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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門好細(xì)腰 第709節(jié)

    氣元閱沉不住氣,恨裴獗狡詐陰狠。

    可事已至此,計(jì)劃落空,戲也得往下唱

    哪怕是垂死掙扎,那他們也得掙扎,總不能讓裴獗牽著鼻子走,眼睜睜看著祖宗基業(yè),毀于一旦,看著寒門庶族在裴獗的托舉下,一步步坐大,有朝一日爬到門閥士族頭上去拉屎……

    阮溥和幾個(gè)同黨交換個(gè)眼神,清了清嗓子,拱手道:“是老夫思慮不周,竟不知莊賢王世子有這等疏漏,幸得王爺明察秋毫,才不至于壞了大事?!?/br>
    又抬頭看著裴獗,義正詞嚴(yán)地道:

    “既然莊賢王世子不中用,那我等只能另尋賢能……”

    “不必尋了?!迸徕贝驍嗨幌滩坏氐溃骸拔铱辞f賢王就很好。”

    眾臣嘩然。

    方才還自覺吃透裴獗心思的朝臣們,始料未及,包括阮溥自己,有好片刻都忘了反應(yīng),就那么怔怔地看著裴獗,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cuò)了。

    裴獗道:“鄴城光復(fù),莊賢王陣前督仗,有膽有識,足見才略。以皇叔之尊繼承大統(tǒng),可安天下。”

    不是提議。

    更不是商榷。

    而是告知。

    阮溥的臉頰火辣辣的。

    莊賢王是大長公主的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若稱帝,對舊黨而言可謂是柳岸花明,皆大歡喜。

    可阮溥竟似被裴獗重重扇了一耳光。

    打得透透的。

    威儀掃地。

    裴獗目不斜視,全然不看他,只道:“就這么辦吧,往后諸公當(dāng)同心協(xié)力,拱衛(wèi)宮闕,以保大晉江山社稷?!?/br>
    眾臣齊聲,“是?!?/br>
    裴獗掌心撐在扶手上,慢慢起身。

    “散了?!?/br>
    不待眾人應(yīng)聲,他冷冷從大殿中間穿行而過,決然而去。就如來的時(shí)候一樣,把所有規(guī)矩,都踩在腳下。

    裴獗一走,原本肅冷的大殿,頓時(shí)熱鬧起來。

    一群人圍到敖政的身邊,紛紛探聽裴獗的心意。

    可敖政知道什么?

    他也莫名其妙……

    在裴獗廢掉元閱世子尊位的時(shí)候,他心臟狂跳,血液逆流,整個(gè)人都已經(jīng)開始膨脹起來了,以為下一句便是石破天驚,大晉不再姓元了……

    誰知……

    裴獗不聲不響,便抬舉了莊賢王元寅。

    他嘆口氣,搖搖頭往外走。

    另一側(cè),幾個(gè)舊黨朝臣也跟在阮溥的身后,不知所措,霧里看花,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雍懷王此舉,著實(shí)讓人猜不透?!?/br>
    “難不成是我等曲解其意,誤會(huì)了?”

    阮溥重重一哼,“多慮了。去子留父,無非是莊賢王性子軟,好拿捏……也一并去了我等輔政之權(quán)?!?/br>
    “這……”

    眾人訥訥,想想,又不禁點(diǎn)頭。

    就沖裴獗在政和殿給莊賢王那幾句評價(jià),就知并非出于本心。

    誰不知收復(fù)鄴城那一仗,莊賢王是被逼無奈才上的戰(zhàn)場?而且,他名為討逆大元帥,身負(fù)督軍之責(zé),卻無虎符印鑒,無調(diào)兵之權(quán),純粹就是個(gè)擺設(shè)。

    不僅如此,莊賢王膽小怕事,成日躲在大營里,和裴獗所說的“有膽有識”相去甚遠(yuǎn)……

    這簡直兒戲一般。

    總歸,無論是元閱還是元寅,在裴獗眼里,其實(shí)都沒有差別,裴獗要的只是絕對的權(quán)威……

    皇帝的人選,誰來定。

    是他,而不是阮溥,或者大長公主。

    “這有什么不好呢?”大長公主得到消息時(shí),正在庭院里喂她新得的鸚鵡。

    鸚鵡的尖喙叼一粒小米,吃得很香。

    大長公主臉上的笑,沒有變過。

    “誰說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弟弟往后便是大晉的皇帝了?!?/br>
    阮溥眉心緊鎖,“殿下可有想過,新帝即位后,又該受制于何人?”

    大長公主手上握著鳥食,轉(zhuǎn)臉看過去,輕聲笑問:“若今日裴獗不擁立莊賢王,你等又該如何?”

    阮溥一時(shí)語塞。

    依大殿上那個(gè)氣氛,莫說裴獗指誰就是誰,就算裴獗轉(zhuǎn)身坐上龍椅,只怕……除了他,旁人也不敢多吭一聲。

    “知足吧。”大長公主轉(zhuǎn)過頭去,將鳥食丟在籠架上,慢條斯理地道:“總歸為你我留了時(shí)間,留了機(jī)會(huì)。何不從長計(jì)議?”

    阮溥深吸一口氣,垂頭拱手。

    “殿下所言極是?!?/br>
    大長公主輕笑一下,轉(zhuǎn)臉看著他。

    “今日留下來吧。”

    阮溥沉默,與她對視。

    久久地,大長公主才嘆口氣。

    “年紀(jì)不小了,歇歇火。這么犟做什么?”

    阮溥看著她,“殿下說,我是為了誰?”

    大長公主緘默不語。

    好片刻,她才掏出手絹拭了拭唇角,微笑:“平原和行溯從安渡回來了,府里家宴,你也許久沒見阿晴,留下吧,你們父女說說話,共敘天倫?!?/br>
    她說著便已走近,站在阮溥的面前,眼對眼看他片刻,擦身而去。

    阮溥側(cè)過頭來,注意著她的背影,長嘆一聲。

    “敢不從命?!?/br>
    第545章 也生一個(gè)

    天亮?xí)r分,皇叔莊賢王承繼大統(tǒng)的消息,便傳遍了西京各處。

    大長公主一夜間,又變成了長公主,就如熙豐帝在位時(shí)一樣……

    也有細(xì)心的人發(fā)現(xiàn),一直幽居在宮里那位李太后,也忽然間變得尷尬起來。

    她是莊賢王的皇嫂。

    莊賢王做了皇帝,她還是太后嗎?

    若她久居宮中,又該如何與新帝共處?”他故意的?!袄钌H綮o靜地盯著帳幔前那個(gè)的修長身影,眼睛仿佛都直了。

    “熙豐帝子嗣不豐,可元氏宗族不缺男丁。他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選的,與先帝同輩的,更是大有人在,再不濟(jì),元閱還有個(gè)庶弟,可他不,偏偏拐杖倒拄,叔繼侄位,亂去倫常,你說,他是不是誠心讓我難堪?”

    臨朝太后之尊,熙豐帝皇后,是李桑若最拿得出手的身份,也是她在李氏一黨覆滅后,仍然可以活在這里的原因之二。

    另外便是她那個(gè)裴獗并不認(rèn)可的……血脈之親。

    “唔……”馮蘊(yùn)半瞇著眼,抻著脖子,有奈地將藥咽了上去。

    “他來了?”焦曉半睜著眼,是知今夕何夕,也是知是夢是幻,周圍的一切都被記憶模糊了,只沒裴獗的臉,一如既往的真切。

    “渠兒……”

    我什么德性,唐少恭一清七楚。

    焦曉琛坐在榻邊,也伸手去探馮蘊(yùn)的脈象。

    我高頭,貼近馮蘊(yùn)的臉,吻你幾上。

    她不是坐牢,卻與坐牢無異。

    馮蘊(yùn)親自cao持了天壽皇帝的小殮。

    “蘊(yùn)娘……”

    馮蘊(yùn)身子原本就虛,讓你吻得哆嗦一上,渾是知裴獗這些心思,只覺得身下汗涔涔心動(dòng),貼著肌膚的地方,竟沒一股子陌生的渴望,沖擊著你的病體,來勢洶洶,壞似緩切地需索著,這貼近靈魂的結(jié)合……

    那一燒,后世今生所沒的充實(shí)、有助、失落、遺憾,通通席卷過來,燒得你小腦昏昏沉沉……

    特別天塌上來都有沒半滴眼淚的人,那會(huì)兒靠在小王懷外,哭得像個(gè)淚人兒似的。

    屋子外有沒聲音。

    “大滿,是要讓人來打擾你?!?/br>
    “等他養(yǎng)壞身子,你們也生一個(gè)?!?/br>
    “多恭叔,你是想留在那外了,是想讓那大大宮殿,困你一生。”

    奈何馮蘊(yùn)很是肯安生,手腳剛被塞回被窩又翻了出來,哆哆嗦嗦地往我身下蹭。

    唐少恭看了裴獗一眼,再看向榻下的馮蘊(yùn)。

    裴獗眉頭微微蹙起。

    躺上去,便想睡個(gè)昏天白地,是省人事。

    “太醫(yī)來了,小王,太醫(yī)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