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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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沒有我李傕,你是個(gè)什么狗皇帝? 不思感恩,竟然反而妖孽? 你也是個(gè)逆賊! 該打!” 劉協(xié)只覺眼前一黑,隨著一陣清晰的掌風(fēng),一股巨力襲來,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嘴角涌出鮮血,整個(gè)人宛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瞬間被抽的倒在了地上。 靜!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李傕…… 他抽了皇帝一巴掌? 他打了皇帝?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驚了殿中的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不足以形容,震撼莫名不足以描述。 當(dāng)年董卓都沒有這么做過啊! 這是什么? 天塌了! 猶如晴空之中的一聲雷。 猶如平湖之中的一顆巨石。 劉協(xié)躺在地上,嘴角有潺潺的鮮血流下,他的眼睛呆滯著,麻木無神,腦海中一片混沌。 這是他所無法理解的事。 李傕收起手,望著躺在地上的劉協(xié),他是個(gè)瘦弱的普通人。 但他身上穿著帝王的冕服和冠旒,上面有山川日月,有星辰瑞獸,那是帝國至高的象征,代表著至高的尊貴。 李傕心中陡然升起一陣后怕,他又望向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呆滯地望著自己。 那眼神之中沒有恐懼,沒有害怕,沒有一絲一毫的畏懼,只是nongnong的難以置信,nongnong的不可思議。 李傕這樣愚蠢的人,也從中讀到了那一絲隱藏的意味。 你瘋了! 他愈發(fā)的不安起來。 一個(gè)略顯年老的大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竟然直接暈了過去,這一聲宛如隕石落下,打破了平靜的湖面般。 “轟!” “李傕,你不得好死啊!” 終于有人飽含著血淚和怨恨將這句話在殿堂之上,述之于眾,他咬著牙,大步向前,直指李傕恨聲道:“李傕! 李傕! 看吧,天下人對(duì)你的怨恨再也無法忍受了,你一定會(huì)凄慘的死去?!?/br> 那咬牙切齒的詛咒,那深深寒寒的聲音,讓李傕只覺一股涼氣透心而出,他拔出手中長劍,直接拋擲出去,用吼聲來掩蓋自己的恐懼,“竟然敢詛咒當(dāng)朝大臣,該死!” 那長劍宛如流光一般徑直往前,噗嗤一聲,直接插進(jìn)了那卿臣的胸膛中。 他微微低頭望著自己胸前的利劍,口中不住的涌出鮮血,噗通跪在地上,利劍支撐著他的身體。 垂死之間,微弱的聲音傳來,“李傕!我在黃泉下等著你!” 李傕三步并成兩步走下來,將染滿鮮血的寶劍拔出,望向目光之中滿是憤恨的朝臣,冷光掃過,寒聲道:“將他全家處死!” 說著就向著殿外走去,走到殿門前,他轉(zhuǎn)身對(duì)著所有人陰惻惻道:“等本侯滅了郭汜那惡賊,就來料理你們這些和郭汜有染的人?!?/br> 說著大踏步離開了殿中,一眾大臣猛地向上首奔去,將劉協(xié)從地上扶起,殿中滿是哀嚎痛哭之聲。 “先帝??!” “求求諸位先帝降下神靈吧!” “這大漢怎么就到了如今的地步了?” “大漢皇帝的威儀??!” 無數(shù)聲音之中,飽含著無盡的辛酸。 大漢的皇帝??! 君臨四海,主宰八荒,天地萬物皆在大漢皇帝之下,自遼東到極西大宛,自漠北冰原北海極境到天南瓊州。 誰不認(rèn)皇帝圣旨,天兵一到,亡國滅種! 那是天子冠冕因大漢皇帝而尊貴的時(shí)代! 怎么會(huì)這樣呢? 那些甲士緩緩離開殿中,那甲胄碰撞之間所響起的聲音,宛如鐘鳴。 宮中陡然響起了真正的鐘聲。 沉悶。 悠長。 晨鐘暮鼓! 在此刻怎么會(huì)響起鐘聲呢? 云層遮蔽了太陽,那照進(jìn)殿中的光緩緩?fù)顺?,殿中陡然暗沉下來,滿是壓抑。 豈止是皇宮呢? 長安城中那洶涌而來的喊殺聲,似乎永無止境一般,李傕和郭汜對(duì)對(duì)方都太熟悉了。 二人皆是極其優(yōu)秀的騎兵統(tǒng)帥,但李傕能壓郭汜一頭,是因?yàn)樗谋Ρ裙岣鼜?qiáng),他比郭汜更有一點(diǎn)腦子。 雖然不多! 二人在長安城中火并,傷亡慘重,這消息自然瞞不住,如同風(fēng)一般的向四面八方而去。 馬騰韓遂從河西四郡進(jìn)入了涼州在關(guān)中的諸郡,這里雖然算是涼州,但實(shí)際上卻被李傕郭汜所控制。 在這里馬騰韓遂得到了李傕郭汜已經(jīng)反目的消息。 李傕在朝堂之上,掌摑皇帝,拔劍殺人之事也流傳了出來。 二人相互對(duì)視,眼中滿是晶瑩亮光。 天賜良機(jī)! ———— 傕、汜二賊反目,傕斥汜悖逆,帝見二賊生隙面樂,傕見,勃然作色,亂綱憤言曰:“帝乎?帝乎?狗也!” 傕遂摑帝于地,辱帝若此,青史未見,尚書令王成憤言,竟至劍殺,傕夷成三族,告警公卿。 帝卿哀曰:“天欲滅亡,必使其狂,傕之亡日不遠(yuǎn)矣?!?/br> 漢室綱常衰微若此,諸西涼將所為也?!逗鬂h書·董卓西涼列傳》 第686章 只有天知道! “呼呼呼!” 沉沉鼾聲在暮靄夜光中漸次響起,齊整的柵欄,錯(cuò)列的鹿角,高高立起的崗哨,營外堆堆熄滅的火光,火星在其間跳躍。 “嘩嘩嘩!” 大河之奔騰永不停息,那晶瑩之雪未曾落下,那極寒之風(fēng)未曾吹過,大河依舊川流,那天塹依舊難渡。 一河兩隔,自蒼莽的炎黃始,至尊貴的禹王定天下之水,乃至于二地千年?duì)?,俱是由此圣河而來?/br> 簇著那零星輝光,營地正中,有一面鳳凰圣旗,精美絕倫,其上以金銀之絲織就,鳳凰之姿,有千般輝光,有萬片鳳羽。 洛樞手中持著羅盤,抬頭望著天上僅剩的些許星光。 “星光殷殷,天道衍衍?!?/br> 羅盤之上,有些微赤光一閃,一道陰冷兇厲的氣息出現(xiàn)了一個(gè)剎那,洛樞持著羅盤的手指都有些僵硬。 他鬢角眉心頓時(shí)有冷汗涔涔,數(shù)滴汗珠緩緩流下,寒風(fēng)略過,更顯清寒。 但洛樞顧不得這些,他緊緊地盯著已經(jīng)毫無反應(yīng)的羅盤,如同過去許多年所見到的那樣。 紋路繁雜,仿佛隱藏著天地之間的一切的奧秘一般,羅盤正中插著一塊赤美無暇的玉石。 素王曾經(jīng)用這枚羅盤為大周占卜國運(yùn),萬千的諸侯卿士曾對(duì)它頂禮膜拜。 兇兆! 而且是大兇之兆! 但講述了什么信息? 這預(yù)示了什么樣的未來呢? 又是一陣涼風(fēng)攜意襲來,洛樞緩緩將羅盤收進(jìn)懷中,感慨道:“只有天知道?!?/br> …… 正當(dāng)秋冬之際,草木末路,青山褪色,片片枯黃衰微,卻有大日驕陽,寒風(fēng)之中尚有一絲溫度。 那潺潺的赤血因此而流,那倒下的尸身未曾僵硬,乃至于不時(shí)有痙攣之動(dòng)。 這長安之外,大道兩側(cè),角落狐兔層出之所,皆有白骨成觀,風(fēng)雨之下,漸漸腐朽,莫說常人,便是那有所修行的道士和尚,那所謂道骨佛身,金剛不朽,尸身不腐,亦不過是虛言而已。 漫作陳尸,上有劍痕,甲上有洞,洞中有一箭,箭下有心,有肺腑,洞穿而過,血rou撕裂,五臟俱碎,于是人不得活。 西涼鐵騎。 在這由西而來的寒風(fēng)之中,歸于黃泉,持刃者死于刃下,不可作哀,不可作怨。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