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門好細(xì)腰 第244節(jié)
左仲聽著他的敘述。 “這么說,是姓宋的賊心不死,沖突后又使計帶走了女郎……” “怎么辦?”林卓有點心急,“左侍衛(wèi)快拿個主意吧……” 左仲道:“阿卓,你連夜快馬趕赴平陽,通知大將軍。我這便帶侍衛(wèi)營前往流風(fēng)苑……” “可是沒得將軍命令……” 大內(nèi)緹騎是什么人,他們很清楚。 得罪這些鷹犬,找到人還好,要是找不到人,定會引火燒身。 左仲拍拍他的肩膀,“出了事,我一力承擔(dān),自會向?qū)④娬埩P。事不宜遲,你即刻出發(fā)。” 林卓抱拳,“好。保重?!?/br> - 宋壽安今夜玩得有點忘形。 在嘉德殿里被李桑若壓榨的時間長了,男子尊嚴(yán)掃地不說,從來做不了真正的自己。誰頂著替身的名義干那種事能有好的體驗? 他也不想做賤骨頭。 此刻的他就像長久關(guān)在大牢里的囚犯突然得到釋放,愉悅且不提,就說嬌娘跪在面前侍候可以由著他肆意玩弄所帶來的心理滿足,便難以言說。 花樓里嬌娘的手段,也不是李桑若那種深宮婦人可以比的,各種歡好之技,幾個回合下來,宋壽安連自己姓什么都快忘了…… “好美人……乖卿卿……” “嘶……十二娘,來試試爺?shù)氖侄巍?/br> “服不服……你服不服……” 他是李桑若泄欲的工具,李桑若每每跟他歡好就叫將軍叫阿獗叫裴郎,他內(nèi)心厭惡透了,可此時此刻腦子里浮出馮蘊的臉,他也情不自禁就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 “十二娘……乖卿卿,你怎么生得這樣美……” “啊……” 左仲在窗外聽到男女歡好的聲音和宋壽安放肆而瘋狂的喊聲時,渾身血液逆流,恐懼到近乎絕望…… 他不敢想象,宋壽安要是欺負(fù)了馮蘊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大晉朝的天,大概要塌了,什么信州和議,什么晉齊交好,只怕明日大將軍就會打到中京…… 第193章 現(xiàn)出原形 為了行事方便,宋壽安將緹騎都支使到了外院,左仲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jìn)來,原是想先暗查再說,聽到里頭那斷斷續(xù)續(xù),夾雜著喘息又好似痛苦的呻吟,不敢再耽誤片刻。 “動手?!?/br> 左仲朝左右示意一下。 又叮囑,“不可鬧出動靜……” 眼下他不敢確認(rèn)里面的人是不是馮蘊,須得顧及些影響。 可是聲音未落,外院突然傳來喧囂。 “何人擅闖流風(fēng)苑,是不要命了嗎?” 左仲怔了怔,有點意外。 他們行事如此小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才對? 但事以至此,他也不再藏了,走出去低低道: “北雍軍臨檢,主家出來說話?!?/br> 幾名緹騎循聲圍過來,火把高舉,人聲鼎沸,氣勢洶洶的樣子好像沒有因為他自報家門而有絲毫的猶豫。 左仲靜默著慢慢握緊腰刀,聽著樹葉被寒風(fēng)吹得瘋狂搖動的沙沙聲,脊背有細(xì)微的冷汗。 他本意是不想招來這么多人的。 事與愿違了。 緹騎司應(yīng)是怕丑事敗露,上來便拔刀怒罵。 “大膽匪徒,膽敢冒充北雍軍,兄弟們,上!” 雙方都不肯承認(rèn)對方的身份,都把對方歸為匪徒,眼里卻都閃動著同樣的殺氣,二話不說上前就動手。 哐!哐!錚!錚! 打斗聲、嘈雜聲,如同一鍋燒開的沸水…… 宋壽安房里的火光,就是這時升騰而起的。 一簇光照亮了漆黑的蒼穹,帶著無與倫比的力量,不過轉(zhuǎn)瞬就沖出房頂,濃煙從窗戶灌出來,火舌舔舐著帳幔,速度快得人始料未及。 “走水啦!” “快救火啊……” 尖呼聲里,不論是夜闖流風(fēng)苑的侍衛(wèi)營,還是發(fā)現(xiàn)侍衛(wèi)營擅闖的緹騎司,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停下廝殺便齊齊撲向房門,準(zhǔn)備救火救人。 今夜風(fēng)大,滾滾濃煙里,火焰封住門窗,綿延得極快,很快就照亮了半個夜空,把流風(fēng)苑周圍的百姓都驚動了,拎著水桶自發(fā)跑出家門。 這不像尋常火災(zāi)。 更像是人為的縱火。 宋壽安和小桃紅,是被人衣不遮體地裹著被子從房里拖出來的。 左仲將那個狼狽的女子摔在地上,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不是馮蘊。 幸好不是馮蘊…… “我的臉……我的臉……” “有刺客……縱火……殺人……” “救我,快傳大夫,救救我……” 通紅的火光照耀下,宋壽安痛苦的哀嚎著,身子蜷縮著,眼睛在短暫的失眠后,雙手虛弱地抬起來,似乎想去捂臉,又因為疼痛,不敢觸摸,整個人掙扎得像一只垂死的困獸,一直到被子松開,露出不著寸縷的身子。 小桃紅在旁嚶嚶哭啼,左仲沖進(jìn)去的速度很快,她沒有受傷,但來不及穿衣裳,匆匆裹了一件外衫,這會子蜷縮在地上,又冷又怕,眼淚長流。 場面丑陋不堪。 左仲看著這樣的場景,有些想笑,又有些擔(dān)憂。 這把火燒得及時。 將宋壽安的遮羞布扯了下來,即使事后緹騎司要追究,丟人現(xiàn)眼的也只會是他們。 可是馮蘊不在流風(fēng)苑,又在哪里? - 平陽在萬寧郡西北,裴獗領(lǐng)著侍衛(wèi)四人,一路風(fēng)雨兼程,到達(dá)平陽城已是深夜。 夜里風(fēng)急,城門上虎賁軍的旆旗呼呼鼓動。 天冷了,城垛上看不到守城的士兵,一眼望去只有漆黑的蒼穹在寒風(fēng)里,蕭瑟一片。 “開門!” 紀(jì)佑騎馬沖在前面,大力拍打,把值夜的守衛(wèi)驚醒了,罵罵咧咧地披衣出門,呵著氣從垛墻往外看。 “哪個不怕死的狗東西半夜撞門……” 紀(jì)佑退兩步,抬頭:“大將軍駕到,速開城門?!?/br> 大將軍? 守衛(wèi)睜大眼睛,從城墻看夜色下的輕騎,嚇了一跳。 他屁滾尿流地吩咐人打開城門,又趕緊派人去通知虎賁軍領(lǐng)將施奎。 “快,大將軍突至平陽,讓施將軍速來迎接。” 裴獗的脾氣不說晉軍上下全都知情,但施奎是很清楚的。三年前他在營里喝了大酒,跟幾個部眾賭骰子時大打出手,傷了一人,事后讓裴獗得知,打了一頓板子,差點把腦袋丟了。 施奎正裹在被窩里做美夢呢,冷不丁被拍門聲驚醒,聽到裴獗來了,一骨碌爬起來,后頸子都涼颼颼的。 裴獗在正堂里等他。 大晚上的,他眉眼清朗,坐得端直,風(fēng)塵仆仆的磨礪讓他面目更顯英武,一雙黑不見底的眼,好似天生帶著刀劍,施奎看到他便有點緊張。 “大將軍親臨平陽,末將來遲,還望恕罪啊?!?/br> 他上前抱拳,行禮一揖,心臟卻活泛得差點要跳出來。 大將來得這么早,顯然不是接駕,更不會是來找他喝酒。 麻煩大了。 施奎心里門精,可裴獗不開口,就那樣盯著他。 “大將軍,請用茶。” 施奎親自捧了茶水上前,躬著腰,態(tài)度很是恭敬。 裴獗一動不動,眼睛落在他身上,平靜地看著他漸漸尷尬,表情慌亂。 “大將軍,你就饒了末將吧?!?/br> 施奎苦喪著臉,不裝傻了。 “大將軍兵陷并州,末將卻因糧草不足,耽誤了好些時日,等末將兵至安渡,并州之圍已解……末將不得不領(lǐng)兵回防,末將不是沒來,是去得遲了呀?!?/br> 他說罷又深深一揖,懇切得就差當(dāng)場痛哭了。 裴獗看著他,“施奎,你知道我為何而來?!?/br> 施奎抬頭,訝然地道:“大將軍是為接太后殿下來的?不對呀,太后殿下尚未從中京啟程,到平陽尚須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