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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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頭能答應(yīng)收下現(xiàn)金那就最好了,如若不然,情況就棘手了。 許肆周閉著眼想了沒一會, 車門突然“咔”一聲打開。 他睜開眼撇過頭, 程野拎著箱子上了車, 搖搖頭:“他不肯接受。” “他沒提別的要求?”許肆周又問, “是不是錢不夠?” “不是?!?/br> 程野在屋里的交談并不順利,羅村長無論如何不肯接受這筆現(xiàn)金,也不同意簽字報批場地,但有一點程野看出來了,那就是這個羅村長對事不對人。 程野進門的時候, 羅村長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只是他大約是氣許肆周剛才沖他口出不遜, 才不肯讓步。 “周,你何不試試自己進去跟他談?wù)??”程野建議道。 “我?”許肆周冷笑一下,“哼,他算個屁,不值得我費口舌。” 程野沉思了一會兒,將手中的箱子放腳邊:“那我們暫時退一步,想想其他方案?!?/br> 結(jié)果他話音剛落,身旁的少年忽然直起身,彎腰從他腳邊拽起了那箱子,轉(zhuǎn)身下車,“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許肆周覺得自己打死都不可能跟他道歉,他有的是辦法和手段來解決問題。 只是他剛走進門口,還沒開口說什么,就被坐在搖椅上的羅村長發(fā)現(xiàn)了。 “小王八羔子,還敢來???” 羅村長語氣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許肆周,儼然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跟你說,如果不是左漁給你道了歉,你都別想踏進這個門,你一進這個門,我就拿掃帚趕你出去!” 許肆周面色一沉,進來以前,他只想著來給他下最后通牒,如果他愿意收下現(xiàn)金,那一切好說,如果不愿意,那這個村長的位置他也別想坐了。 他處事準(zhǔn)則向來亦邪亦正,前半生就沒有從他手里擺不平的事,有點流氓,但屢試不爽。 許肆周將箱子放他面前,眼神冰冷,眼底隱隱有種“你敢不接受試試”的威懾力。 羅村長看到許肆周這種紈绔桀驁的脾性,不僅絲毫不動搖,甚至抬起右手指著他的鼻尖罵他:“滾!你這種從小衣食無憂的富家公子哪里懂得尊重老人,以為用錢就能擺平一切,你根本不配跟我打交道!” “我們?nèi)烁F志不短,我告訴你,我不稀罕你幾個臭錢,快拿著這個破箱子滾!” 許肆周眉頭皺得很深,如果不是看在他那小妞的面子上,他早就掐住老頭的手折了個斷。 封建愚昧的老頭子,只想著一昧用自己的父輩權(quán)威去打壓女孩子,這種人有屁資格指著他蹬鼻子上臉。 他有的是路數(shù)可以從根本解決問題。 但是他不能。 因為左漁如果知道真相,必不會開心。 羅村長的聲音愈加尖銳,許肆周忍下來了,反應(yīng)也很快,迅速改變策略。 “我來不是講這個,別自行帶入了,不是每個人都值得老子親自送錢的。”許肆周將箱子放地上,自行坐到了旁邊的單人沙發(fā)上,蹺著二郎腿看他。 “我要做的這件事,對煙南村是利好的,相信你也明白?!痹S肆周支著一只手,垂著眼皮漫不經(jīng)心地看他,一副大佬做派,“你作為村長,你就該為村民考慮?!?/br> “而我。”許肆周頓了頓,“只是來跟你談合作的?!?/br> “如果可以稱之為‘合作’的話。” 羅村長活了近八十年,吃過的鹽比許肆周吃的米還多,解決過窮山惡水刁民的糾紛比路上見過的狗都多,但這是生平第一次被一個毛頭小子的氣場給震懾了下。 許肆周完全反客為主,言語中頗有一擊必殺的意味。羅郴鋒在樓上目睹全程,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手指又啪嗒啪嗒地打字,頂著“許神頭號特攻隊隊長”的id在論壇里發(fā)言。 “臭小子,為村里好的事情我當(dāng)然同意,但是,我不相信你呀,你以為你誰啊?!绷_村長迅速找回了場子,“你這種人敢對著我這些老人口出狂言,如此不尊重老人,品行德性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許肆周輕哼了聲,倚老賣老。 “別發(fā)牢sao了,耽誤時間?!痹S肆周一身混世的皮囊,游刃有余地把控著談判的節(jié)奏。 許肆周是自小從權(quán)貴家族里浸染出來的叛逆兒,有少年感,但氣場、心智、手段都不缺,羅村長也是在這一刻才醒悟過來,家世和見識對于一個男丁而言,是何等重要。 “羅村長,程野已經(jīng)給你看過方案書和標(biāo)書,各個部門都通過了流程,說明它響應(yīng)建設(shè)美麗新農(nóng)村的號召,況且這只是新年限定,對煙南村的環(huán)境和傳統(tǒng)構(gòu)不成任何破壞。”許肆周頓了頓,干脆利落地撂下結(jié)論,“如果只有你這邊遲遲卡住不放行,那旁人指不定怎么猜測你公報私仇?!?/br> 羅村長完全被他繞了進去,絲毫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還沒向自己道歉。 許肆周是必然不會道歉的,他起承轉(zhuǎn)合,層層遞進地分析,邏輯縝密。 羅村長氣極,只能連番質(zhì)問道:“你了解我們煙南村嗎?你知道我們村在1985年遭遇過山洪嗎?你知道我們村有幾戶家庭?你知道我們村的主要經(jīng)濟來源是什么?你了解我們村民的生活現(xiàn)狀嗎?” “這些你統(tǒng)統(tǒng)都不知道,就想來談合作?”羅村長直接將人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往門口趕,末了還順手將他箱子丟出門,“如果真像你說的那么真誠,那你就應(yīng)該了解好這一切!” “砰!!!”地一聲,屋門被猛地關(guān)上,許肆周被推出門外,甚至還能看到門板上那道被易拉罐重重砸出的凹痕。 程野一直等在外面,看見這一幕,走過來親自撿起了地上的箱子,問:“現(xiàn)在怎么辦?” “那就照他說的辦?!痹S肆周瞧著屋外的一片銀裝素裹,口吻勢在必得,“他要的誠意,我給他。” / 晚上,雪還沒停,左漁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窗戶沒關(guān)嚴(yán)。 一股冷風(fēng)夾雜著寒意從窗縫中鉆了進來,將半邊窗簾吹得搖擺不定。 她下意識走過去將窗戶關(guān)好,默默看著外面的世界發(fā)了會兒呆,再回頭時,視線定在許肆周那件外套上。 一瞬間,她腦海里開始不受控地回憶起許肆周抱著她輕哄的畫面,一顆心突然七上八下的。 很亂,很不平靜。 她下午竟然就這樣靠在他的懷里哭。 好丟臉。 好羞恥。 竟然也沒想著躲。 心臟砰砰砰地跳了會兒,怎么也壓不下去這種心悸,就好像,心里越是惦記著這件事,心情越是平復(fù)不下來,左漁覺得自己急需做些什么來轉(zhuǎn)移注意力。 她抿著唇,眼睫毛輕顫著,剛想把衣服折疊起來,桌上的手機突然發(fā)出輕微的振動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 秋搖發(fā)來了兩條消息,她點開看。 自從放寒假以后,秋搖時不時地就會找她聊天,要么分享假期里的趣事,要么就是跟她講最近播的一部大熱韓劇。 秋搖自從回家后連著追了兩天劇,完全沉浸在大明星女主和外星人男主的浪漫愛情里,還心心念念著跟她說,想嘗試劇里的“初雪天要吃炸雞和啤酒”。 她特別著迷的是劇中的一個叫“千頌伊”的角色,還特別推薦左漁一定要看。 左漁第一天回外公外婆家后看了兩集,但還沒有時間繼續(xù)往后看。 她還以為秋搖可能在提醒她繼續(xù)追劇,畢竟秋搖對那部劇的熱情是顯而易見的。可看到消息對話框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這不是關(guān)于“千頌伊”,也不是關(guān)于劇。 而是關(guān)于許肆周。 【漁漁,你是不是不喜歡許肆周呀?】 【我跟你說哦,現(xiàn)在好像有人想換你現(xiàn)在的座位,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不用跟許肆周坐在一起了?!?/br> 下學(xué)期不用跟許肆周坐同桌了? 左漁盯著這兩條消息,有些茫茫然,手指恍惚間收緊。 什么意思……為什么她在消化完這條消息后,心里突然生出了一點失落。 思緒很混亂,心情一點都不輕快,甚至開始有一點慌亂。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她好像內(nèi)心有點難過……為什么呢…… 左漁頹然地放下手機,眼睛沒有焦點地看向窗外,飄雪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但許肆周那張臉卻在她的腦海里變得越來越清晰。 那一刻,她心底里好像有個小人在一點一點,一點一點地冒出個頭,說——她其實并不想換座位。 可是換個座位而已,至于這么感傷嗎? 讀書以來換過座位的次數(shù)多了,為什么偏偏這次會這么難過? 是因為許肆周嗎? 左漁重新拿起手機,在q.q上找到許肆周的名字,看著他的頭像陷入發(fā)呆,手指懸在屏幕上,想要點進去,但又猶豫著沒動。 他的頭像好簡單,好像就是他隨手從主駕駛座位拍的車頭一角,整體畫面全是暗調(diào),唯獨左上角有一抹亮色的光影。 遠(yuǎn)景虛化,看不出拍的是日出還是日落。 特別有意境和氛圍的一張照片,竟然能同時解讀出孤獨和希望的意味。 有點瀟灑,又有點意氣風(fēng)發(fā)。 左漁覺得自己肯定是魔怔了,因為秋搖發(fā)來的兩條消息,盯著許肆周的頭像看得入神。 良久,左漁撇開眼,手指點劃,重新返回了跟秋搖的聊天記錄,然后倒數(shù)第二條消息再次赫然映入眼簾—— 【漁漁,你是不是不喜歡許肆周呀?】 她不喜歡么? 左漁看著這個問題,認(rèn)真地問了一遍自己究竟喜不喜歡。 是不是有點喜歡? 不然她為什么一直沒有拒絕許肆周對她的好? 他幫她教訓(xùn)洪堯明,他替她撐腰,他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受了委屈別憋著,教訓(xùn)回去,他身上滿滿的少年氣,卻又有血有rou會沖動,有膽略懂計謀時而有點小傲嬌。 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追求她的男生各種各樣,她能拒絕的都拒絕了。有給她寫情書、充飯卡、送蛋糕告白的,為了她特地找李植要求轉(zhuǎn)入6班的,偷偷送早餐送巧克力想打動她的,有在籃球賽或者校運會上膽大狂妄地當(dāng)眾表白的,甚至還有洪堯明這種瘋狂偏執(zhí)的。 但只有許肆周例外。 許肆周從未給過她壓力。 他沒有挑明,但其實她能隱隱約約地感覺出來不是嗎? 跟這么多個男生打過交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許肆周對她格外特別呢? 正是因為知道自己可能有點喜歡他,所以她容許了他一點一點地闖進了她的生活。 即使她曾經(jīng)嘗試過欺騙自己,要遠(yuǎn)離他,要疏離他,可是那次上課鈴響的時候,她被嚇得一頭扎進他的胸膛里,那一刻,她也是明明白白地心動過的不是嗎? 她逃避,她落荒而逃,她甚至給自己找了個理由,說是因為他太霸道,把她抱到樓梯欄桿上攔著她不讓走,她著急回去上課,她生氣。 但其實,這些都是借口不是嗎? 她明明就是心里控制不住地喜歡他,但是因為知道他曾經(jīng)跟一些賭徒玩在一起,沾染不良嗜好,所以才逃避,才裝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