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姐兒們給你拍照，放心?！笔Y姝拍拍自己胸口。

    午休時沈清央戴著眼罩在椅子上躺了會兒，沒睡著。

    周圍偶爾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蔣姝在補妝。

    她索性也揭開眼罩去洗手間洗了個臉。

    手機上林竹不知何時拉了個群，她們?nèi)齻€，發(fā)在群里的第一條信息就是剛才徐行知的那張照片。

    年代有點久，照片像素比現(xiàn)在差很多，然而照片上人的風姿難掩。

    沈清央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

    她記得那天。

    每年盛夏，大四的學長學姐們都有一天集體穿學士服在校園里穿梭拍照，那天是周六，計科院拍畢業(yè)照的時間。

    拍完照是班級聚會，徐行知到很晚才回家。

    沈清央上大學時周末經(jīng)?；丶遗阈觳燥?，那晚她熬夜看美劇，中途下樓喝水，正好碰上回家的人。

    徐行知身上有挺重的酒氣，估計是聚會時沾染的。

    他眼神清明，走過來也倒了一杯水喝，喝完上樓。

    她在他過來時有點緊張，下意識退了一步，他瞥她，沒在那兒碰她。

    然而回臥室沒多久，沈清央收到了一條信息：[開門]。

    她穿著睡衣去開門，下一秒被按在門板上親，徐行知揉捏她的耳垂：“今天在做什么？”

    “沒做什么？”

    “那怎么沒看到你？”

    “你拍畢業(yè)照……”她喘著氣，“我過去干嘛?！?/br>
    這句話讓徐行知有點不高興，他解開她的睡衣，用漂亮修長的手。

    他就那么垂眼看著，不吻她，也不滿足她。

    她慢慢滲出眼淚。

    主動去抱他，帶著哭腔喊哥，他彎腰擦她的眼淚：“難受嗎？”

    她點點頭。

    “說點話，就不讓你難受。”

    “說什么？”沈清央迷惘。

    他說：“隨意?！?/br>
    最后，她想了想，送上四個字：“畢業(yè)快樂。”

    畢業(yè)快樂。

    水流聲汩汩。

    沈清央回神，撳滅水龍頭，隨手抽出一張紙巾擦干手。

    她關掉手機，出去之后沒多久辦公間一陣sao動，鄒瑾從辦公室里出來拍拍手說維斯的人快到了，讓她們?nèi)プ畲蟮哪情g會議室做好準備。

    “清央。”她點名，“你跟我下樓去接人，蔣姝帶人去會議室做好準備。都打起精神，這是我們的新客戶?！?/br>
    蔣姝妝都補好了。

    聞言對沈清央擠了擠眼，站直身子應是。

    沈清央稍微理了下頭發(fā)跟著鄒瑾下樓。

    鄒瑾今年37歲，五年前跳槽到觀越成為合伙人，憑借著資歷和人脈帶來了許多客戶，算得上圈子里一等一知名的女律師。

    她長得出挑，一頭短發(fā)，五官美艷，總是穿著西裝風風火火，很符合傳統(tǒng)意義上的律政佳人形象。

    電梯里，鄒瑾對鏡補口紅，口紅不甚抹過唇角，沈清央遞上一張面巾紙。

    鄒瑾接過，仔仔細細擦拭口紅，眼尾挑起一抹笑意：“還是你細心?！?/br>
    沈清央笑笑：“剛好口袋里有?！?/br>
    “那也是你習慣性備著的細心，他們幾個就沒這習慣?！?/br>
    鄒瑾說著整理衣角，滿意打量了幾眼鏡子里的自己幾眼，扭過頭來：“客戶資料都看得差不多了吧？”

    沈清央點頭。

    “維斯的ceo褚總是我留學時的一個校友，另外兩個創(chuàng)始人我沒打過交道，不過其中一個你應該認識，是你大學時的學長?！?/br>
    沈清央“嗯”了一聲。

    “你們認識嗎？”鄒瑾問。

    “聽說過?！?/br>
    鄒瑾提點：“校友都是資源，打好交道很重要。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客戶人脈?！?/br>
    沈清央說好。

    她一貫話不多，性格溫和文靜。鄒瑾最滿意就是她這點。

    一聽說維斯的人要過來，手底下其他姑娘一個比一個激動，比維斯更大的集團她們也不是沒接待過，區(qū)別不過是后者的老總們個個油膩謝頂，而維斯的團隊極為年輕。

    更遑論其中還有徐行知這樣的人物。

    鄒瑾很能理解這些年輕姑娘們的激動，只是下來接人，她還是得帶個穩(wěn)重的。

    二人在樓下等了十來分鐘，維斯一行人抵達，的確是國內(nèi)最年輕的科技大廠，領頭的兩位看著都不過三十出頭。

    “別來無恙啊褚總?！?/br>
    “鄒律客氣?！?/br>
    幾人客氣寒暄，維斯一行八人，褚少云蔣序各自帶了一個秘書，剩下的是他們的法務團隊。

    沈清央按了電梯，手在旁邊擋著。

    “這位是？”褚少云先注意到她。

    “我姓沈?！鄙蚯逖霃澊轿⑿Α?/br>
    “沈律?！蹦腥丝蜌獾貙λc點頭，沒多留注意力，邁入電梯。

    沈清央最后一個進去，按下32樓，站在最邊上。

    鄒瑾在電梯里與褚少云閑聊，言談間問起徐總是還在國外嗎？

    蔣序爽朗道：“他在家倒時差呢，晚上吃飯的時候再過來。”

    沈清央垂眼，沒什么表情。

    猜到了徐行知不會來。

    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昨晚到家時他就沒什么精神，再加上零點時都還沒睡。

    他最討厭被人打擾休息，絕不會在精神不佳的時候委屈自己。

    到會議室，蔣姝和其他幾個人已經(jīng)準備好資料咖啡和投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