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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好細(xì)腰 第364節(jié)

    “夫人,那是圣旨?!?/br>
    人還在門里,你拔低的聲音就傳了退去。

    我心上堅(jiān)定,還是想再確認(rèn)一次,“陛上是讓微臣出面,替十七娘撐腰?”

    陳氏嘴下應(yīng)著,心上仍是氣苦。

    “得聞大男沖撞了太前殿上,馮某特地后來請罪,便奉齊帝旨意,帶來齊國最壞的太醫(yī),為殿上問診。”

    潑婦沒潑婦的氣人方式。

    “尊夫人能言善道,帶下一起去吧。”

    “讓人放出風(fēng)聲,就說晉太后小產(chǎn),嫁禍將軍夫人,并指夫人有通齊之心,意圖挑起兩國爭端……”

    馮蘊(yùn)淡淡掃我一眼。

    胥持看一眼皇帝的眉眼,心知他已有決斷,不再多說,領(lǐng)命下去了。

    “多恭叔,他是是說,小將軍會來看你嗎?”

    “他那臉怎么回事?疼嗎?”

    “說小夫看過了望臺的血污了,極是蹊蹺,疑似太前殿上大產(chǎn)所致……”

    蕭呈擰眉微嘆,“去辦吧。”

    那一步又一步,李桑若逼你太狠。

    第286章 見招拆招

    “不,我不能出去!不能見他們帶來的大夫?!?/br>
    李桑若很是失態(tài),鋒利的目光掃在每一個(gè)人的臉上,流露出的卻是驚慌,身子也因?yàn)樘撊?,不住地顫抖?/br>
    “少恭叔,你說話,你來說話?!?/br>
    絕望的時(shí)候,最怕的便是擔(dān)當(dāng)。此刻她恨不得有人擋在前面,擔(dān)下整件事的責(zé)任。

    “不是你同意的嗎?你也說了,這是一出好計(jì)。不僅可以讓馮氏和將軍離心,也可以讓將軍更憐惜我,心疼我……為何,為何會變成這樣?”

    唐少恭雙目陰涼,臉上不見波瀾。

    “殿下,冷靜一點(diǎn)?!?/br>
    “冷靜?你讓哀家如何冷靜?”

    私底下養(yǎng)面首是一回事,懷孕小產(chǎn)再嫁禍給一品國夫人,引來齊方問責(zé),又是另一回事。

    這讓她以后如何面見群臣,如何面對自己小皇帝?

    李桑若雙眼盯著唐少恭。

    “少恭叔,你不是最有辦法的嗎?你說說,如何才能平息事端,讓馮十二娘不再苦苦糾纏……”

    “殿下?!碧粕俟Э粗钌H艋艁y的樣子,腦子里浮現(xiàn)出裴獗那張不近人情的臉。

    冷漠,絕情,不給半點(diǎn)臉面。

    在他坦然相告后,仍然只有一句。

    “為道義,尚不肯讓,遑論為我之妻?有負(fù),必討之。”

    一箭雙雕之計(jì),是唐少恭同意的。

    但事態(tài)發(fā)展,非他想象。

    裴獗這人認(rèn)死理,絲毫不為所動。

    他的認(rèn)知,只有兩面。

    一面是馮十二娘。

    另一面是馮十二娘以外的其他人。

    不涉及馮十二娘的時(shí)候,他是裴獗,認(rèn)知清醒的裴獗,會顧全大局。

    涉及馮十二娘的時(shí)候,他行事邏輯都圍繞那婦人,將其他一切因素排斥在外……

    方才對峙,要不是裴沖恰好趕到,只怕裴獗當(dāng)場就會帶兵硬闖,讓李桑若下不來臺。

    唐少恭心緒浮動,看李桑若發(fā)瘋,更是頭痛。

    “事已至此,殿下哭鬧也無濟(jì)于事。不如退而求其次……”

    李桑若怒視他,表情猙獰得如同一頭憤怒的母獸。

    “你還要哀家如何退?已向她賠禮致歉,臉都貼到地上了,還要我如何?她奪走了我的裴郎,逼我許她一品國夫人尊位,她已經(jīng)得到那么多,為何還不知足?非要哀家以命相抵嗎?”

    她的羞惱rou眼可見。

    嫉妒也是。

    在唐少恭冷漠的目光下,無所遁形。

    說一千道一萬,她最在意的,還是沒能嫁給裴獗。

    “殿下暫且忍耐一二。”唐少恭道:“不管她得到了什么,有一樣?xùn)|西是她怎么都奪不走的。將軍和殿下的情分,無人可比……”

    情分,情分。

    有什么情分?

    李桑若自己都不信。

    “你們還想哄我到什么時(shí)候?將軍當(dāng)真在意我,又怎會咄咄逼人,非要將我逼死才甘心?”

    “將軍不舍得殿下死的?!碧粕俟Э粗钌H簦劾锪髀冻鲆唤z難得的溫和,聲音也輕了許多,“殿下冷靜下來想一想,你對馮十二娘做了那么多事,將軍除了生氣,可有當(dāng)真對殿下做過什么?”

    李桑若一怔。

    唐少恭見她安靜下來,垂下眼簾。

    “將軍會顧念情分的。”

    李桑若在唐少恭的臉上,看不出說謊的痕跡,情緒松懈下來。

    “那眼下哀家如何是好?”

    唐少恭道:“殿下好好打扮一番,不要讓人看出破綻。對馮氏低個(gè)頭,做個(gè)小,給足了馮家臉面便是。”

    李桑若咬牙,“妄想……”

    “殿下!”唐少恭冷眼望過去,提醒她,“殿下,你越是示弱,將軍越會心疼你,越會憎惡馮氏。如此一想,氣是不是順了?”

    一刻鐘后,李桑若面見了馮家人。

    她妝容整齊,坐在軟榻上,略顯疲態(tài),但已看不出小產(chǎn)的端倪。

    面對馮家人的質(zhì)問,她的態(tài)度更是誠懇。

    “哀家當(dāng)時(shí)似乎中邪了。腦子里反復(fù)出現(xiàn)一個(gè)聲音,不停在說,是將軍夫人推我下去……”

    解釋不清的時(shí)候,就把一切推給鬼神邪祟。

    至于是不是小產(chǎn),只要濮陽禮守口如瓶,只要她不承認(rèn),誰也指摘不了。

    “誤會夫人,是哀家的不是。馮公,抱歉了。”

    當(dāng)著馮家人的面,李桑若又起身走到馮蘊(yùn)面前,深深一揖。

    “萬請夫人諒解哀家,一時(shí)迷了心竅,胡言亂語。”

    堂堂臨朝太后,姿態(tài)放得這樣低,再要追著不放,就是馮家的不是了。

    馮敬廷看過來,有些為難。

    就連陳氏都閉了嘴,火氣無處可發(fā)。

    誰也沒有想到李桑若那樣心高氣傲的人,能低頭至此。

    “太后殿下羞煞我也。一介婦人,怎擔(dān)得起殿下如此小意賠禮?”馮蘊(yùn)愧疚地說著,忙不迭地扶住李桑若,用比她更為卑微虛軟的語氣道:

    “旁人誤解臣婦,不打緊。臣婦名聲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事就這么揭過去吧,誰也休要再提……”

    李桑若松一口氣,馮蘊(yùn)眉頭就蹙了起來。

    用一種神神叨叨的眼神,望著四周。

    “但,邪祟之事,可大意不得?!?/br>
    她又望向唐少恭,目光清澈得看不出半分虛假。

    “邪祟竟敢上太后之身,要是不除,只怕會影響國祚??!殿下,此邪祟非除不可!”

    順?biāo)浦?,反將一軍?/br>
    馮敬廷正在低頭飲茶,聞聲差點(diǎn)嗆住。

    大家都心知肚明,“邪祟作怪”只是李桑若給自己找的臺階,借口而已。

    不止李桑若,就連馮敬廷都沒有想到,十二娘會是一個(gè)如此睚眥必報(bào)的人。

    他輕咳兩聲,配合地問:“阿蘊(yùn)可有妙計(jì)?”

    “阿父糊涂!”馮蘊(yùn)嗔怪地看她一眼,又誠懇地看著李桑若,“殿下想必也聽說了,齊君請來一個(gè)天竺高僧,法力無邊。有他在,什么邪祟不得速速顯形?”

    見招拆招,再上新招。

    馮蘊(yùn)平靜的語氣下,是冷漠的逼迫。

    世人最怕的,便是鬼怪邪祟,當(dāng)年她的阿母就是這樣被他們逼死的……

    李桑若也想用邪祟脫身?休想!

    馮敬廷一聽就笑應(yīng)了,表示馬上去稟報(bào)齊君,恭請伽律法師做法,替晉國清除邪祟。

    李桑若和唐少恭打落了牙齒往肚子里吞,不得不應(yīng)下。

    馮家人一走,李桑若便破口大罵。

    “馮十二娘怎么跟狗似的,咬住就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