太子殿下這首詩賦,就像太子殿下指揮千軍萬馬一樣的霸氣,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而且殿下就如他作的這首詩一樣,在安西可是令敵人聞風喪膽呢?!?/br> 裴婉瑩的最后一句,顯然也是來他父親那里,不過在李弘聽來,倒有些像是毀譽參半,再想想自己在安西的所作所為,實在不覺得這是在夸自己。 想到此處,李弘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不管是不是夸自己,七首之中再念一首就是了,怎么著也不能比那個李弘差了,好歹自己不能枉費李白這個名字。 “裴小姐,聽了你剛才念的詩,突然間我也靈光一現(xiàn),也作了一首關于西域征戰(zhàn)的詩,不如請你點評一二?”李弘呵呵地說道。 裴婉瑩如今跟他一起已經不再生疏了,整個人也顯得活波了很多,聽到李弘的話后,不由自主的掩嘴笑了起來。 雖然戴著口罩,但依然是讓李弘覺得秀色可餐,怦然心動。 裴婉瑩強忍著笑意,想著他剛才那首一般般的詩賦,有些哧哧地說道:“好吧,小女子我洗耳恭聽。” “烽火城西百尺樓,黃昏獨上海風秋。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怎么樣兒?與那太子殿下的比起來,可是如何?”李弘裝模作樣,本身穿著一身白色的衣袍,跟個白無常似的,此刻非得背手賦詩,詩人的幾分形象沒有刻畫出來,倒是看起來像是一個孝子。 裴婉瑩在李弘念出第一句后,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隨著第二句從李弘嘴里緩緩吟出來,裴婉瑩仿佛感覺自己已經身臨其境在,那與父親來往的書信中,父親提及的美麗青海湖旁。 而接下來的三四句,更是讓裴婉瑩震驚到無以復加,甚至她仿佛能從詩中體會到父親在書信里,對她與母親的思念。 這是一首出征兵士懷念家鄉(xiāng)的詩賦,無論是環(huán)境、氣氛、情感,都被這短短的兩句詩包含,此中更是充滿了裴婉瑩對她父親的想念。 “這……這是你作的詩?”裴婉瑩有些不敢相信,她實在無法把這首詩與剛才那首聯(lián)系在一起,更不會相信,短短的時間,這個李白公子,就在她面前作了兩首詩。 如果李弘知曉裴婉瑩此刻的想法,恐怕會覺得這算什么?我在我龍媽的雞毛撣子威逼下,一連可是作過五首呢。 “當然是我作的。”某人斬釘截鐵地說道。 至于還未出生的王昌齡,反正是大詩人,再努努力,作點兒其他詩賦,給中國上下五千年的燦爛文化中再添磚加瓦多好,讓后世的唐詩三百首變成唐詩五百首,讓那些家伙們背去吧。 裴婉瑩又開始習慣性的歪頭思考問題了,不過此時的雙眸,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念自己的父親,顯得有些暗淡。 李弘看著歪著腦袋的裴婉瑩,想象著口罩下面讓他迷戀的小酒窩,便聽見裴婉瑩突然說道:“你是不是去過西域?你有見過我父親是嗎?他現(xiàn)在還好嗎?” 裴婉瑩相信,能夠作出這種詩賦來的,肯定是去過西域,不然不可能信手拈來的,而且這么恰如其分的表達出邊關將士的心聲。 更何況,這個李公子,在河邊知道自己叫裴婉瑩后,跟見了鬼似的嚷嚷著問自己是裴行儉,還是裴居道的女兒,就足以說明,他肯定見過兩人中的其中一個。 如今他當著自己的面作了這首詩,顯然是不可能是見過裴居道了,裴居道乃是文臣,不像是父親,文臣武將都能勝任,所以她敢肯定,這個李白公子,一定是見過自己的父親。 李弘嚇了一跳,看著裴婉瑩靜靜打量自己的目光,加上眼神中的堅定不移,想來,這個冰雪聰明的可人兒,已經是從自己最初見到她后,到現(xiàn)在為止的表現(xiàn)上,猜出來了。 “嗯嗯,我確實見過你父親,你父親很好,就是很掛念你跟你母親?!崩詈豚嵵氐卣f道。 “那就難怪了,你一定是跟著太子殿下西征回來的了,可惜,父親還被太子殿下留在了吐蕃,說是有重任在身,如今還無法回來?!迸嵬瘳搹睦罟拥淖炖铮C明了自己的猜測后,就顯得有些情緒黯然了。 一邊往前走,一邊低頭時不時的踢著腳下土路上的小土塊,看著土塊像是少女的心事似的,在腳下坑洼不平的路上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