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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圓(雙重生)在線閱讀 - 第147章

第147章

    就如當(dāng)年初見時。

    時隔前世十年,她終于又見到了他。

    第056章 未婚夫

    上輩子, 曦珠有時會想,興許是因為許執(zhí)預(yù)料到不久后,鎮(zhèn)國公府衛(wèi)家會陷入難以翻身的災(zāi)禍, 才會來退掉和她的婚事。

    *

    那日是神瑞二十七年的九月二十三,距離他們大婚還有半個多月的光景。

    許執(zhí)請丫鬟到春月庭,約她去奉山。

    曾任刑部尚書的盧冰壺是當(dāng)年他高中春闈,提攜他的老師, 雖盧冰壺因那起外室禍端被降職出京,但到底借著這層關(guān)系, 與衛(wèi)度算是同門, 自然熟識,也會遞帖來公府探討些政事。

    更多閑暇, 順便邀請未婚妻出去游玩, 無可非議。

    畢竟他們的父母俱已不在,就連主持他們定親的姨母,那時業(yè)因連失丈夫和長子長媳,纏綿病榻已久,不再管這樣細枝末節(jié)的事。

    曦珠收拾妥當(dāng)后,便跟著他出府。

    她整日在公府后宅,除去被蓉娘教著做些繡活,為大婚準備, 再也沒有其他事做。

    若是能出去走一走,總比這樣悶著好。

    但她沒有想到此次許執(zhí)約她出來, 是為了退婚。

    一路上,他比平常少了許多話, 神情也凝重,似是有什么心事。她以為他是被部里的那些案子煩擾, 想讓他開心些,還說了好些笑話。

    之前兩人在一起時,他偶爾有這樣的時候,只要她逗逗他,他總會開懷的。

    但這回,他一直沒笑。

    她有些不知所措了,揪著他的衣袖,輕快的腳步沉重起來,不由越走越慢。

    “微明?!?/br>
    她仰起臉,問道,“你怎么了?”

    他停下來,卻沒有說話。

    “是在刑部碰到什么煩心的事嗎?我不懂,但我可以聽你說的?!?/br>
    她知道這一年來,皇帝病況愈烈,到了不能起身的地步,太子黨和六皇子黨爭斗地愈加厲害。而許執(zhí)因明站公府衛(wèi)家,被人針對。

    他的仕途并不大好過。

    他很少再有時間陪同她。

    盡管她也沒多少閑暇,在忙兩人的婚事。

    這回他好不容易有空了,約她出來玩,她便想與他高高興興的。

    她等待著,爾后聽到他從未有過的疏淡聲音。

    “曦珠,我今日約你出來,其實是有一件事要與你說?!?/br>
    “我們的婚事……”

    一片片赤紅的楓葉飄旋落下,掩去遠處的人聲。

    靜謐深處,她定定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松開抱住他手臂的那只手。

    后來,許執(zhí)又說了什么,曦珠全都記不得,只記得他遞還那個她初學(xué)做的荷包時,說了這樣一句話:“若有一日公府出事,你一定要想辦法盡快離開?!?/br>
    當(dāng)時她不懂即便要退婚,他只需遣人上門說就是,何故要單獨約她出來,再是最后如同讖言般的話。

    直到神瑞二十八年正月的來臨,曦珠才漸漸明白了。

    許執(zhí)不僅敏銳地預(yù)測到將來朝局變化,才會與她退婚,還那樣隱晦地提醒她,當(dāng)衛(wèi)家出事之時,衛(wèi)陵被困之際,不要摻和進去,而是要趕緊離開。

    他不能直言。

    她到底還是在一眾慌亂里,因給衛(wèi)陵傳遞消息,而被求于活命的公府丫鬟告密禁軍,抓進了刑部牢獄。

    也是在那里,見到秦令筠,被逼處于鞭刑的酷罰中,意志因那些同處牢獄之人的慘叫,而瀕臨崩潰。

    秦令筠的沉聲問詢,更讓她猶在黑淵。

    可也因他每一日的到來,她才能確認衛(wèi)陵還活著。

    高熱反復(fù),將曦珠燒地混沌,眼前俱是灰茫,喉嚨似被火燎燒,不??人蚤g,只能貼著被風(fēng)雪凍硬的鐵墻,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樣的日子過去多久,直至那日她夢到衛(wèi)陵戰(zhàn)死,秦令筠走進牢獄,應(yīng)證了這件事。

    接著被強灌下那碗退熱的藥,她才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不再受控。

    身上的鞭傷陣陣裂痛,手腳也被凍僵起了瘡,疼癢酸麻。

    秦令筠解開她的衣裳,她無力去推拒,只能忍受他給她涂抹著藥膏,疼地幾欲昏死。又聽他說,兩日后,她這樣一個泄露機密的囚犯,會被接出去,成為他私養(yǎng)在外的人。

    只因衛(wèi)陵已死,她不再有任何用處,如何處置,端看他們這些跟隨六皇子一榮俱榮人物的心情。

    那晚,曦珠在昏沉間,看著秦令筠吩咐獄卒悄生的炭盆,絕望一點點蔓延,愈堆愈重,讓她不禁伸手,要朝盆中燒燙的紅炭去。

    若是死了的話……

    但她沒有死成。

    “你說你是不是不受罰,不知道聽話?”

    被觸犯忤逆的人撫弄她的脖頸,前日被他掐出的淤痕,沉聲:“自己將衣裳脫了,我給你上藥?!?/br>
    她在他的冷目下,恐懼一點點攀爬脊背。

    終究顫著手解開衣帶,在那方血腥的方寸鐵牢里,流著淚將衣褪到腰間。

    “總得習(xí)慣了?!?/br>
    秦令筠的手從她的胸肩滑過腰肢,每游移一寸,她都忍不住要抖一下,聽他徐徐發(fā)問:“你這副身子還沒有被許執(zhí)碰過?”

    又是一個深夜。

    牢門的鐵鏈突地響起來,曦珠陡然睜開眼,驚懼地看向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