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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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聞言沉默,望著那遙遠(yuǎn)帶著虛影的陰山輪廓,走到那里,還會有多少人死去呢? 他不知道,回答他問題的江東臣子也不知道,伴在他身邊的江東士族,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戴著冠冕,死去的人太多了。 數(shù)百里外,慕容承光狠狠將一口烈酒灌下肚,一股火辣辣的感覺從胃中升起,他罵罵咧咧道:“真是凍死老子了,這次要把單于的閼氏奪過來教訓(xùn)一番。” 他回想起高氏生下來的那個聰明的孩子,嘟囔道:“這女子會生,老子得活著回去,讓她給老子再生一個?!?/br> 他已經(jīng)頭發(fā)花白,臉上皺紋縱橫,但卻依舊強壯,燕國鐵騎皆面帶崇敬的望著他,就像是在望著天神一般,他在燕國中,的確是軍隊的傳奇。 魏國軍隊是此番派往草原最少的,因為要面對西域鮮卑仆從軍的進攻,不過魏國騎兵很多,率領(lǐng)大軍的當(dāng)然不是曹爽,在曹爽將數(shù)萬比較精銳的大軍葬送后,他就被剝奪了軍權(quán)。 漢國軍隊在初期遭遇大難后,逐漸調(diào)整過來,此番進攻草原的軍隊中,就屬漢國出人最多,不過漢國同樣賺取極大,漢國占據(jù)著最好產(chǎn)糧的幾塊地,燕國等都和漢國購買糧草。 這二國所面臨的問題,和梁國、燕國,并沒有什么不同,同樣是大量士卒凍斃于道途之間。 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 死亡氣氛的蔓延將會毀滅一支軍隊,軍心離散,精神疲憊,最終一哄而散。 但這世上從未曾有一定之事。 死亡同樣是一種氣勢的累積。 當(dāng)感同身受貫穿整支軍隊時,死亡就有了別樣的意義。 它帶給所有人的悲傷,將會化作仇恨,埋在每一個人心中。 復(fù)仇。 春秋大義也! 哀兵必勝。 兵之圣道也! 那跨越萬里的神劍,循著七十人的墳塋而至西域無雙城,一劍殺死了鮮卑單于。 現(xiàn)在呢? 這一路上的所有亡者魂靈,這一路上所積累的一切憤怒,同樣將匯聚在草原那萬里所在。 或許這天地間不再有一把貫穿天地的神劍。 或許在這一場戰(zhàn)爭中,不再有神明劃破天地。 或許在接下來的血與火中,唯有人所自強。 但,還請看吧,那無盡的鋒銳已經(jīng)收斂在兵刃中! 但,還請聽吧,在每一個人心中,都有無窮無盡的縱橫之氣在淤積,每一個人的死去,都在讓那一道縱橫之氣愈發(fā)的鋒銳。 但,還請閉上眼感覺,風(fēng)雪中,除了凜冽的死亡,還有火熱、熾熱的心,無數(shù)顆心都在跳動,無數(shù)道聲音就在其中迸發(fā)—— 殺胡! ———— 諸國舉軍三十萬,欲盡亡其族,時冬月寒日,大雪迷蒙,森寒絕域,進百里而亡千人,人跡現(xiàn)而雪蓋之,揀選諸國精騎八千,奔襲王庭,諸軍四散清剿諸部,越風(fēng)雪而至者,十八萬,余者俱死于道,臥冰雪間。 無有此血淚哀亡,實無今日之諸夏昌盛,實無今日之萬國賓服,諸夏衰微之日,以此血而興,痛哉,哀哉。——《北史·鮮卑列傳》 第803章 愿以我血薦諸夏 洛呈之循著夜色,駕著寒風(fēng),乘雪而來。 鼻息間呼出的白氣是他灼熱如巖漿般的心。 伴著胯下戰(zhàn)馬不住顛簸的身體,是難言克制的激動。 抬頭望去不見曦月。 左右望去唯見寒雪映著鋒銳刀光。 馬蹄上裹著厚厚一層布帛,口中銜枚,輕輕騰挪著有些僵硬的身軀。 在山的那頭有微亮的光,居高臨下望一眼,是未曾熄滅的篝火,僅僅只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到極致的溫暖。 洛呈之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棉衣。 真是冷啊。 洛呈之在眺望著那綿延的胡人氈帳,他身邊圍過來不少人,他指著目之所見的胡人王庭道:“我軍雪夜奔襲至此地,胡人王庭不曾注意,其左右大衛(wèi),皆不能相顧,我軍直插中帳,斬首單于,而后左右分開,屠滅王庭,只可惜下了雪,不能縱火?!?/br> 他說罷,另外幾人便道:“公子,胡人王庭守衛(wèi)嚴(yán)密,我軍奔襲至此,士卒有所疲累,鮮卑王庭中有數(shù)名萬人敵,縱然只與王庭金衛(wèi)一戰(zhàn),不一定能順利斬首啊,倘若陷入敵陣,如何作為?” 鮮卑是有史以來最強的胡人政權(quán),在內(nèi)部不曾出現(xiàn)紛爭時,擊垮它并不容易,雪夜奔襲至此,已經(jīng)大大占據(jù)優(yōu)勢。 鮮卑王庭雖然不知道聯(lián)軍會來進攻,但吸收了匈奴曾經(jīng)的教訓(xùn),并非能一沖就垮的陣型,單于金帳是有時間能夠反應(yīng)過來的。 洛呈之聞言微微感慨道:“你們知道為何聯(lián)軍諸帝,齊推我來率軍突襲王庭,因為這個大任,只有洛氏能確保一定完成?!?/br> 眾人皆面面相覷,洛呈之已轉(zhuǎn)頭對洛豫之道:“豫之,你不是嫡系,好好活著,我之前所與你講過的,你好好記著,我死后,你來接管大軍的指揮權(quán),將戰(zhàn)后未曾死去的兒郎們帶回去?!?/br> 洛豫之早已知道,還是忍不住流下淚來,低聲嗚咽著,寒風(fēng)掠過,睫毛上凝著霜,他趕忙擦拭掉,悶著泣聲道:“兄長,弟知道。” 洛呈之目光從一張張美麗至極的面龐上掃過,在這山丘之上,洛氏女個個如同天山雪蓮般純潔,如同耀耀皎月般嬌美,這世上不曾有什么東西能奪去洛氏女這神賜的容顏。 “你們本該生在江東那瑰美之地,你們本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戰(zhàn)爭是男人的事情,我卻將你們帶到這里,去迎接死亡,唉?!?/br> “素王至高,光明永存,為此而死,死得其所?!?/br> 四時之神被幾人握著,躍躍欲動。 洛呈之沉默一瞬,摸了摸自己小侄女的腦袋,不再說話,他抽出彎刀,策馬從所有人中間穿過,慨然道:“來自凜冬城的兒郎們。 來自列國的騎士,素王的子民。 當(dāng)初揀選勇士時,我曾經(jīng)說,只有最無畏的勇士,才能夠來到這里。 我們遭遇了多少呢? 一切的艱難都在你們心間,我就不再述說。 今夜是我們的最后一戰(zhàn)。 我不知道最后誰能夠活下來,我不知道最后誰能夠返回中原。 但其中一定不會有我。 我希望你們能帶著無數(shù)的榮譽回到中原。 看那里! 亮著光的地方! 胡人就在山丘下,我們臥冰踏雪,星夜疾馳,路上死去了那么多同袍,心中難道沒有洶涌的憤怒在淤積嗎? 攻破胡人的王庭,斬下單于的腦袋,就在今日了。 翻過這座山,為所有死去的袍澤復(fù)仇,就在今日了。 為諸夏永存而獻身,就在今日了。 遵從素王上皇的教導(dǎo),遵從至高洛神的誓言,我們將循著光明而進。 讓青史聽到我們的名字,記錄在竹簡上。 讓天下贊頌我們的名字,刻在石碑上。 讓至高至圣的素王注視我們的名字。 全軍沖鋒,揮舞刀槍,不要停下,至死方休! 素王, 與我們同在!” 本該有齊聲的高呼,本該有洶涌的歡呼,但所有人都緊緊閉著嘴,只是望著洛呈之,而后數(shù)千人,宛如磅礴洪流從他身邊沖過。 洶涌的沖鋒,馬蹄踏在雪中,留下一個個蹄印,那些蹄印或輕或重,帶著零亂,但馬上的身影卻堅決不曾返回。 正如洛呈之所言,在揀選勇士時,這些人就未曾想著能活著回來,能來到這里的,都是名錄禁軍的勇士,自先漢以來,自羽林孤兒以來,天下人便喜歡厚待戰(zhàn)死烈士的親屬,這些人不曾有后顧之憂。 無非一死。 在這片戰(zhàn)爭中死去的人還少嗎? 麻木。 或者說不在意,戰(zhàn)爭不結(jié)束,那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山丘之上有些高,風(fēng)雪從戰(zhàn)士們背后襲來,不曾迷蒙他們的眼,倒像是為他們增添助力。 洛呈之手中提著彎刀,身邊已經(jīng)沒有洛氏子,在數(shù)千精騎前,是幾道他很熟悉的身影,他一提韁繩,胯下戰(zhàn)馬便躍出。 剛才還布滿人馬的山丘上,陡然便人去樓空,除了那滿地零亂的馬蹄印,不曾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剛才的盛景,只剩下極少數(shù)靈兵高碩的身影,同樣身姿高挑的洛氏女在這些靈兵面前,倒是頗顯嬌小。 遠(yuǎn)處仿佛有幾聲狼群的嚎叫。 回蕩在山丘間,顯得頗為寂寥和荒涼。 那四時之神緩緩漂浮在空中,發(fā)出湛湛的光,周圍望著它的洛氏女都帶著肅穆,就如同她們在無數(shù)個日日夜夜中,于宗廟中祈禱。 雪夜奔襲王庭,斬首單于,這是整個大決戰(zhàn)中,唯一不能出現(xiàn)任何差錯的步驟。 如果單于出逃,付出了巨大犧牲的諸夏聯(lián)軍,將在短時間內(nèi),失去再次征討草原的資本。 這是最后的戰(zhàn)爭,絕不是虛言! 雪夜襲擊王庭,這是一場注定的勝利,誰也不能否認(rèn),鮮卑樞紐將會被一戰(zhàn)而破,但能否斬首單于,這只能憑借運氣。 在遙遠(yuǎn)的數(shù)百年前的漢匈戰(zhàn)爭中,直到最后的大戰(zhàn),匈奴幾乎被殲滅殆盡時,洛無疾和霍去病才抓到了單于,這二位神將無法做到的事,放到現(xiàn)在又如何會簡單。 如何能不出現(xiàn)任何意外呢? 只能動用天外的力量! 如果可以,洛呈之絕不愿意使用四時之神,動用神器去獲得一場本就會大勝的戰(zhàn)爭,實在是浪費至極,但他絕不能容忍任何意外。 最終還是將四時之神留給了諸洛氏女。 望著湛湛光芒閃耀,氣勢磅礴宛如沉淵,其光神圣璀璨的四時之神。 lt;div style=quot;text-alig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