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在她將要徹底墜入夢境之前,一句話又將她意識拉了回來。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流水濺玉的聲音,熟悉到骨子里。 云薇眼睫微顫,掌心下覆蓋的布料,恍然真實了起來。 “有沒有?” 再次追問,固執(zhí)的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有沒有……” 聲音弱了,像是自言自語。 良久靜默,云薇像是被睡著了,始終不言。 一直僵著的身影忽然動了。 像是急躁的野獸一般,欺身而上,將她的衣襟扯開。 “疼……” 極輕的一句呼痛,像幼獸嗚咽,那么無助。 最終,那股莽撞還是妥協(xié),變得溫柔起來。 細碎的溫熱落在云薇的頸項之上…… 伴隨著一句含糊到不用心聽就能忽略掉的“薇薇……” 這一聲,讓云薇的眼眶酸疼起來。 她想去擁抱一下他,手哆哆嗦嗦剛抬起來,又被他扣住壓了下去,五指相握。 窗外又落雨,滴滴答答,掩蓋了屋內(nèi)的聲音。 其實他沒有過多制衡她,可是云薇卻覺得無路可逃,也不想逃…… 糾纏之中,她不經(jīng)意碰到一柄冰涼的鐵。 順著那東西的紋路撫摸,才知道那是什么。 顫巍巍的松開,她眼角的淚落了下來,氤入枕衾。 身上之人也停了下來,望著她松開的匕首,目色比夜都幽暗。 已經(jīng)放在了這么顯眼的位置,你那么惡心我,不愿意跟我演夫妻,是不是至少要抓起匕首自衛(wèi)? 再不濟,也該努力去喊,吸引人來…… 為什么,你又什么都由著我? 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絲絲愛我? 妄想生于微末之處,在他心里的陰暗面恣意瘋長。 可最終,枯萎在歡愉時的喘息之上…… 雨勢不歇,狂風漸起,猛地吹開了半關(guān)半掩的窗戶,吹得屋里簾帳一陣亂晃。 也吹散了屋內(nèi)曖昧的氣息…… 云薇躺在床上衣衫齊整,被子蓋的完好,可是身邊已空。 那股無力感在他離去后,也逐漸消失,讓人清明起來。 她緩了許久,才扶著床榻起身。 掌燈,關(guān)窗,撥開了香爐蓋子。 一片灰燼中,果然多了一抹不宜察覺的黑灰。 都三次了,怎么著她也辨別的出是做夢還是被下藥。 只是她不明白凌霄閣守衛(wèi)森嚴,他怎么能闖的進來? 要么是陸行亦在撤退,守衛(wèi)松懈? 要么,就是陸行亦故意放水,讓他們相見。 只要她今天表現(xiàn)出不舍與心軟,前幾天的決裂都將被否決。 他還是可以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暗暗用自己威脅顧長凌…… 云薇看向隔壁的房間,冷冷一笑。 隔壁的房間此刻也空了,只余一杯茶盞,被捏的粉碎,碎片上沾染了幾絲鮮紅。 第252章 深夜議事 漫漫雨夜,顧長凌一身夜行衣出現(xiàn)在五蓮山的半山腰之上。 土明和如風早已在那里焦急等候。 他們跟大人一起來夜探山寨,早已回來,唯有大人去了許久。 土明擔心道:“大人是不是被發(fā)現(xiàn)了?” 顧長凌翻身上馬,“回去再說。” 錢府,翠和苑,燈火通明。 顧長凌剛換去一身濕淋淋的衣服,許老先沖過來問,“怎么樣,試探出小薇兒的口風沒?” 顧長凌搖頭,“她什么都沒說?!?/br> 許老驚訝道:“怎么會,曼陀羅香最易催人神智,說出真實想法,小薇兒即便沒承認她有苦衷,也不該什么都不說啊?!?/br> 就是罵也得罵兩句啊。 曼陀羅香就是許老給顧長凌的惑心香,中者昏昏沉沉,會以為在夢境中,不自覺的說出最真實的想法。 顧長凌已經(jīng)用過三顆,今夜用的是最后一顆。 許老琢磨,“該不是這藥放太久受潮失效了?” 如畫才不關(guān)心那個香丸,就關(guān)心:“我們家郡主怎樣,一切安好嗎?” 顧長凌想起那消瘦的手感,微頓,“不知?!?/br> 如畫就哭,“我們郡主肯定是被威脅了,奴婢從小伺候郡主長大,郡主怎么可能跟那個陸行亦有什么青梅竹馬的情分?!?/br> “撐死就是幾次偶遇,郡主也沒有放在心上過,嗚嗚嗚,可憐的郡主到底是被他拿什么威脅了啊?!?/br> 如詩去安撫了如畫幾句,也忍不住勸道:“顧大人,如畫與奴婢一起伴著郡主長大,真的沒見過郡主和景王有任何私下往來,這事委實蹊蹺,望您細細查證,不要偏信了小人?!?/br> 顧長凌嗯了一聲,似乎有些淡。 葉夢嬈皺眉,“話雖如此,但是薇薇對陸行亦的確不同?!?/br> 那種親密感,真的很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如畫咕噥,“那許是陸行亦給郡主下了什么降頭術(shù)之類的,讓郡主聽他的話,不是有些偏僻之地有很多cao控人心的巫蠱術(shù)嗎?” 這么一說,許老嚴肅了起來,“小夢兒,你們的蠱毒里面有沒有能控制人心的?” 葉夢嬈認真思考,“古籍記載有噬心蠱,服者會被下蠱人控制,只是這種蠱我沒有見過,只是聽族中長老說過,似乎早在幾十年前就失傳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