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桌上還擺著幾道羅列整齊未動過的菜，看樣子秦懺也還沒吃過飯。林拓找出小碗，隨便挑了幾筷子菜添到碗里，送進(jìn)微波驢加熱。

    等待間隙他也不空著，又折返到秦懺的臥室里，找出條被褥，心想秦懺要是忙到大半夜回來，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助理躺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不得氣死。

    走之前林拓望到了自己買來到現(xiàn)在一直被扔在地板上的一袋子蘋果橘子。

    橘子保鮮期短，早已干巴巴的沒法吃了，蘋果倒還算可以下口，雖然果皮相較之前也干癟不少。

    他盯著這好幾個蘋果，心覺可惜，他一下子也吃不完這么多，但若慢慢吃，估計(jì)得吃一半丟一半，早知道就不買那么多了。

    林拓蹲在地上沉思幾秒，心里有了個主意。

    他先找個小間放下被褥，又回到廚房把所有蘋果洗干凈，通通切塊丟進(jìn)榨汁機(jī)，中間加了幾次水，見還要些功夫便去小間里給被褥套上了被套，沒曾想萬事俱備后返回廚房，碰上個令他不知所措的人。

    秦懺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廚房。

    第12章 蘋果汁

    秦懺穿著一身純黑色睡衣，睡衣上沾滿了五顏六色的顏料，有幾塊大面積的藍(lán)色從衣服下擺染到了袖子。這樣一件臟兮兮的衣服理應(yīng)會襯得人很狼狽，但它偏偏被秦懺反襯的如同一件極具有藝術(shù)風(fēng)格的設(shè)計(jì)品。

    秦懺站在白熾燈下，頭發(fā)全撩到后面，露出鋒利的臉部線條，整個人如同展廊油畫中晝伏夜出的城堡鬼魅，他喝著林拓剛剛榨好的蘋果汁，眼睛瞥見站著呆愣的林拓，喉結(jié)滾動，咽下的更像是不為人知的某種禁忌液體。

    秦懺朝林拓使了個“過來”的眼色，語氣松弛：“沒吃飯？一起吃吧。”

    林拓現(xiàn)在看見秦懺就感覺自己某個部位火辣辣的疼，不好意思地挪開視線，這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擺了幾道菜，冒著熱氣，而他自己那個小碗?yún)s不見蹤影。

    “……好?！?/br>
    林拓動作怪異的在秦懺對面坐下。

    秦懺沒有過問蘋果汁是不是他榨的，林拓也沒主動吱聲，怪像他有什么目的在故意邀功似的。

    林拓沉默著拾起筷子，心咯噔一跳，他好像真有件事要和秦懺說。

    “秦先生，蘋果汁還可以吧?！?/br>
    秦懺抬眼望他，不置可否。

    林拓只能硬著頭皮接下去：“是這樣的，我后天能請個假嗎？我想回家收拾下行李，順便辦理退租搬過來。”

    秦懺表示理解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請假可能不太行?！?/br>
    “……”

    “我后天晚上家里有個酒宴，會喝酒，需要你來接我?！?/br>
    林拓補(bǔ)充道：“我只要一個上午就行了，很快的！”

    秦懺手撐著下巴，懶洋洋看了眼林拓，又看眼已經(jīng)喝了一半的蘋果汁，像是看在它的份上才同意：“行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一定要接?！?/br>
    “好好?！绷滞剡B連點(diǎn)頭，等秦懺吃上第一口菜了，他才動筷。

    盡管林拓心里仍是納悶秦懺為什么不找個專職司機(jī)，這樣多方便，隨叫隨到。這么大的別墅里也不像他在電視上看到的那樣，沒有神氣優(yōu)雅的管家和數(shù)量夸張的傭人，單單只留秦懺一個人住著，就連打掃衛(wèi)生都只允許別人停留一個小時。

    林拓出神扒著飯碗，現(xiàn)在他做了助理，真是身兼數(shù)職，衣食住行，甚至還貼心涵蓋了暖床服務(wù)。助理做到如此地步，也就只有他能這么快接受。

    算了，有錢賺就行。早些賺完，早些離開。

    飯桌上陷入沉寂，林拓吃得小心翼翼，筷子拾取芹菜的動作仿佛摁上0.5倍速鍵，生怕磕到碗壁發(fā)出一丁點(diǎn)兒響聲。相比之下，秦懺顯得從容許多，斯斯文文的，林拓不動聲色地打量他，仿佛他是古代私塾里的名門子弟，將“食不言，寢不語”遵守的十分完美。

    食不言是現(xiàn)在，寢不語，是他們在一塊的那一周里。

    秦懺在床上，從頭至尾鮮少與他對話，神情也始終保持著上位者的姿態(tài)，不近人情。偶爾在抱著他的時候會在他耳邊發(fā)出幾聲悶哼，這惹得林拓并不好意思發(fā)出點(diǎn)聲音。

    看著對面空空如也的碗，林拓抬頭，發(fā)現(xiàn)秦懺已經(jīng)吃好了。他端起一旁的蘋果汁一飲而盡后，忽然開口問：“林拓，你要不要來參觀下我的畫室？”

    林拓看著秦懺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脊背莫名發(fā)涼。

    白天還警告過自己不能去，怎么到晚上又變卦呢，甚至主動邀請自己?？隙ú荒苁鞘裁春檬拢滞匾彩巧线^秦懺當(dāng)?shù)娜?，上一次見到秦懺露出這樣迷惑性的表情，還是他答應(yīng)自己可以等到月底才正式上崗，事實(shí)呢，才過了幾天就不由分說的把他抓到這兒。

    林拓放下碗，陪笑道：“不用了，我還是不去了。”

    “真的嗎？為什么？”秦懺略感失望，“很少有人能參觀我的畫室的?！?/br>
    林拓繃直背，掐著手心，絞盡腦汁想措辭，這讓他有股重回之前車上，回答秦懺給出送命題的緊張。

    不過這次秦懺顯得好說話很多，他眼睛亮晶晶的，像倒映的星河，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我一開始是想畫一望無際的沙漠的，但又覺得太老土，缺乏新意，想了好久都沒敲定主意。”

    秦懺頓了頓，“就連我們上||床的時候我都在苦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