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聰,我終于等到你了?!?/br> 曲凌心中咯噔一跳,一聲“方叔”卡在喉中又咽了下去。 現(xiàn)在,他在除了羅桑曉外的所有人眼中,是方小聰。 “……爸?!?/br> * * * * 風(fēng)攜帶浪花從海上奔騰而來,昏暗的海平面上,只看得一片雪白。那片白奔至沙灘邊,變成了極致溫柔的撫摸。 兩道身影手牽手,踱步在沙灘上。 “所以,你跟小聰之前不認(rèn)識?” “嗯,是他突然找到我,說,能帶我來見你?!?/br> “為什么想見我?” “當(dāng)然是……” 沙灘邊上矗立一排路燈,男人借著淡黃的光,仿佛不經(jīng)意般把玩自己牽住的手。 這只手很漂亮,皮rou都像是新生般,白、滑、嫩。掌心更是盛開著一朵桃花印記,那花形四周發(fā)紅,像已開到荼靡。 “中蠱者對你愛意越深,掌心那朵桃花就越紅?!?/br> 男人勾起笑,果然,旁邊漂亮青年看他的眼神,虔誠得像個信徒。 “因?yàn)閺牡谝淮我姷侥?,我就很喜歡你了?!鼻嗄暾f。 “可你還懂得挑生蠱,你……是蠱術(shù)師?” “蠱術(shù)師?”青年茫然搖頭,“我不知道。我就是去南川,聽人家說的?!?/br> 聞言,男人心中松了口氣,臉上笑意更深。 他停住腳步,伸手勾起旁邊青年的下巴。 燈光下,這張臉簡直無可挑剔。五官并非驚艷奪目,可卻渾然找不出缺點(diǎn)。尤其在這海風(fēng)吹拂下,他美得如同海神送上來的禮物。 男人想,或許,這是命運(yùn)給予他厚禮之外的……一份小贈品。 他完全可以享受,不是嗎? 手環(huán)住算得上瘦削的腰肢,他慢慢靠近這份屬于自己的禮物,四唇即將相接的時刻,對方卻抵住他。 “嗯?” 青年移開眼,露出羞澀的神態(tài):“這兒……不好吧?” 還害羞了? 男人轉(zhuǎn)念一想,確實(shí)也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知道附近有個酒店,今晚……我們別回去了。” 這個美人是曲凌的未婚夫,如今,也理應(yīng)是他的了。 他摟上青年勁瘦的腰,直接推開酒店房門。 第13章 他這輩子就認(rèn)定桑曉了。 清晨,黑色邁巴赫駛進(jìn)曲家大宅車庫。片刻后,車子又駛進(jìn)大門。 而從車庫出來的桑曉走進(jìn)大廳,迎面而來就碰上管家林蓉。錯身而過時,他被對方喊住: “昨晚,你跟凌少去哪了?” 林蓉沉下臉,就連旁邊的女傭也露出幾分怯意。 偏偏,桑曉像是沒聽到她的話,徑自踏上樓梯。 林蓉狠狠啐了聲:“這該死的狐貍精。” 那聲音不大大小,恰好是對方能夠聽到的音貝。不過,并沒有人理會她。 桑曉回到自己房中,剛鎖上門,忽然一道強(qiáng)勁的力道將他整個人按住,抵在旁邊墻上。 同時,對方啪一下拍開壁燈。 周圍窗簾拉得密不透風(fēng),唯有“方小聰”那張方正的臉占據(jù)視線。 他皺緊眉,滿面憂色,開口就是: “羅桑曉,你是不是中了蠱?” “昨晚,你跟他去了哪?你們做了什么?” “你還認(rèn)不認(rèn)得我?” 房中靜悄悄的,就連空氣都像凝固住。 完了。 曲凌盯住眼前這張呆若木雞的面孔,整顆心頓時墜入谷底。 懊惱與悔意鋪天蓋地襲來,他忍住胸腔那里我泛起的酸澀,握住桑曉的雙肩,痛苦說道: “對不起,我昨天就應(yīng)該追上去的???、可是方小聰他爸出現(xiàn)了,我就跟他說會話,結(jié)果就看不到你們的車子?!?/br> “桑曉,他是不是欺負(fù)你了?” “你放心,我會為你討個公道的?!?/br> 曲凌咬了咬牙,心想,現(xiàn)在連桑曉都中了蠱,也沒人能幫他們了。不如破罐子破摔,索性跟他拼了! 他轉(zhuǎn)身就要往外沖,這時,手卻被拉住。 回過頭時,撞進(jìn)曲凌眼簾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那副熟悉的表情。 桑曉嘴角彎起,眼中透著無辜。 剎那間,曲凌燥動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平靜下來。 他沒事! “不用討公道?!鄙允疽馑?,“放心,他沒把我怎么樣?!?/br> “那,你之前那樣子……” “是騙他的。”桑曉想起來倒水,結(jié)果曲凌的動作更快,他奪過水壺,直接倒了杯水塞進(jìn)他手里。 “你快說?!?/br> 溫水潤過喉,桑曉才娓娓道來:“其實(shí)那天晚上,他除了來跟我說話,還給了我一杯茶。那杯茶里,下了桃花蠱?!?/br> 桃花蠱,自古以來便是南疆最惡毒的蠱術(shù)。下蠱者提供自己的血,用春季盛開的桃花,配上十來種毒蟲煉成的。 被種了桃花蠱的男女,會對下蠱者產(chǎn)生愛意,任由對方予取予求。 說它惡毒,那是因?yàn)樘一ㄐM可以完全改變?nèi)说男闹?,將人淪為另一個人的奴隸,奉獻(xiàn)其一生。 曲凌聽到“予取予求”四個字就坐不住,“那你昨晚——” “昨晚,他自己在酒店睡了一覺,我們什么事都沒發(fā)生?!?/br> 桑曉說得坦然,曲凌反問道:“那,你沒中蠱?” “當(dāng)然沒有,我沒喝那杯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