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時時讓自己關(guān)注江言的動態(tài),應(yīng)該是想趁著他人不在b市,悄悄偷他的家。

    小張頓時雄心壯志，覺得這實(shí)在是一雪前恥的好時機(jī)。

    果然，小張很快聽說最近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丑聞之事，雖然他看著都不大信，但來勢洶洶,怎么也可以挫傷江言吧。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江言卻就此消沉下去。

    江言時刻冷靜自若的形象在心底印刻太久，以至于人們總覺得所有麻煩在江言面前都可以迎刃而解,卻忽略了他也是個平常的血rou之軀。

    會累,會失誤，會難過。

    小張說不清心底的感覺,總之不太舒服,像是有什么東西堵在心口。

    對于自己尚且如此，對秦總來說這種感覺或許會更復(fù)雜吧。

    但當(dāng)小張忍不住去打量秦季的神情,看到他一片猩紅的眼眶與顫抖的嘴唇，還是有些驚訝。

    江先生在秦總心中的位置,比他想象的更復(fù)雜。

    江言諷刺的笑依舊掛在嘴角，但小張就是能從中感受到些許落敗的狼狽，強(qiáng)撐的自若，與痛苦的掙扎。

    這種時候顯然不是他該說話的，小張急急看向秦季，像是希望他趕緊說點(diǎn)話寬慰一下看起來誤會了的江先生。

    然而秦季支支吾吾半天，也只是說了句：“沒有，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

    小張扶額。

    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虧秦總還嘗嘗訓(xùn)斥他們是草臺班子。這話說的像反諷一樣。

    江先生果然瞥了秦總一眼，冷笑了一聲。“勞您專門來一趟。”

    秦季聞言僵住，一時間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說不出話。

    江言干脆把他當(dāng)做空氣，自顧自又舉起酒杯，猛灌了一口。許是喝的太急，劇烈地咳嗽起來。

    真是勞煩從不入娛樂場所的秦季秦總專門忍著惡心來這里，只為了看看昔日對手落魄的模樣啊。

    江言覺得自己大抵是醉了，腦袋暈得像被人敲了一悶棍，晃一晃都能聽到水聲。

    但也不想看到秦季。

    江言跌跌撞撞地站起來，一下推開秦季。他的身形太搖晃了，以至于幾乎要跌在地上。

    秦季眼疾手快地要扶住他，然而被一把甩開。

    江言惡狠狠道：“滾！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外厲內(nèi)荏而已。

    小張看著江先生慢慢扶著欄桿去了二樓，進(jìn)了左邊一個空的包廂。門很快關(guān)上，隔斷兩人的視線。

    小張又看看秦季。

    像雕像一樣立在原地。

    …

    江言在包廂被迷迷糊糊地看他的任務(wù)完成度。

    這一看快把他的酒看醒了。

    他都這么慘了，秦季還不覺得大快人心嗎？

    完成度還是穩(wěn)穩(wěn)停留在原先的60％。

    一點(diǎn)也沒變。

    難道是因?yàn)樽约簞倓偤鹆怂麕拙?，秦季覺得還不夠爽？

    還沒想出什么方法，就聽見門被輕叩幾聲。敲門的人像是極猶豫，力道也時弱時輕。

    江言迷糊糊地去開門。

    是秦季。

    正是推完成度的時候，只要讓秦季覺得自己足夠慘，一雪前恥就行。

    破產(chǎn)的對手要怎樣落魄才能大快人心呢？

    求到昔日的死對頭頭上，毫無尊嚴(yán)，又被毫不猶豫狠狠拒絕，應(yīng)該是個不錯的方法。

    秦季說不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是看著江言的背影消失在盡頭，就忍不住跟了上去。

    江言打開門，面無表情地打量了他幾眼。

    “秦總，”他的咬字很重，像是在諷刺什么。

    他忽又深吸一口。

    rou眼可見地姿態(tài)放低了些。

    垂著頭，睫毛投下的陰影遮住眼下的無奈與絕望。

    “秦總，我求您，”

    說這一句話似乎費(fèi)了他許多力氣，幾乎要聽不清。

    “幫幫我，好嗎？”

    可惜他甚至無人可求，只能對著曾經(jīng)百般針對的敵人苦苦哀求。

    然而走投無路的窘境定然只會讓敵人暢快，得到的也至多是侮辱而已。

    江言等著秦季的拒絕。

    想來也不會太過分。秦季這個人還算得光明磊落。

    秦季的心臟卻猛地一揪。

    江言從來傲慢，鎮(zhèn)定，秦季不曾想過什么事會擊敗江言，更別說讓江言喪失斗志，迷茫無措。

    他覺得渾身都冷，冷得顫抖，想要緊緊抱住眼前人，告訴他。不要再難過了，自己會竭盡所能地幫他。

    “我這張卡里有個人可流動資產(chǎn)65億，所持秦氏股份占55％，名下不動資產(chǎn)折合下來超20億。秦氏總資產(chǎn)今年估值超1600億…”

    秦季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盯著江言，像是在急于證明什么。

    …

    所以呢？

    這是用他的資產(chǎn)來嘲諷自己的失敗嗎，還挺新穎。

    江言冷笑一聲，承認(rèn)他現(xiàn)在確實(shí)被羞辱到了。

    “我所有的資產(chǎn)，都可以是你的。只要你想，你隨時可以東山再起。我們可以開新聞發(fā)布會…”

    秦季越說越急，仿佛忘了眼前人前不久還不惜代價地針對自己公司，讓秦氏幾乎處于九死一生的地步。

    江言聞言猛地后退一步。

    …

    幫他？不是應(yīng)該把錢狠狠甩在他臉上，然后羞辱他嗎。

    不知是誰的暗處幫助以及自己的悉心推動，好不容易有點(diǎn)破產(chǎn)機(jī)會，秦季居然想用他自己的個人資產(chǎn)幫他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