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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信箋折出折痕,被人保存得整整齊齊的信箋上,那些折痕,看起來異常礙眼。

    謝臨珩一一將信看完。

    眼底暗色濃稠得像潑灑的墨。

    眉眼間因方才得知虞聽晚端午出宮未曾聯(lián)系宋今硯的那點溫色,隨著這些信上的內(nèi)容一一展現(xiàn),再次褪得無影無蹤。

    他翻開信箋的最后一頁,莫名想起,過去那些時日,她在他懷里嬌軟乖巧的神態(tài),以及每個深夜,她和他相擁纏綿的嬌媚。

    現(xiàn)在想來,他們曾經(jīng)那些,所謂的親密,所謂的肌膚相親,真真是比不上這些信箋上情意的半分。

    她對他偽裝迎合的那段時間,不管在什么時候,不管床上還是床下,從未說過半句心悅之言。

    可宋今硯呢?

    憑著昔日的情誼,憑著婚約,什么都不做,就得到了她滿心滿眼的青睞與愛慕。

    甚至讓她在眾目睽睽之下,連當(dāng)眾賜婚這種舉動都做得出來。

    過去發(fā)生的那些事,在這些信上,似乎又重演了一遍。

    大殿之上,她堅定跪著求旨賜婚的身影浮于眼前。

    她一遍遍說心悅宋今硯的那些話,那些早已被他死死壓制在某一個角落,不敢提及、不敢回想的那些畫面,也再次瘋狂鉆進(jìn)腦海。

    謝臨珩不得不承認(rèn)。

    他嫉妒。

    嫉妒得發(fā)瘋。

    ……

    這天晚上,寢殿中的鎖鏈聲,更急更重。

    深夜驟降的疾雨悶雷都沒能擋住殿內(nèi)的聲音。

    不知過去多久,虞聽晚渾身酸疼無力,紅唇被咬出蒼白的齒痕,纖細(xì)指尖死死揪著床褥。

    腳踝上的鎖鏈一動一響。

    刺耳至極,也讓人煩躁至極。

    在他伸手想撫她眼尾時,她泄恨般抓住他手臂,一口咬在了他手腕上。

    她用力很重,幾乎將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咬他上。

    謝臨珩一聲不吭。

    任由她咬。

    這幾天下來,謝臨珩每碰她一次,身上就多一個被她咬出來的傷口。

    肩上,手臂上,手腕上,幾乎都有。

    將她逼急了,她便用這種方式反抗。

    謝臨珩每次都任由著她咬。

    她咬她的,他做他的。

    兩不耽誤。

    今夜亦是一樣。

    在她松口后,他低頭,吻向她頸側(cè)。

    “泄恨了嗎?”

    “不泄恨的話?!彼麑⒘硪恢皇滞笊爝^來,“這個也來一口。”

    虞聽晚牙關(guān)咬緊,伏在床榻上,閉著眼不去看他,好一會兒,她煩躁地扯著那鏈子,“解開!”

    他沒動,眸色沉寂,反問:

    “晚晚還跑嗎?”

    “什么時候不跑了,什么時候給你解開?!?/br>
    虞聽晚神色冰得發(fā)寒。

    謝臨珩只當(dāng)看不到她的怨恨。

    攬著她腰,將她擁進(jìn)懷里。

    溫?zé)岬闹父?,一下一下摩挲她后頸。

    薄唇輕觸她唇角,明知不可能,仍舊奢求般晦澀開口:

    “寧舒,再喊一次,夫君。”

    她闔著唇,半個字不出。

    謝臨珩等了很久。

    直到天亮,都未等到這兩個字。

    臨走之前,看著床榻上纖弱的身影,他扯了扯唇,毫無征兆的,忽而說:

    “寧舒,宋家的事,查清楚了?!?/br>
    虞聽晚背脊一僵。

    他話中聽不出喜怒,“他公然覬覦孤的太子妃是真,對你有那種心思也是真,你說——”

    對上虞聽晚抬頭看過來的冰冷目光,他涼薄掀唇,“要如何處置?!?/br>
    謝臨珩話雖是這么問,但他并沒有真聽她意見的意思。

    虞聽晚還未開口,寢殿外面,就響起了墨九的聲音。

    謝臨珩束上腰封。

    上前一步,彎下腰,以指抬起她下頜,眸如萬丈深淵。

    嗓音薄肆,冷涼。

    “寧舒,這個時候,你最好還是別為他求情。”

    音落,他直起身,徑直出了寢殿。

    他走后,若錦從殿外進(jìn)來,端了盞溫茶,遞給了虞聽晚。

    “公主?!?/br>
    虞聽晚被困在東宮寢殿脫不了身,外面的消息,她根本無從得知。

    像司家舊部,像楚時鳶,還有莫名牽連進(jìn)來的宋家。

    “若錦,你現(xiàn)在還能去霽芳宮嗎?”

    若錦搖頭,神色同樣擔(dān)憂。

    “奴婢不能。太子殿下下了令,奴婢只能在東宮侍奉公主,其余地方,均不能去。”

    虞聽晚在東宮待的越久,心下越亂。

    就在虞聽晚越發(fā)焦灼之時,申時左右,守在她身邊的若錦被人喊了出去。

    等她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小柄鑰匙。

    “公主,太子殿下差人來問您要不要去側(cè)殿,好像是與宋大人有關(guān)的事?!?/br>
    虞聽晚眉頭蹙了下,目光在她手中的鑰匙上掃過。

    一刻鐘后。

    虞聽晚在墨九的帶領(lǐng)下,來到東宮側(cè)殿。

    她進(jìn)來的時候,謝臨珩正坐在棋閣中山水屏風(fēng)后面的矮榻上,眉眼微懨垂著,手中把玩著那枚儲君玉佩。

    看不出在想什么。

    見她過來,他抬起眼皮。

    目光落在她身上。

    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

    “寧舒現(xiàn)在還想嫁他嗎?”

    虞聽晚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