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是來毀我姻緣的?
段寒霆瞳孔一縮,整個身子都為之一僵,旁邊的段寒江則是直接站了起來,張口結(jié)舌,“乖乖,孟先生這是又活過來了?” 不管臺下如何反應(yīng),榮音都置若罔聞,按照戲的節(jié)奏邁著穩(wěn)健的臺步緩緩而至,穩(wěn)穩(wěn)開嗓:身受皇恩,與黎民,判斷冤~~~~情~~~~ “好!” 臺下沸騰了。 便是見慣場面的段大帥,也忍不住鼓掌叫了聲“好”,渾厚的聲音贊道:“這嗓口,頗有曉娥當年的韻味啊。” 旁邊人紛紛附和:“是啊,簡直是如出一轍,妙啊……” 段寒霆目光炯炯,已是認出了臺上之人,正是他翻遍了整個北平也沒能找到的榮音。 她竟在這里,在臺上,在唱戲! 為何她每次出現(xiàn),都是這么出人意料? 終于入戲了……段寒霆目光始終追隨著臺上的陳宮,聽著“他”醇厚蒼勁的老生唱腔,滿宮滿調(diào),中氣充沛,英俊的扮相、俊逸的身段,實在光彩照人。 這丫頭,到底還是什么是她不會的? 一曲終了。 戲散了。 臺下掌聲連綿不絕,都在交頭接耳地打聽演陳宮的是哪位角兒,和已故的孟曉娥到底是何關(guān)系,為何竟如此相像? 退了場,榮音進入后臺,余師傅帶著一眾演員祝賀她演出成功,“圓滿!好樣的!” “謝謝師爺?!?/br> 榮音也松了一口氣,總算沒丟了阿娘的臉。 余師傅該上去攢底了,眾人又忙碌開來,榮音坐在梳妝臺前準備卸妝,腦子里充斥著各種念頭,他在臺下,應(yīng)該認出自己了吧? 胡思亂想著,手上卸妝的動作還待繼續(xù),鏡子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 他來了! 段寒霆一身筆挺整潔的軍裝,長身玉立,一雙檀黑色的墨眸凝望著鏡中的女人,竟有一瞬間,辨不清她臉上的顏色。 他微微俯身,手撐在梳妝臺上,將榮音禁錮在懷里。 端詳著鏡中之人,他低沉的嗓音問:“這一出戲,是為我唱的?” 榮音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他這樣的靠近,并不畏懼他身上自帶的清寒之氣,輕點頭。 “是。送給少帥的生日禮物,喜歡嗎?” 猛地,雙肩被男人握住,榮音一瞬間被托舉到梳妝臺上,段寒霆隨之侵了過來,眼神中帶著審視,“所以,你這次,是為我而來?” 近在咫尺的距離,讓榮音充分得感受到這個男人滔天的氣勢,一個人像是千軍萬馬。 她忍著滿心顫栗,回了一個字,“是?!?/br> 段寒霆長而密的眼睫輕顫,唇角挑起一絲興味,繼續(xù)俯視著她,“目的?!?/br> 榮音緊緊攥住了拳。 她深諳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原則,既然這步已經(jīng)邁出去了,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她抬起頭,眼神堅定地直視段寒霆,“你不能和榮淑結(jié)婚!” 段寒霆眉眼一瞇,“哦?為什么?” “在海輪上你也看到了,她和方家少爺有著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其實除了方家少爺,她還有好幾個男朋友,而且……她現(xiàn)在肚子里,應(yīng)該還多了一塊rou。” 榮音看著男人冷淡的眉眼,納悶他為何在聽了這些之后竟如此淡定,咬唇再補上一刀:“我想,像少帥這么驕傲的人,應(yīng)該不樂意喜當?shù)??!?/br> 段寒霆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直看得她無所遁形。 “所以,你是來毀我姻緣的?” 他發(fā)出致命一問。 榮音呼吸一滯,卻也沒什么好否認的,“是?!?/br> 段寒霆清冷一笑,“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你想攪黃我和榮淑的婚事,報復(fù)她破壞了你和陸子易的姻緣,是嗎?” 榮音渾身一僵,這個男人真的是有透視眼嗎,為什么總能如此輕易地就猜中她心底隱秘? 暴露得實在太徹底,榮音索性放棄掙扎,道:“是,我恨她趾高氣昂地踩在我的頭頂上,恨她連最后一絲可能會獲得幸福的希望也不給我,她既然毀了我的姻緣,我為什么不可以毀掉她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誰要是敢騎在我的脖子上拉屎,就別讓我緩過這口氣來,否則我一定一個一個地將他們都咬死!” 這番話絕對是從心底發(fā)泄出來的,以至于說完的剎那,榮音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氣氛靜默了半秒,正在她以為這輪對話已經(jīng)談崩的時候,下巴突然被人挑了起來,她被迫抬頭,看到了段寒霆烏黑發(fā)亮的眼眸。 他眼里像是盛著漫天星河,唇梢微挑,“我可以不娶榮淑,但,你弄丟了我的媳婦,就得負責賠我一個。” 好吧。 榮音認了,無奈道:“我賠你就是。說吧,你想要什么樣的?” 段寒霆俯身上前,嘴巴貼在她的唇上,啞聲道—— “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