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窺探到其中那尾糜紅羞澀的舌尖。

    “阿慈，我想看看你。”沈清越抬了下頭，企圖離少年更近一點(diǎn)，“可以嗎？”

    此刻語氣中都還是裝模作樣的紳士風(fēng)度。太假了，沈清越知道，他周身的血液guntang得嚇人，渴意讓他嗓音發(fā)澀。

    他需要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能將自己套進(jìn)名為人的殼子里，維持即將瓦解的理智。

    男人僅僅一個極其細(xì)微的動作，郁慈心卻更發(fā)緊了一點(diǎn)。不對，哪里都不對。語氣、神態(tài)、呼吸通通都不對。

    哪怕兩人唯一相貼的肌膚只是少年捂著男人的手。但郁慈還是被牽動著心跳得很快，他聲音很小、帶著一點(diǎn)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乞求：

    “你會回去睡覺的吧?！?/br>
    在晚風(fēng)掠過的陽臺上，少年想得到一點(diǎn)保證。但至于具體是什么，郁慈也不清楚，他只想讓自己心跳慢一點(diǎn)。

    兩道各自隱秘的心緒下，郁慈聽見男人說：“如果阿慈能答應(yīng)我的話?！?/br>
    不是想要的保證，反而是另一個前提。郁慈還未理解其中的意思，身體驀然懸空。

    ——沈清越將他整個人如同團(tuán)子一樣團(tuán)在懷里，然后毫不費(fèi)力地往臥室走去。

    害怕男人看不見會帶著他一起摔倒，郁慈連忙松開男人臉上的手，蹙眉道：“你做什么？”

    臥室床離陽臺并不遠(yuǎn)，沈清越幾步將少年放在床上，打開抽屜取出一條領(lǐng)帶，然后遞到少年手中，看著少年顫動的眼睫，道：

    “阿慈，你害怕我此刻的眼神，那就蒙住它好不好？”

    可領(lǐng)帶卻在少年手中，意味著需要少年親自動手。郁慈難堪地咬著唇瓣。

    頭頂陰影一動，郁慈心驀然顫了下。沈清越已經(jīng)將頭低在了他面前，綁不綁全由他決定。

    與男人幽暗的眸子對視片刻，郁慈幾乎難以呼吸，最后他幾乎是懷著一種羞惱的心情、顫著手將領(lǐng)帶系上。

    在那雙黑眸被遮去后，壓迫感隨之減去大半，郁慈剛想松一口氣，男人guntang高大的身軀已經(jīng)壓了下來。

    床面一陷，郁慈手腕忽然碰到一個微涼的硬物。此刻他肌膚的溫度要比平時高出許多，這一點(diǎn)涼意就顯得格外明顯。

    郁慈大腦清明了一瞬間，他抬手推拒男人的胸膛，硬燙的肌rou觸感，逼得他指尖顫了下。

    “不可以……玉鐲、玉鐲在……”

    蒙著眼的沈清越頓了下，然后準(zhǔn)確無誤地抓住少年那只手腕將玉鐲褪下來，拉開抽屜丟了進(jìn)去。

    郁慈落進(jìn)抽屜內(nèi)發(fā)出清脆的一聲響音，郁慈視線剛追隨過去，一只掌掐住他的臉將他掰正。沈清越浮在他耳邊道：

    “阿慈，專注些?！?/br>
    接下來的時間意識如同泡在水中，隨著水波不停地晃蕩?？諝饫锘祀s著汗液、香甜和其他某種腥氣。

    那條深色領(lǐng)帶讓男人的鼻梁顯得更加高挺，長眉薄唇。某個時刻，沈清越抬手摘下領(lǐng)帶，汗滴順著清晰的下頜落下。

    欲色在眼底眼底翻涌，他喘了口氣，道：“阿慈，叫我沈哥。”

    “……”

    “沈、沈豬……”

    少年參雜著泣音的細(xì)細(xì)嗓音響起。他哭得可憐兮兮，睫羽濕答答地黏成縷，唇瓣紅艷艷的，似乎還腫了一點(diǎn)。

    哪怕他想罵更多男人的話，除了破碎的、可憐的泣音，發(fā)不出任何其他聲音。

    也不錯。沈清越嘴角勾起，此刻任何從少年嘴里出來的話，對他而言都是興奮劑。

    *

    悟生去學(xué)堂前都會和少年告別，但這天他輕敲了幾下房門后，走出來的人卻是沈清越。

    這并不奇怪。一周內(nèi)有幾天沈清越的確會睡在少年房間。但奇怪的是，男人心情看上去非常好，姿態(tài)松弛，睡衣也有些皺。

    “阿慈還沒起床，你先去上學(xué)堂。”

    比起少年，悟生對于沈清越并沒有那么親密。得到答案，便點(diǎn)頭離開。

    回到臥室，沈清越立在床邊，看著床上露出的半個圓潤腦袋，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阿慈，早餐你想吃什么？”

    “西式或中式林伯應(yīng)該都都準(zhǔn)備，或者我也可以給你做?！?/br>
    等了幾秒中后，沈清越精準(zhǔn)接到了一個扔過來的枕頭，他眸色溫柔道：“那就做些阿慈一貫吃的幾樣吧。”

    埋在被子里的腦袋又沒了動靜，直到關(guān)門聲響起，郁慈才眼尾嫣紅從床上鉆了出來。

    打開抽屜將玉鐲重新戴在了手腕上，入手是玉溫潤細(xì)膩的質(zhì)感，郁慈再度躺回床上，大腦呆滯。

    他有九成把握賀月尋將昨晚的事從頭聽到尾，剩下一成是賀月尋聽到一半氣走了。

    昨晚沐浴后就細(xì)致涂過藥了，到現(xiàn)在身上并沒有什么不適感，但郁慈還是想嘆氣。

    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兩個人了。他現(xiàn)在也想變成一條錦鯉，開心時就搖搖尾鰭，不開心時誰都可以不搭理。

    人生不易，小慈嘆氣。

    為了哄少年消氣，沈清越特意將今天空了出來。找到少年時，他正懷里抱著一個抱枕窩在空房間沙發(fā)上。

    發(fā)絲柔軟地垂下來，下半張臉被抱枕擋住，只露出一雙圓潤的眼睛和白潔的額頭。睡衣在他身上有些大，顯得他人更小。

    心跳的頻率開始亂，沈清越踏著自己心跳聲走到少年面前蹲下。不知何時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仰望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