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我只愛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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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家老宅燈火通明,璀璨燈光一盞盞亮起,映得屋內屋外沒有任何被黑暗裹挾的地方,一如段林與駱夏的關系,須臾之間也沒了可以再躲藏的機會。 今晚的段家注定是個不眠夜。 挑高的客廳空曠而又寬闊,段林獨獨跪在正中央微微發(fā)著抖,垂頭閉目不去想任何事情。 身上的白襯衫早已被脊背滲出的血染成鮮紅,吊燈將刺眼白光打在他身上,映得他身骨拓落挺拔但也如一頭猛獸斗爭失敗那般沒了張狂意氣。 因為疼痛而汗?jié)竦陌l(fā)緊貼在他額頭上,額頭析出的汗滴順著他臉頰滑到下巴接著低落進地毯里消失不見。他眉頭鎖緊著雙手緊攥,手背鼓起的青筋發(fā)緊發(fā)白的指尖嵌進了rou里,脊背泛出來的一陣陣疼催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汗液混著紫血糊滿整個脊背刺著傷口發(fā)疼。 段老爺子手持一根細鞭坐在段林正前的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只是看著眼前這個被他打的血rou模糊的孫子,段億維臉色鐵青般坐在一旁看著段林。 “林林,你對……對meimei怎么能有這樣的心思呢?”駱藝委身跪到段林身前,攥著手帕的那只手按在他肩上卻不敢使力,聲音也是低了又低壓著嗓子問出那么一句。 兩年前她便聽到家里傭人說出的一些風言風語,段億維和她不是沒有試探過段林,可那時候明明好好的,兩個孩子明明好好的,可到底是為什么如今成這個樣子了呢? 段林脊背挺直跪在幾人面前一言不發(fā),絲絲縷縷的疼刺痛他的神經(jīng),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駱夏,駱夏有沒有被送走,有沒有收到苛責。 一切變故來的都在段林的計劃之內,但一切又太慌亂,亂到他只能牽扯住段億維和爺爺。 抬眼看向哭得喘不過氣來的駱藝,段林深邃眼底布滿血絲,他嗓音沙啞,開口喉嚨便泛出銹鐵的腥味:“我對駱夏自始至終……” “嘩啦——” 只見段億維身前的小茶幾被他起身動作掀翻,抬腳便踢到了段林右肩,須臾間段林被踢到在地劇痛襲滿全身,駱藝驚呼一聲緊忙扶住他:“啊,段林!” “你還有臉說,段林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駱夏!那是你親meimei!”段億維抬手指著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段林,大聲呵斥:“那她媽是你親meimei!” 段億維這一腳使了十成十的力氣,段林右肩像是被人卸掉一般疼得他眼冒金星,眼前一黑躺到地上起不來身。 屋外站著烏莓、池淮和周嘉樹,幾人站在門外窗口干著急著看著屋內情形,段老爺子是長輩,幾個人誰也不敢進屋攔著,只能在屋外眼睜睜地看著段林挨打。 “這怎么辦啊,你想想辦法啊,遲淮?!敝芗螛鋼项^干著急,懟了懟身旁遲淮的胳膊,急得都想自己替段林挨打。 “你以為我不想嗎?”遲淮低聲說道:“可她媽段林干的這個事我怎么攔啊,這還不如找個叁兒能求情呢。” 遲淮和周嘉樹一開始都以為段林是干了什么缺德事才挨了頓毒打,可到了這兒聽烏莓一說,兩人頓時僵住,半天沒緩過神來,等緩過神來時,段林第一波打已經(jīng)挨完了。 “喜歡咱meimei,這她媽算什么事啊。”周嘉樹低罵一聲蹲到了窗戶底下,撓著頭實在想不通。 烏莓在一旁六神無主的干著急,段林不是沒和她講過他要捅破的事情,可這發(fā)生的太突然,她都來不及做什么準備,要不是她過來給駱夏送東西,她都不知道段林如今已經(jīng)把事情捅開了。 這邊正思索著要怎么辦,屋內段老爺子忽而高聲喊了她,烏莓渾身一激靈應了一聲進到了屋里。 進門看到段林那一瞬間,烏莓眼眶霎時被淚水填滿,只見段林脊背往外滲著血絲浸透身上襯衫,濕透的烏發(fā)遮住他冷峻眉眼辨別不清他神情,臉頰腫脹嘴角泛著烏青,身上的襯衫與西褲早沒了平整的樣子。 這樣的狼狽與可憐,烏莓從沒在段林身上見過。 “烏莓啊,你給談煙打個電話吧。”段老爺子一如往常,不怒自威的樣子讓人見了都要謹慎幾分,他語調平緩,眼神沒從段林身上剝下來:“今天這事得給人一個說法。” 烏莓吸了吸鼻子,止住哭意點點頭:“好,爺爺,我現(xiàn)在就聯(lián)系她?!?/br> 講罷,拿出手機出了屋門。 屋內又恢復死水一般的寂靜,段林依舊跪在客廳中央,段老爺子依舊是那副樣子,段億維扶著駱藝進了臥室后再沒出來。 爺孫倆就那么靜靜地等著。 沒多久,談煙喊了聲爺爺,推門而入。 “爺爺,您找我?”烏莓早已將段家情形告訴了談煙,可看到跪在地上的段林時談煙依舊吃了一驚。 屋內彌漫著甜膩鐵銹味道的腥味,談煙喉嚨干澀滑動幾下,在段林身旁站定。 “你來啦,談煙?!倍卫蠣斪犹痤^看向她,一如初次見面那般和藹可親。 耳畔嗡鳴作響,段林腦袋里像是蒙了層霧聽不清爺爺和談煙的對話,唯有心跳聲同自己的呼吸聲伴在一起。 “叮鈴——” 直到最后談煙抬手將手腕上的玉鐲摘下放到桌面上時,段林才將思緒回攏,緊接著談煙低頭看他一眼,低低說了一聲:“那爺爺,我和段林的事就這樣散了吧?!?/br> 講完談煙微微彎腰點頭退到了屋外。 聽見厚重的門合上的聲音,段老爺子出聲喊一句:“段林,你……跟我來一下?!?/br> 段林聞聲抬眸,同爺爺那雙有些混濁的雙眼,段老爺子這輩子經(jīng)過腥風血雨的廝殺,可段林這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疲累與老態(tài)。 “嗯?!彼c頭,艱難地抬起那雙腿,身上的疼早已麻木,可起身動作的牽連還是將段林一顆心突突掉起。 他一瘸一拐,弓著身跟在段老爺子身后,一步一臺階的往二樓挪著。 實木的拐棍在段老爺子手中一下一下被擊在木質樓梯上,“咚咚咚”每一下都隨著段林的心臟敲響。 燈光環(huán)繞,段林的身影被越拉越長,這樓梯仿佛在腳下沒有盡頭。 像是一架登天梯也像跌落萬丈深淵的懸崖。 從事發(fā)到此刻,段老爺子并沒有多說一句,而此刻—— “咔噠”一聲,書房的門被段林回手帶上時,段老爺子坐在了那把他常坐的靠椅上。 段林靜靜站在室內中央。 這里比客廳要小許多,更壓抑更荒涼。 “我現(xiàn)在還記得,你爸媽第一次出國談生意時你八歲,夏夏四歲?!倍卫蠣斪与p手拄著拐棍端坐在椅子上,混濁雙目落在段林凈白臉龐,他靜靜地說著:“當時夏夏年紀太小,頭一次離開爸爸mama那么長時間,每天都在害怕的哭。” “她就坐在那樓梯的最后一節(jié)抱著一只破布娃娃哭,”段老爺子抬手指了指隔著厚重泥墻的屋外搖頭笑著,“哭得我是一點沒辦法都沒有,到最后還是你把那小人哄好,帶著她去了屋里睡覺。” 段老爺子笑著,抬了抬下巴問段林:“你跟那小人兒說什么了?” 指尖摩挲著指肚,段林努力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那時他和駱夏的關系并不親密,他從小性格冷淡對meimei沒什么太有耐心的照顧,可那次到底是因為什么讓他上前一步呢? 駱夏哭聲太吵?爺爺?shù)臒o奈?還是他看到駱夏獨自一人抱著破布娃娃坐在大門外的臺階上哭著找哥哥的時候? 時間太過久遠,回憶碎片布滿眼前可怎么拼湊都拼湊不完整,他記憶里也只剩下那句:“你要是聽哥哥的話,哥哥就去陪你吃飯陪你睡覺。” 哭得小臉通紅的駱夏抹一把眼淚,那雙淚眼仿佛要把人吞了去,她吸著鼻涕磕磕巴巴問一句:“那哥哥也會離開嗎?” “不會,我永遠不會離開你?!?/br> 或許從那一刻起,兩人之間就注定了會有超越親情的紅線羈絆,讓他生也不能死也不舍。 長長久久不能忘卻。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駱夏就特別黏著你這個哥哥,你走到哪里她跟到哪里,等到大了一點就非要跟你住在一起,任由我這個老頭子好說歹說就是不管用,你說這好笑不好笑。”段老爺子扶著拐棍笑著:“你們倆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脾氣秉性我都熟的不能再熟,可如今這是誰瞞著誰呢?” 書房燈光是暖的,打在人身上只剩灰暗的影子。 段林緊抿雙唇盯著爺爺身前虛空一點怔愣,隨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爺爺,這次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 他話音止住,脊背血口泛出一陣陣疼,又是一陣虛汗,他深吸一口氣:“但我不悔?!?/br> 段老爺子止住臉上笑意,眼神一眨不眨盯著段林那雙赤紅眼眸。 “駱夏自小嬌縱,因著兄妹幾個她年紀最小,我們便萬般護著愛著,她也是沒受過半點委屈。”段林跪在地上低低說著:“我十歲那年,父親母親從國外回來,我不知犯了什么錯,或許是哪次課業(yè)成績沒有達到父親滿意亦或者是在家里哪種行為沒能按照父親的教導去執(zhí)行,我被父親拉進書房訓了好半天,因為我的一句無關痛癢的頂撞,父親抬手便要打我,可駱夏卻推門進來一把摟住我朝父親喊‘憑什么打哥哥,哥哥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 “她那時才六歲。”講罷,段林兀自笑了,干裂唇角被扯出血印:“十叁歲那年,段毅失手打碎您的琉璃花盞,我站在那片“廢墟”前想著要怎么處理段毅才能不受罰,駱夏突然過來扯了扯我的衣角仰著她那張小臉跟我講‘哥哥,你不要害怕,這次你就告訴爸爸說是我打壞的就好了?!?/br> 少女仰頭看向自己,一雙眼眸晶亮帶著小心也帶著堅決,段林看著比自己矮不少的駱夏瞇眼笑起來。日光自窗外打進來照在少女柔和臉龐,他抬手輕撫著駱夏發(fā)頂,告訴駱夏:“沒事的,不用擔心哥哥。” 那時家里突然來了客人,段林便把這件事忘到腦后,可誰成想第二天一早,他打開臥室門的那一刻便怔住。 駱夏頭頂著亂糟糟地頭發(fā),身上睡衣的領口七扭八拐不成個樣子,手里捧著那盞被她盞得歪七扭八的琉璃花盞,歪著頭朝著我笑:“哥哥你看,我粘好了,這下爸爸不會再說你了?!?/br> 朝陽自身后襲來,略過段林打在駱夏身上,那盞琉璃花盞光彩奪目,偶爾一片映射著刺眼光芒,可段林驚得散開的瞳孔只能倒影著駱夏的臉龐。 一生一次不能忘。 段林身為長子,在段家在外圍一言一行都代表著段家的態(tài)度,所以從小便循規(guī)蹈矩遵循家里為他訂好的一切一切,做好長孫長子長兄的角色沒有半點逾矩。 可遍布連綿陰雨的枯草荒原轟然炸響一聲驚雷,緊接著瓢潑大雨刷然而下而后盡是白云日光,再無陰云愁雨。 春風一晃,嫩芽破土,荒原漸綠變?yōu)榫G洲。 段林一幀接著一幀的回憶著過往,良久不知想到什么,輕笑:“爺爺,您說我該不該愛上呢?” 段老爺子盯著他那抹譏笑,輕嘆口氣:“你喜歡誰都好,喜歡哪家姑娘爺爺也能跟你尋回來娶進門,可是段林,你這樣讓我怎么辦?你們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啊?!?/br>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爺爺……”他喉嚨哽住,再開口仿佛被砂紙磨穿:“我躲了,我也選了,可我就是躲不開,繞不過,我能怎么辦呢?” 嘴角輕輕被扯動,仿佛在笑自己愚蠢,也仿佛在笑自己精明,段林語調沉緩:“兩年前我知曉父親發(fā)覺,當時我什么都沒有我自是護不住夏夏,當時我也分辨不清駱夏對我的情感是依賴還是愛慕,迫于無奈我只能將”夏夏送出國斷了同她的聯(lián)系來打消父親疑慮?!?/br> “這兩年我努力學習,學著父親打理生意,到如今我沒再借著家里的一點助力有了自己的生意,駱夏回國時一切都還不算穩(wěn)定,我原想著等家里狀況穩(wěn)定,我也沒了顧慮也有能力將她好好養(yǎng)著時,我便去問她是如何想,但……”他深吸一口氣:“但賀郁川出現(xiàn)了……” 一切計劃被打亂,他連同談煙裝都裝不下去。 段林自詡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便像一只瘋掉的野獸撕咬著駱夏,直到聽見駱夏那句喜歡,他再也等不住,等不及情況安穩(wěn)下來,等不及徐徐圖之。 “爺爺,我不想也不能看到駱夏同旁人歡好……” 地毯被洇濕,柔順毛絨糾在一起,隨后越來越多被水滴粘連在一處分不開。 屋內太靜了,靜的只剩下窗外風聲伴著低吟嗚咽繞在耳畔。 過了太久太久,段林才聽見段老爺子的下一句:“起來吧,讓遲淮把醫(yī)生帶進來看看你身上的傷,好好睡一覺?!?/br> 段林抬頭看向老爺子,他還未開口便被后者止?。骸霸S是我老了,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也或許是這些本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但你應當知道這條路后邊會有多難走?!?/br> 段林驚詫著睜大眼睛,膝蓋懸空往前跪走一步,一顆心被吊起,而后老爺子凝著窗外被陰云遮的若隱若現(xiàn)的月亮,似是無能為力:“段林,從今往后你要記住你不是段家親生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