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乳白色浴室瓷磚,霧氣氤氳間水珠滾落…… 江棋瑞強行叫?;貞?,微錯開臉出聲:“行李箱?!?/br> 宋思璽這才有了動作,撐著傘帶他往后備箱走。 伸手拉開后備箱門,單手拎出后備箱內(nèi)的小行李箱。 將行李箱放到地上,拉出拉桿。 他沒有把行李箱遞給江棋瑞,而是就這么撐著傘送,江棋瑞往酒店門口走。 走到門口檐廊,他才止步,將行李箱推到江棋瑞面前。 江棋瑞視線落到男人被雨水打濕半邊的沖鋒衣外套上。 沒注視太久,很快收回視線,接過行李,又是一聲道謝。 宋思璽垂眸看他,眸色掩在黑傘的遮蔽下,叫人窺不清全貌。 好一會他才道:“嗯,走了?!?/br> 話落轉(zhuǎn)身。 剛邁出一步,又聽見江棋瑞聲音:“路上注意安全。” 宋思璽腳步微頓。 等他轉(zhuǎn)回身重新看江棋瑞時,江棋瑞已經(jīng)拉上行李箱,走進了酒店的旋轉(zhuǎn)門。 宋思璽站在原地,沒有繼續(xù)離開。 直到江棋瑞身影沒入拐角,完全消失在視野中,他才收回視線,收了傘回到車?yán)铩?/br> 一上車,抓耳撓腮了一路的宋思愷迫不及待開口。 “哥,瑞哥是同???” 宋思璽系好安全帶,邊倒車邊敷衍他:“小屁孩別好奇太多。” 宋思愷不服:“我都成年了我哪門子的小屁孩?!?/br> 說完盯著宋思璽看了會,忽然一臉篤定道:“哥,你今天不太對勁。” 宋思璽繼續(xù)敷衍:“哪只眼睛看出來的?” “兩!只!眼!睛!”宋思愷扯著安全帶往中間一趴,更加細致地打量起宋思璽,“這傷感中透露著淡淡的憂郁,憂郁中又暗流涌動著藏不住的開心,如此復(fù)雜又跌宕起伏的情緒,憑我浪跡江湖多年的經(jīng)驗,你……” 宋思璽直接一腳油門。 寂靜的酒店道路前瞬間響起宋思愷殺豬般的叫聲。 “臥槽!親哥殺弟啦啊啊啊啊??!” · 江棋瑞坐電梯達到酒店頂樓,輕車熟路地走向最里間的vip套房。 他在國外這些年,回國的頻率不高,目的地是宣城的更加少之又少。 盡管如此,這家五星級酒店仍是年復(fù)一年地為他保留著一間僅供他入住的vip套房。 刷卡進門。 江棋瑞帶上門站在漆黑的玄關(guān),好一會沒再有下一步動作。 指腹在尚留溫度的行李拉桿上摩挲許久,他才輕舒出一口氣,插上卡,換了鞋,打開燈緩慢往套間里走去。 洗完澡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半。 江棋瑞換上睡衣,隨手擦了把滴水的頭發(fā),走出浴室。 房間內(nèi)落地窗窗簾未拉,雨幕夜景下倒映出男人稍有些瘦削的身影。 一身毫無特色的黑色絲質(zhì)睡衣,卻在昏黃燈光下將男人的皮膚襯得更為白皙。 洗過的短發(fā)打著卷蓋下,柔和了男人冷峻面容。 他走到攤開在床邊地上的行李箱前,半蹲下,泛白的指腹貼上隔層拉鏈。 低頭時發(fā)間水珠順著臉頰滾落,沾了水的濃密長睫濕漉漉的,連帶著那雙淺茶色的瞳孔都隱泛水光。 褪去西裝革履,沒了造型師特意打理出的精英發(fā)型,男人面容年少得仿佛剛二十出頭。 打開的隔層內(nèi)是整齊碼好的成排藥瓶。 江棋瑞拿出其中幾瓶,熟練地控好劑量倒出,在往外拿助眠藥物時,他動作微頓。 倒出一粒在掌心,卻沒有馬上將瓶蓋擰回。 指腹在瓶口輕轉(zhuǎn),主治醫(yī)師的話響起在耳旁。 “江,你不可以再私自增加服用劑量了,這樣只會讓你的睡眠情況變得更加糟糕,也會讓我們后續(xù)的治療變得更加困難。” 江棋瑞握著藥瓶許久,最終還是往掌心里多倒了一粒。 將擰好瓶蓋的藥瓶放回,他輕攥掌心,起身走出到客廳接了杯水。 仰頭吞下掌心藥物,溢出的溫水沿唇角滾落,緩緩滑至白皙纖長的脖頸。 燈光下霧蒙蒙一雙眼蓋在濕漉長睫下緩緩散去焦距。 他想。 反正以后,也不會再見到宋思璽了。 · 江棋瑞在熟悉難耐的頭痛中醒來,睜開眼,看著漏進屋頂?shù)墓獍咴谝曇袄镏饾u清晰。 他側(cè)過臉,看一眼床頭鬧鐘。 早上六點四十七。 只睡了勉勉強強的三個小時。 疲憊感很重,頭腦卻越發(fā)清醒。 他似乎很是習(xí)以為常,盯著天花板靜躺了會,便掀開被子起身下了床。 簡單洗漱過,換了套白色運動服,他抽走房卡離開套房。 關(guān)上門時,聽見屋內(nèi)鬧鐘的準(zhǔn)點報時。 “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整,今日溫度13~23c,天氣多云轉(zhuǎn)陰?!?/br> 坐電梯直達一樓。 屋外天色微亮,空氣里蒙著層薄霧。 一樓的酒店服務(wù)員熱情為江棋瑞指明餐廳方向。 江棋瑞輕點頭沒做過多解釋,徑直往酒店大門走去。 剛走出旋轉(zhuǎn)門,忽地聽見一聲狗叫。 他聞聲低頭,就見看見一只肥嘟嘟的柯基正飛速沖他跑來。 柯基抖著小電臀,直奔他而來,熱情似火地圍著他“汪”了一圈,而后“啪唧”一下,碰瓷般整只狗摔在了他的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