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xì)腰 第42節(jié)
馮蘊(yùn)嘴唇囁嚅一下,“世子要是方便……” 淳于焰冷笑,“妄想!” 馮蘊(yùn)看他拒絕得這么快,心下略略一松。這種調(diào)情般的親昵并不適合她和淳于焰,互相憎恨那便就事論事吧。 “既然世子不方便,那可否讓我去……方便一下?” 淳于焰眼尾一斜:“又想玩花樣?憋著!” 馮蘊(yùn)喘急得緊,那雙勾魂的杏眼里幾乎要溢出水霧來,很是楚楚可憐,“若世子不怕我弄臟你的馬車,那莪……” 馬車?yán)锢湎闼囊?,極是怡人。 淳于世子是一個講究風(fēng)雅的人,豈能任由她亂來? 果然,他滿臉嫌棄,“停車。” 第41章 兩男相爭 馬車停在小道的轉(zhuǎn)角,馮蘊(yùn)顫歪歪下車,發(fā)現(xiàn)天色漸暗,霞光已然收入云層。 官道下方是一片草木茂盛的荒地,離花溪村不知有多遠(yuǎn)。 淳于焰讓兩個仆女跟著她,“不要走遠(yuǎn)?!?/br> 馮蘊(yùn)回頭,看著車簾里那張神秘的山鷹面具,“世子不要偷看。” 淳于焰哼聲,放下簾子。 馮蘊(yùn)朝兩個仆女行了個禮,“有勞。” 仆女不回應(yīng),眼皮都不眨一下,脾氣怪得如她們的主人一般。 馮蘊(yùn)并不在意。 她在仆女的攙扶下走向草叢深處,身子虛軟得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 找到個避靜的地方,周圍有茂盛的荊棘和樹林,她對仆女道:“我自己來。” 仆女松開扶她的手,“快些?!?/br> 馮蘊(yùn)“嗯”一聲,再往里走。 衣帶與雜草攪?yán)p,在草叢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不很方便,手腳看上去也笨拙,一個仆女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就要幫她…… 馮蘊(yùn)身子顫抖,站立不穩(wěn),突然便往下倒去。 那仆女彎腰便來扶她,馮蘊(yùn)順手薅住她的脖子,“別動!” 那是她在草叢里尋摸到的一塊薄石片,看上去很是鋒利,那仆女略動一下,脖子便被她劃破…… 馮蘊(yùn)看向另一個仆女。 “不要小看它,輕易便可要命?!?/br> 那仆女眼里當(dāng)即出現(xiàn)猶豫。 馮蘊(yùn)道:“我知你們姐妹感情深厚,不想她死,就不要出聲?!?/br> 她赤紅的眼里全是兇狠的光,那石片劃在細(xì)嫩的脖子上,血珠便往外冒,而方才還弱不禁風(fēng)的她,力氣竟然大得令人掙脫不了……。 兩個仆女相視一眼,沒有動彈。 馮蘊(yùn)勒住那仆女慢慢退后,突然一個用力將她推向右側(cè)的土坡。 那仆女往下滾落,另一個大驚失色,撲上去便救人。 馮蘊(yùn)趁機(jī)朝山林的另一頭奔逃…… 求生的欲望可以戰(zhàn)勝一切。 她血?dú)馍嫌浚^腦空白,但仍是憑著本能氣喘吁吁地跑出很遠(yuǎn)…… 四周安靜一片,她心下忽生不安。 怎會沒有人追來? 馮蘊(yùn)停下腳步,只見前方立著一個頎長的人影,把玩著碎玉劍站在落日余暉里,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馮蘊(yùn)臉色一變,那人便笑出了聲。 “卿卿果然不老實?!?/br> — 馮蘊(yùn)是被淳于焰拎回馬車的,她沒有反抗,潮紅的臉上汗津津的,鬢發(fā)黏濕著貼在額頭,呼吸急促得像要斷氣。 但即使這樣,她仍是緊緊閉嘴,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音。 淳于焰看著她顫抖,沒帶半分憐惜,咚的一聲,將她丟回車廂里。 馮蘊(yùn)痛得窒息,“淳于世子……” “噓!”不知是累了,還是沒了戲耍的心情,淳于焰眼瞼低垂,拿過水囊喝一口,遞到她的嘴邊。 山鷹面具遮住了他的臉。 但長長的睫毛下方,晦暗不明的瞳仁,幽深得令人生懼。 馮蘊(yùn)吃力地喝水,水漬順著下巴淌下來。 淳于焰掏出雪白的帕子,像對待小動物一般,挑起馮蘊(yùn)的下巴,仔細(xì)為她擦拭干凈,然后將拇指饒有興致地壓在她嫣紅的唇上,目光爍爍,不知在想什么…… 那樣的眼神,馮蘊(yùn)第一次在淳于焰眼里看到。 克制的,隱忍的,瘋狂的欲望,在黑眸里深不見底…… “不要出聲。我要歇一會。” 淳于焰突然低笑一聲,嫌棄般轉(zhuǎn)開臉,抱著碎玉劍慵懶地倚在車廂壁上,長腿寬袍,好似真的睡了過去。 馬車顛簸起來,速度變快。 簾帷翻動,可見光線從有到無,天徹底黑盡。 最令人難耐的是絕望和未知。 車廂里彌漫的熏香帶著誘人的氣息,催動藥效,馮蘊(yùn)雙眼赤紅,每一寸肌膚都好似火炙火烤一般,叫囂著,要把她拉入欲望的深淵…… 時間過得極為漫長。 淳于焰的世界是靜止的。 馮蘊(yùn)蜷在角落,在一波波欲望的沖擊里,血液沸騰,山崩海嘯般,漸漸有些支撐不住,甚至生出一個輕浮的念頭…… 淳于焰長得美艷…… 不如干干脆脆地吃掉他…… 這駭人的想法入腦,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嘚嘚作響。 淳于焰猛地睜眼。 蹄聲從耳邊飛掠過去,只聽得馭的一聲,馬車被幾騎快馬擋在路上,急停下來…… 馮蘊(yùn)身子往前一撲,抓住軟墊才穩(wěn)住身子。 馬嘶聲里,淳于焰慢條斯理地將車門拉開一條縫。 “妄之兄?漏夜攔路,是找弟有事?” 裴獗高坐馬上,挽韁而立,“世子,我來要人的?!?/br> 淳于焰看著月夜下那人眉宇間的戾氣,眼里生出細(xì)微的凜光。 “好說好說?!彼谎垭S行的侍從,輕輕一笑,“兄看上哪個,挑走便是?!?/br> 裴獗道:“車上的人。我的人?!?/br> 淳于焰一怔,大笑起來。 “兄此言差矣,弟今日帶家眷返回云川,車上豈會有兄長要的人?” 說罷他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將馮蘊(yùn)往懷里一拉,小臉按在胸前,任她長發(fā)落下,而他的手指似笑非笑地從馮蘊(yùn)的臉頰滑落到她雪白的后頸,像是要掐死她,又像是某種無聲的愛撫…… “兄長要的,難不成是弟的姬妾?” 馮蘊(yùn)身子不自覺地緊繃,死死咬著下唇,不讓那羞人的聲音逸出來,急急喘息著,幾次想掙脫,都被淳于焰死死按住…… 對她的反應(yīng),淳于焰很滿意。 “我這姬妾性子野得很,只怕兄長治不住……” “世子?!迸徕蹦抗饣薨?,馬上的坐姿很是狂放凜然,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冷漠,“將人留下,云川和大晉友邦交好?!?/br> 他沒有說否則如何,可不輕不重的威脅,比說出來更震懾人心。 淳于焰挑一下眉。 裴獗的怒氣顯而易見,他卻覺著有趣。 這可是裴獗呀。 為一個姬妾打上門來找他的麻煩? 若非親眼看到,誰說他都不會相信。 淳于焰眼睛都笑得瞇了起來,“實不相瞞,這是我一見鐘情,準(zhǔn)備帶回云川去做世子妃的姬妾……” “我數(shù)到三?!迸徕崩渲?,沒有了耐性,“一!” 淳于焰嘴角微微一抽。 其實在裴獗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知道了,不必解釋,避無可避,彼此心知肚明的兩個男人,只需要打一架。 “好。我正好手癢。若是兄長勝了我,弟將姬妾轉(zhuǎn)贈給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淳于焰將馮蘊(yùn)推回車廂,理好衣袍,不緊不慢地下車。 幾個侍從拔刀跟上,被他抬手阻止,“不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