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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阿續(xù)!”

    商延梟立刻追了上去,搶在柏續(xù)關上臥室門前擠了進去, “阿續(xù),你聽我說——”

    柏續(xù)打斷,“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我知道。”

    聲線里的顫抖顯露了難以掩飾的脆弱, 卻又被他死死按住, “我、我知道?!?/br>
    “商確言是你親弟弟, 他的人生本來就已經(jīng)有很多遺憾了, 你不可能丟下他不管?!?/br>
    “哪怕知道是商祈順走投無路的故意報復,知道你只要過去就會有避不開的危險,哪怕、哪怕我早就告訴你過……”

    ……你在書里的結局并不好。

    柏續(xù)說不出這句話, 沉默許久才喃喃了一句, “對不起,我知道我剛才的說法很自私, 可我實在沒忍住?!?/br>
    “商延梟,從小到大, 我沒有真正怕過什么,唯獨這一次, 我、我沒辦法用理智去支持你的決定?!?/br>
    商延梟果斷將他擁在懷中, 情緒是從未有過的復雜。

    一方面是他認定的戀人,而另一方面是和他有著血緣至親的親弟弟,他不忍心讓柏續(xù)恐慌,卻也沒辦法對商確言置之不理。

    柏續(xù)感受著戀人懷抱的溫度, 感受著他壓抑而沉默的呼吸, 認命般地合上了眼,“我阻止不了你, 對嗎?”

    “……”

    商延梟繾綣地吻上他的發(fā)絲,艱難開口,“阿續(xù),確言逃不了,這是事實?!?/br>
    商祈順不是傻子,綁架一個正常人都要確保對方無法逃跑,更何況他綁架的人是商確言?

    后者的假肢肯定第一時間就被卸下丟遠了,如果沒有人去救,對方根本沒有逃跑的可能。

    “我去救他,至少他有機會,我、我也還有機會,不是嗎?”

    “……”

    寬敞的臥室逐漸因為沉默而變得逼仄。

    柏續(xù)靠在商延梟的懷中沒動彈,只是安靜地聽著他沉穩(wěn)跳動的心臟,一下又一下。

    直到和他的心跳悄然融合,分不清彼此,時間仿佛過了很久,又像是短暫間就有了決定。

    柏續(xù)伸手搭上商延梟的后背,安撫似地輕輕拍了拍,他嗓子眼似乎被堵住了,用盡全力才擠出一句應允。

    “好?!?/br>
    “……”

    柏續(xù)撤出了他的懷抱,果斷表決,“但我要和你一起去?!?/br>
    商延梟眉心立刻重新擰了回去,“阿續(xù)。”

    “你沒理由攔我。”

    柏續(xù)下定了決心,理智重新戰(zhàn)勝了感性,“這一年來所有的事情我都有參與,商祈順不僅恨透了你和確言,而且也恨透了我。”

    “既然他能雇老越開車撞人,這會兒肯定也能雇其他道上的人?!?/br>
    “他讓你帶錢去找確言,說白了想要伺機報復,既然如此,我又怎么不能去了?”

    如果能趁機多“報復傷害”一個人,商祈順又怎么可能不同意?

    商延梟哪里會不明白,他聲線發(fā)緊,“太危險了,你不準……”

    柏續(xù)忽地仰頭吻住了商延梟,說是“吻”,倒不如說是發(fā)泄心緒的另類懲罰。

    下唇的疼意驟然襲來,齒關和舌尖更是糾纏著一股血味,“狠厲”之下偏偏是讓人拒絕不了的深情。

    柏續(xù)強勢地堵住了商延梟的嘴,過了小半分鐘才心有不甘地反問,“你少在這里給我廢話!”

    “我讓你不去你不聽,那你也休想管住我!”

    “你也猜到確言的假肢會被他們丟掉,就算你去換他,你想過他要怎么逃嗎?你以為商祈順和他的手下會好心將確言送回來?”

    “……”

    商延梟自知扭轉不了戀人的想法,眉心盛滿無奈。

    ——滋滋。

    手機傳來短信震動,還是那條虛擬號發(fā)來的。

    正如商祈順在電話里交代的那樣,五個國外賬戶,底下還附贈了一句交代:

    “每小時按時打款,別耍花招,我會最終地址分路線一段一段地打給你,記住,一旦讓我發(fā)現(xiàn)周圍有警方的存在,你見到的只會是你弟的尸體。”

    柏續(xù)也瞥見了短信上的內(nèi)容,當機立斷,“別想著勸我了,你勸不住我,有這個時間先把錢備好?!?/br>
    “謝奇呢?讓他趕緊暗中聯(lián)系警方,至少在贖金交易這方面,我們得備一手?!?/br>
    商祈順是夠狠的,但商延梟和柏續(x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

    只要進行過金錢交易,警方和相關機構就能鎖定賬戶,后續(xù)也方便贖金的凍結和追回。

    兩人對了一道眼神,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商延梟神色微變,“好?!?/br>
    …

    夜色從未有過的綿長。

    在帝京和廊市的交界處,有一處已經(jīng)荒廢了的偏僻鍛造廠。

    一樓和二樓的層高落差將近五米,四周墻體上的水泥都已經(jīng)生出了霉斑,散發(fā)出一股積年累月的臭氣。

    為了掩人耳目,只有二樓開著一盞蓄電式的照明燈,散發(fā)出來的昏暗光線極其有限,反倒顯得工廠越發(fā)空曠陰森。

    商確言被捆了雙手倒在地上,痛苦又隱忍地喘息著。

    他空落落的褲腿下擺滿是血跡,臉上和額頭上同樣傷痕累累,要是一般人,估計這會兒早就暈死過去了。

    可商確言用盡方式逼著自己清醒,他知道自己一旦昏過去,那就是增加了自己和兄長的危險程度。

    在他的周遭蹲守著兩個惡棍,還有兩人正在四處望風,他們都是商祈順花錢雇來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