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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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罐子破碎才是人生的常態(tài)。 此刻的袁譚就陷入了這種道德境地,他的眼中似乎閃過了紅光,兇狠的盯上了劉氏。 這讓殿中眾人都悚然一驚。 袁譚想要做什么? 殺弟為殺! 殺父、母,那可就是弒了! 為了不在史書上背一個弒字,殿中這些人果斷的拋棄了袁尚和王太后,難道現(xiàn)在袁譚竟然要做出弒母之事嗎? 他要是真的敢這么做,他會為萬人所指。 王太后有過錯,想要廢掉他的王位。 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廢掉王位這種過錯,可能還沒有羞辱袁譚大。 如果王太后將袁譚當(dāng)作豬狗一般,甚至想要?dú)⒌粼T,那袁譚才能獲得合法的反擊手段。 權(quán)勢地位財(cái)富的剝奪,從來都不是能被廣泛認(rèn)同的仇恨。 殿外跌跌撞撞的跑進(jìn)來一個人,眾人抬頭一看,竟然是袁紹次子袁熙。 袁熙沖進(jìn)殿中,一眼就見到自己的親弟弟倒在血泊之中,他臉色頓時大變,他和這個弟弟的關(guān)系一向不好,畢竟王太后更寵愛袁尚,然后就是對甄宓這個有鳳命的義女很好。 不過劉氏對他還是很好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袁熙在眾人的注視下走上前來,然后徑直跪在袁譚的面前,泣聲道:“大王,兄長,還請您住手吧,弒母的大罪,不應(yīng)該背負(fù)在袁氏的身上。 我們是四世三公,一世王者之家??! 如果您是弒母的君王。 那為您盡忠的洛子燕、沮公與、荀友若、審正南、麴正則,還有剛剛為您而死的田元皓,他們又是什么人呢? 助紂為虐的臣子嗎? 您在青史之上要留下幾行名姓,難道最后要記一個弒字嗎? 須知就連秦始皇那個暴君,趙姬做下那等丑事,他都沒有殺死趙姬啊。 兄長。 兄長!” 袁熙說著哇哇大哭起來,他又轉(zhuǎn)而對劉氏說道:“母后,兄長是袁氏嫡長,這王位就該是兄長的,如今三弟已死,趙國將亡,為何您總是放不下這些虛名呢? 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和兄長去說,非要做出這些為青史笑的事情呢?” 袁譚眼中的殺意漸漸落下,神智再次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袁熙在三兄弟中,一向?qū)儆诓粻幉怀车哪且粋€,王位只在袁譚和袁尚間爭奪,他本身也不在乎這個東西。 是以袁譚對袁熙還是相當(dāng)有好感的。 殿外又走進(jìn)一行人,數(shù)十個壯碩如同鐵塔一般的女子出現(xiàn)在門前,一見這些女子,眾人便知道是無極長公主甄宓到了。 甄宓匆匆走進(jìn)殿中,她沒有穿那些宮裝,而是一套頗為精干的服飾,依舊能看出她窈窕的曲線。 她得到消息就匆匆往宮中趕來,進(jìn)到殿中一看,只有袁尚死了,劉氏還安全,頓時松了一口氣,先走上前拜見袁譚,而后面帶憤然的望向劉氏道:“母后,您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政變奪權(quán),趙國已經(jīng)陷入這樣的境地中,袁氏已經(jīng)危在旦夕,竟然還自相殘殺。 袁尚就算是奪得王位,這難道不是給曹魏上好的借口嗎? 曹魏殺死一個篡奪兄長王位的人,難道天下人會因此責(zé)怪曹cao嗎? 只怕還會為此鼓掌叫好吧! 那時大王一死,袁尚亦死,袁氏聲名掃地,二哥難道還能夠獨(dú)善其身嗎? 難道這是您想要看到的東西嗎? 您不是一個愚蠢的人,為什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女兒實(shí)在是難以想象?!?/br> 甄宓這一番話徹底擊潰了劉氏的心理底線,她喃喃道:“之前他們不是這么說的?!?/br> 甄宓聞言眉頭一挑,從劉氏的話中,她聽出了這件事背后定然有人挑撥,甚至說不準(zhǔn)就是曹cao麾下那些算天算地的謀士。 袁譚望向已經(jīng)被嚇破膽的劉氏,心中的惡感卻依舊無法消除,但面對袁熙和甄宓的求情,還是冷哼一聲道:“如今袁尚已死,雖然太后對寡人不仁,但寡人卻不能對不義,祖宗禮法在上,這是寡人為人子的本分。 趙國破落不遠(yuǎn),投降之后會迎來什么樣的結(jié)局,也說不定。 或許寡人會死在曹魏手中,或許你我母子等人皆在黃泉相見。 寡人不愿意再和你有什么爭端了。” 袁譚說著說著,話中已經(jīng)滿是蕭瑟之意,他隨意的揮揮手,身形有些佝僂的說道:“降吧,降吧?!?/br> …… 洛燕和荀諶收到了邯鄲之變的事情經(jīng)過,以及袁譚那一封讓他們投降的王旨。 臣等正欲死戰(zhàn)。 王上何故先降? 荀諶摩挲著信件,有些失神的說道:“大王投降情有可原,但生死cao于人手,這殊為不智。 若是投降劉備,我也不多說什么。 劉備有仁義之名,乃是信人,若是劉備答應(yīng)不殺,那自然是能保一條性命。 但曹cao,雖有并吞宇宙之志,胸懷四海,但同樣多疑不恕,做事不擇手段。入他的麾下,禍福難料啊?!?/br> 因?yàn)檐鲝脑颍髦R對曹cao實(shí)在是難以生出好感。 麴義張張嘴,想要說些什么,但卻說不出話來,他漲紅了臉,心中有無盡的煩悶,最后望向了洛燕。 洛燕只覺自己這一生都未曾經(jīng)歷過如此艱難的抉擇。 這就是曹昂所說的后手嗎? 果真是狠辣啊。 洛氏子不會投降,但不需要洛氏子投降,當(dāng)效忠的主君投降后,你該怎么做呢? 洛燕艱難開口道:“如果我不遵從大王的命令,大王投降也沒用,如果我和友若你死在這里,袁氏必滅。” 荀諶猛然反應(yīng)過來,袁氏對曹cao唯一的價(jià)值就是收河北人心,但收了河北人心之后,完全可以制造意外讓袁譚去死。 因?yàn)閺谋举|(zhì)上來說,袁譚和袁熙對曹cao都沒有價(jià)值。 真正有價(jià)值的是洛燕和荀諶以及麴義這些謀臣大將。 如今荀彧已死,荀諶自忖若是自己也死了,荀攸絕對不會給袁氏留情,換句話說,只有他們兩個人活著,袁譚才能活著,袁紹的后裔才能存留在這個世上。 想到這里,荀諶的臉色愈發(fā)蒼白起來,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赴死。 沮授、審配、田豐三人都是河北士人,都殉國而死,獨(dú)留他這荀氏之人,這難道不是說明潁川士族不如河北士族忠義嗎? 他抬頭望向洛燕,便見洛燕臉色同樣蒼白,帶著些許的疲憊,這一刻,他知道了洛燕的選擇。 果然洛燕的臉越來越冷肅,聲音卻帶著微微的顫抖:“死,很容易,但活著卻很難。 先王的香火誰來祭祀呢? 先王的血脈誰來傳承呢? 河北義士的名字誰去宣揚(yáng)呢? 他們的忠貞精神誰來傳承呢? 公與、正南、元皓,顏良文丑,我記得都尚且有幼子在世,在這樣的世道中,他們的未來該要如何呢? 背負(fù)著趙國余孽的身份,這世上到處都是荊棘難行的道路啊。 我想讓千百年后,在河北這片土地上,還有人能夠記得先王以及我河北慷慨悲歌之士,還有他們的后裔流傳?!?/br> 荀諶明白洛燕想要說什么了。 死去的人死了。 活著的人就要背負(fù)著那些人的責(zé)任走下去,在這世上,有一句會讓人熱淚盈眶的言語,那便是“汝妻子吾養(yǎng)之!” 這是至高的承諾和信任。 這是身家性命的托付! 現(xiàn)在洛燕想要代為照顧眾人的后裔,使他們延續(xù)下去。 洛燕進(jìn)可以殉國延續(xù)高潔的名聲,退可以回到昭城遠(yuǎn)離塵世,但最終卻選擇了這么一個最艱難的道路。 堂皇大道擺在面前他不走,偏偏要去走那獨(dú)木橋。 荀諶忍不住問道:“公子,您就不怕那些流言蜚語嗎?” 洛燕不在意道:“我以忠謹(jǐn)侍奉主君,有何指摘,況且世人偏見,與我何干,這世上誹謗洛氏的老鼠,又何其之多呢? 殺之不盡,滅之不絕。 但最終依舊是洛氏屹立于天下,而那些人已經(jīng)不知道名姓。 此所謂,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 對無恥者來說,活著是無比重要的,他們?yōu)榱似埢羁梢蕴癫恢獝u。 對理想者來說,活著卻僅僅是細(xì)枝末節(jié)。 洛燕活著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 虛偽的人會認(rèn)為虛偽,真誠的人會感受到他的赤誠。 荀諶深深的躬身作揖道:“公子,諶明白了。” 洛燕負(fù)手輕聲道:“友若,我們幾人一定要謹(jǐn)守河北之地啊,兵是將膽,只有我們對曹魏有價(jià)值,大王才會對曹cao有價(jià)值?!?/br> 張郃摸了摸斷臂,突然下淚道:“河北四庭柱,唯有我一人存活于世上,怎么到了這個時候,竟然要,竟然要。” 洛燕聞言感慨道:“是啊,人生在世上,號稱萬物之靈長,卻萬般不由人! 這世上有誰能完全依照自己的意志去生存呢?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