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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只是話到了嘴邊,卻沒有說出。

    說到底,他只是一個下屬。

    又怎能,左右得了主子們的心思。

    大殿內(nèi),謝臨珩坐在桌旁,手中握著一本書卷,見她過來,他放下書,漆黑如霧的目光不緊不慢落在她身上。

    “寧舒今日去哪兒了?”

    虞聽晚聲線如常,一步步走近。

    “去了霽芳宮,順道在霽芳宮后面的熱泉池待了會兒?!?/br>
    謝臨珩扯了扯唇。

    轉(zhuǎn)眸往窗外睇了眼,才回眸看她:

    “天都黑了,練這么久?”

    虞聽晚緊了下指尖。

    正想扯個借口,還沒出聲,又聽到他不徐不緩地斂聲問:

    “如此爭分奪秒地練習(xí),寧舒就這么著急嗎?”

    他語調(diào)松懶,好似只是在討論天氣般隨意。

    “如此急切,是單純地想早日學(xué)會,還是——”

    他眸色一斂,冷硬手指在案上一敲,平視著她,薄唇中清晰至極地吐出四個字:“另有圖謀?”

    摧腰折骨的威壓撲面而來。

    虞聽晚呼吸一窒,有種被人扒開心口看穿一切心思的悚然感。

    她無意識攥緊指尖,手心中,浸出一層冷汗。

    一秒后,她狠掐了下掌心,用疼痛讓自己維持冷靜。

    在謝臨珩的注視下,再次往前走了幾步,直至停在他面前。

    眉尖輕斂,話音中雋著抹悶色。

    “我能有什么圖謀?”她不閃不避地看他,話說得一點都不心虛,“我不會水,在這方面天賦又不佳?!?/br>
    “你接連教了我三天,我才學(xué)會了這么一點皮毛,今日你公務(wù)繁忙,左右我也無事可做,正好這幾日對泅水又有了點興趣,這才想著讓若錦陪著我在泉池中練一練,省的白白浪費你這幾日辛苦教我的成果?!?/br>
    她動作極為自然地擼了擼手中的帕子,趁機將手心中的冷汗全部拭去,才伸出手,主動覆在他手背上。

    鼻尖翕動,紅唇微努,嗓音深處,精準(zhǔn)拿捏著一絲被人冤枉后的不滿。

    “我這不是,想給你減輕一點負(fù)擔(dān)么。”

    這話一出,深知她所有心思的謝臨珩險些被氣笑。

    他垂目掃了眼她搭在他手背上的指尖,又繼而抬眸,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

    順著她的話問:

    “公主殿下自己想練泅水,關(guān)孤什么事?孤能減輕什么負(fù)擔(dān)?”

    虞聽晚回得坦坦蕩蕩,若是不知情的人聽了,還真會毫不懷疑地信了她這番說辭。

    “自然跟你有關(guān)了,我自己私下多練練,把你教給我的東西盡數(shù)掌握,那你明日再教我時,豈不是更省時省力?”

    聽完她這些說辭,謝臨珩耐人尋味地斂了斂眸。

    唇角勾著點意味深長的弧度,好一會兒,才給出一句評價:

    “公主殿下還真是……用心良苦?!?/br>
    虞聽晚面上的偽裝快要撐不住。

    她借著側(cè)身的動作,避開他的打量。

    視線往屏風(fēng)后一掃,悶悶道:

    “我餓了。”她回眸看他,意思性詢問:“你用晚膳了嗎?”

    謝臨珩瞳仁極黑,就像一口幽潭,滲不進(jìn)半分光亮。

    好一會兒,他收回視線,手腕一翻,握住她的手,將之包裹在手心,才緩緩起身。

    “沒有?!?/br>
    兩人間的距離須臾間拉近。

    虞聽晚呼吸不自覺放緩。

    謝臨珩低眸看她,話說得漫不經(jīng)心。

    “孤的太子妃一直不回,怎么用膳?”

    虞聽晚眸色閃了閃。

    暗自壓下心神,主動反握他的手,乖順道:“我以后都會早些回來?!?/br>
    對于她這句‘承諾’,謝臨珩并未說什么,凝眸看了她兩眼,便讓人傳膳。

    第88章 她下意識躲開他的手

    晚膳過后,虞聽晚試圖借著做香囊的名義離開東宮大殿,只是剛起身,手腕就被謝臨珩握住。

    “今日不做了,以后有的是時間。”他扣著她手腕不讓她走,“好多天不曾陪我下棋了,不如今夜陪我下棋?”

    “……好?!?/br>
    棋閣中,棋子落盤的聲音接連在夜色中響起。

    虞聽晚單手撐著下頜,另一只手捏著白玉棋子,目光有些出神,就那么隨意地落在棋盤上,待謝臨珩落子后,她跟著便將手中的白子隨意落下。

    一盤棋,在虞聽晚的敷衍下,前前后后不超過一刻鐘,已經(jīng)隱隱可見勝負(fù)。

    瞧著白子堪稱沒有任何邏輯的落子方式,謝臨珩淡淡抬眸,濃黑眸光落在她身上。

    口吻很淡,卻不容忽視。

    “寧舒,你若是再敷衍孤,今后三天,都不用練泅水了?!?/br>
    虞聽晚眼皮一跳,一抬眸,徑直和他目光相撞。

    她矢口否認(rèn):“誰敷衍你了,我只是棋藝不精。”

    謝臨珩冷然勾唇,指尖把玩著棋子,迎著她視線說:

    “光是下棋也沒什么意思,不如我們添些樂趣?”

    虞聽晚本能地嗅到一點不妙的預(yù)感。

    謝臨珩重新看向棋盤,這一次,他沒再放水,手中的黑子徑直落在了棋盤中上角的一個地方。

    “啪”的一聲,這一子落下,整個棋局勝負(fù)的局勢更加清晰。

    伴隨而來的,是他接下來這句:

    “從這局開始,我們添些彩頭,你贏一局,我便多教你一日泅水,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