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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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張口,他嗓音有些沉,改道:“去柅園?!?/br> 阿墨聞言,驚訝地瞪大眼,懷疑自個耳朵有問題了,但那般分明清楚,不可能聽錯。 可還是多問一句:“三爺……?” 他的話倏地被打斷。 “去柅園?!?/br> 語調(diào)冷了三分。 阿墨脊背發(fā)涼,不敢再問。 上次的事發(fā),他被國公夫人責(zé)打地躺了大半個月,還沒好多久。倘若今晚再來一遭,他定被打地更慘,說不準(zhǔn)被趕出府去。 可想想那回過后,三爺送予的五百兩銀票子,他又覺得可以了。他這般忠心,三爺定會保他。 心里想著,忐忑地鞭馬轉(zhuǎn)入另一條路。 柅園里,只留下一個丫鬟一個仆婦看守,其余歸家過節(jié)去。 三爺久不來此地,聽說與表姑娘的親事快定下,也忙起正事仕途,哪里還有空出來玩,留宿私院。 園內(nèi)愈發(fā)管理松散,阿墨跳下馬車后,連敲了好半會的門,才將那個丫鬟叫來開門。 門從里打開,丫鬟細(xì)眉蹙緊,懶問:“誰???” 忽瞧見外頭臉色冷肅的人,嚇一大跳。 這個節(jié)日,三爺不是該在公府嗎?怎么來了這里。 還帶了表姑娘? “三爺?!?/br> 她的語氣瞬時弱下去,也將頭低下,顫巍巍地行禮。 衛(wèi)陵徑直拉著曦珠繞過她的身邊,朝里面走。 丫鬟忙跟上* 去,想多說兩句解釋,但嘴笨地不知如何講。 仆婦久不見人回來吃月餅,出來一睇,見從辛夷花樹下,走來的三爺和表姑娘,也將她唬地呆住。 “三爺?!?/br> 她不比丫鬟,行禮喚過后,先一步推開屋門,借著月光,將桌上的燈罩取下,擦了火折點(diǎn)燈。 這間屋,每日都有打掃。 等人進(jìn)門,仆婦踟躇兩番,還是問道:“三爺,可要備些什么?” 三爺沒說,反聽到表姑娘說:“要酒?!?/br> 衛(wèi)陵看一眼身邊人,緩口氣道:“去備酒,要清淡的。” 卻再聽她道:“要烈的?!?/br> 他看著她柔和的側(cè)顏,一時有些沉默。 仆婦左右為難,該聽誰的,到底向著自己真正的主子,正要應(yīng)道,又聽一道沉音:“去取烈酒來,要羅浮春。” 園內(nèi)專有一間小室擺放有各種酒水,之前三爺與其他貴門的子弟過來,多是聚飲賭戲。 從未帶哪個姑娘來過這個園子,上回帶來后,不久便傳出那事。 仆婦哪敢多想,忙應(yīng)著出門。 屋里只剩兩人了。 曦珠走到了榻邊,褪下繡鞋后,便曲膝坐在榻上,雙手枕在膝蓋,下巴搭在上面,望著桌上青花盤里的香櫞。 寂靜里,她沒有說話。 衛(wèi)陵坐在另邊,只是看著她,也緘默不語。 酒很快取來,還有兩個八棱白玉杯。 仆婦退出去,門再次被合上。 衛(wèi)陵拿起酒壇,拔了紅木塞,往杯里倒了七分滿,無言地遞到對面。 曦珠從他手里接過杯盞,垂眸看那清透的酒水,醇厚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 端至唇邊,她緩緩喝了下去,酒液入口,細(xì)膩甘和。 她一杯喝盡時,衛(wèi)陵也仰頭將酒飲盡。 他又給她倒了一杯。 默然地陪著她,一杯又一杯地喝著。 直至她瓷白的臉頰上,出現(xiàn)紅暈,將杯盞放在桌上,終于開了口。 “三表哥,你上回說我們兩個住的地方遠(yuǎn),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她淺笑道:“我覺得有些好笑?!?/br> “因?yàn)槲夷菚r候也是這般覺得。每日想的最多的,便是你。卻想見你一面,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你總是出去,不知去了何處,和那些朋友玩些什么,或是忙些什么??v使你回府,我又怎么能去你的院子,光明正大地找你。” 曦珠目不轉(zhuǎn)視地望著他。 “可是你呢,想找我,總是能找到的,只需讓阿墨來傳個話,我總要去見你?!?/br> 喉嚨里隱約辛辣,她含吞下去。 “三表哥,上輩子,我喜歡過你?!?/br> “我之前沒與你說,是不太愿意回想,也有很多事早就忘記了,可現(xiàn)在我想都告訴你?!?/br> 嗓子有些喑,語調(diào)卻很平靜。 衛(wèi)陵低垂下眼。 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說什么,才會借酒之意。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再提,有關(guān)她與他的前塵。 而這,是他決不能提及的。 曦珠將杯中最后半杯殘酒喝完,抿了抿唇上的酒水,垂頭輕聲道:“那時候我很喜歡你,跟你表白過,在一個夜晚,但你并沒有答應(yīng)。那天晚上,我埋頭在枕上,哭了一整夜。” “第二日,你的母親便與我說及相看夫婿的事,大抵是你說的吧?!?/br> 說著,她自己也并不確定,可還有誰得知當(dāng)晚的事? 曦珠單手枕著趴到膝上,聲音柔和道:“你不喜歡我,又何必去和你母親說呢?!?/br> 衛(wèi)陵想說,不是的,他當(dāng)時還在想,沒有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