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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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道理我都懂,可我還是好緊張啊?!?/br> “那就深呼吸?!弊鬂O握著她的手,帶著她一起吸氣、呼氣。 陳啟軒坐在一旁,看著兩個女孩彼此同步的動作,不禁覺得有點(diǎn)可愛,下意識多看了眼。 今天的左漁沒有扎馬尾,長長的頭發(fā)披散在背后,柔順蓬松,烏黑的發(fā)色更加顯得她唇紅齒白。 左漁安撫完方若詩沒一會,便有工作人員過來點(diǎn)她和陳啟軒的名。 “在。”陳啟軒站起身一并幫著報(bào)道,“我和左漁都在。” “好,那你們倆跟我來吧,馬上就到你們那組了?!惫ぷ魅藛T拿著名單,領(lǐng)著他們朝2號演播廳走。 2號演播廳相比隔壁的1號主演播廳稍小一些,但同樣寬敞明亮,墻上掛滿了燈光設(shè)備,舞臺因配合主題布置得青春而活潑。 工作人員帶著他們穿過錄制的設(shè)備往里走,安排他們在指定的區(qū)域落座。 沒一會,等另兩位同學(xué)都到位后,錄制就開始了。 主持人穿著職業(yè)套裝,面帶微笑,目光自信地注視著鏡頭,用著專業(yè)的播音腔逐一介紹他們四位的身份。 也許是心態(tài)調(diào)整得比較好,左漁作為四人中的首發(fā)位,全程表現(xiàn)得從容自信,回答問題也準(zhǔn)確,有條不紊,毫不拖泥帶水。 其中一位主持人根據(jù)臺本提問她:“我聽說你早上參觀完華僑歷史博物館后,受了啟發(fā),寫了一個故事,能給我們分享一下嗎?” 但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話語剛落,演播廳外面就突然響起一陣微小的雜音。 似乎是有哪位大人物進(jìn)來了。 但左漁沒敢分神,她直視鏡頭,徐徐地回答主持人的問題:“可以,故事的名字叫《余燼》,它講述的是……” 等到她的采訪部分結(jié)束,她才匆匆往剛剛喧鬧的方位看過去,可那里已是一片安靜,沒有什么異常。左漁心中稍感詫異,但隨即將注意力轉(zhuǎn)回了節(jié)目錄制中。 他們這一組的錄制很順利,結(jié)束后左漁就回到了之前的休息廳。 方若詩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但或許是過于緊張,她整體的狀態(tài)看起來不太好,整個人伏著身子,雙臂環(huán)抱著自己的大腿,臉色有些蒼白。 左漁不免有些擔(dān)心,快步跑過去:“若詩,你怎么了?” 方若詩聲音有些顫抖,按著腹部:“我有點(diǎn)胃疼,我只要一緊張焦慮就會胃痙攣?!?/br> 陳啟軒也在這時走過來:“你沒事吧?臉色怎么這么差?” “她胃痙攣?!弊鬂O幫忙解釋,蹲下身問方若詩,“大概半個小時后就輪到你們了,你有藥嗎?” “我去找老師。”陳啟軒拍了拍左漁的肩膀,快步轉(zhuǎn)身離開。 方若詩贏弱地看著他的背影,緊緊地抓著左漁的手:“我沒有藥,你能替我去買嗎?” “可以的,你平時吃哪一種?” 方若詩給她講了一種藥物的名字,左漁記了下來,然后又聽見她說:“這個在藥店很容易買得到?!?/br> 陳啟軒帶著楊老師過來了,左漁點(diǎn)點(diǎn)頭,站起身給老師解釋情況,然后說自己準(zhǔn)備去一趟藥店,很快回來。 楊瑩這才把目光轉(zhuǎn)向左漁:“你一個人行嗎?” “可以,我進(jìn)電視臺的時候就看到馬路對面有一家藥店?!?/br> 楊瑩這邊確實(shí)走不開,只能溫柔地提醒她路上小心,陳啟軒下意識地說:“老師,我陪她一起去吧,我對這邊也熟。” “好,你們倆一起?!?/br> “嗯,那我們走了?!标悊④広s忙應(yīng)道。 兩人坐電梯下樓,因?yàn)槭掳l(fā)突然,左漁沒來得及換衣服,穿的依舊是錄制節(jié)目的那一身裙子,臉上化著淡淡的妝,眉眼如畫,腳上是小姑姑給她買的那雙小方跟。 因?yàn)樾邮堑谝淮未€不太習(xí)慣,新鞋有點(diǎn)磨腳,買完藥出來的短短一段路就將她的腳后跟磨得發(fā)紅。 “鞋子不合腳?”等紅燈時,陳啟軒低頭瞥了眼她的腳。 左漁輕輕“嗯”了聲,默默忍著不適,一心只想趕緊把藥帶回去。 可這里是市區(qū)的繁忙地段,馬路上車水馬龍,熙來攘往,她們等待的紅綠燈都長達(dá)94秒。 左漁在等待的間隙中,回望對面的電視臺,可就是這匆匆一眼,她見到了那個她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的人。 車輛川流不息,一輛接一輛地,從她眼前疾駛而過,可她的眼里只有他。 仿佛電影慢鏡頭般,左漁全身像過電,顫栗從腳后跟一直蔓延至后頸,大腦一片空白,心臟卻砰砰砰地跳,很重,像擂鼓,一下一下,幾乎擊透了她的心臟瓣膜。 許肆周仍舊像初見時一樣,站在電視臺的門口抽煙,眼睛懶懶散散地看她,沒有任何情緒,眼皮垂著,顯得非常冷淡,一副看在場諸位都是垃圾的既視感。 盛夏時節(jié),他穿著寬松的短袖,露出清瘦的手臂,青筋微微突起,左手囂張地插著兜,右手指尖里夾著一支煙,微微垂著,偶爾彈一下煙灰,看她時連眼皮都懶得抬。 身上的熱度在洶涌,左漁無法從這副冷淡的眼神里判斷出——他是否還恨著自己。 內(nèi)心的慚愧和內(nèi)疚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地彌漫開來,她根本顧不上思考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她的眼里就這么不講道理地,只容得下他一個人了。 ——周圍的喧囂和車流突然都消失,她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了她和許肆周。 紅綠燈交替變換,左漁站在原地沒動,一旁的陳啟軒還不知道她怎么了,疑惑地回頭問:“不走嗎?” 這聲提醒將她拉回了神。 左漁的睫毛抖動了下,慌亂無措之際,急匆匆地抬起腳步,準(zhǔn)備跟上陳啟軒,但剛跑出一步,她的視線突然被一輛闖紅燈的電動自行車吸引住。這輛電動車正朝她飛馳而來。 電動車迅速靠近,車主遠(yuǎn)遠(yuǎn)注意到了左漁,但他并沒有減速的意思,而是狂按喇叭,提醒人行道上的左漁給他讓路。 左漁此時此刻的反應(yīng)還有些遲鈍,眼看著這輛電動車迅速靠近,她來不及避讓,而且因?yàn)樾滦拥男滓谆?,她整個人失去平衡,在柏油路面上猛地滑了一跤。 電光火石之際,電動自行車的車主也意識到了危險(xiǎn),他緊急剎車,試圖避讓左漁,但由于車子的速度過快,他猛打方向,車頭忽地撞上路邊的花壇,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左漁驚慌失措地伸出手臂,試圖找到支撐,但卻只是抓住了空氣,眼看著自己即將跌倒,心中一陣絕望。 就在這時,一條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穩(wěn)穩(wěn)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左漁抬起頭,看到陳啟軒緊緊地握著她的手,眼中滿是擔(dān)憂。 “你沒事吧?”陳啟軒焦急地問道。 “……沒、沒事。”左漁下意識地?fù)u頭,但聲音聽起來仍舊驚魂未定。 陳啟軒輕輕地握了握她的手,松了口氣:“沒事就好,小心一點(diǎn)?!?/br> 出事的電動車主瞥見自己被撞凹一塊的車頭,臉色黑得能滴出墨來,緊鎖著眉頭,邁步朝他們走去,聲音中帶著憤怒和不滿:“你們兩個在搞什么?怎么走路的,看看我的車!” 左漁回頭看見花壇前的一片狼藉,整個人還是懵的。 她還沒從接二連三的意外中反應(yīng)過來。 陳啟軒聽見車主的質(zhì)問,連忙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們確實(shí)沒有注意到你,但這并非故意。我朋友她剛換了新鞋子,所以走路有些不穩(wěn)?!?/br> 然而,車主并不買賬,他倒打一耙,直指左漁:“你走路都不看路,差點(diǎn)撞到我!我看你這新鞋子也不便宜,怎么著也得賠償我修車的錢!” 陳啟軒見狀,試圖辯解:“這怎么能賴到我們頭上,我們好好的過馬路,明明是你闖紅燈。” 車主聽了,怒氣更盛:“你這話是在拒絕賠償?你們?nèi)撕煤玫?,我的車卻撞壞了!” “可這確實(shí)不是咱們的過錯啊?!标悊④帢O力辯解,然而這位車主仗著這一片是攝像頭盲區(qū),更加咄咄逼人,扯著大嗓門責(zé)罵他們,似乎想把事情鬧得更大。 車主硬是要求索賠,雙方各執(zhí)一詞,過往的路人不明真相,誰也不敢貿(mào)貿(mào)然站隊(duì)。 可就在這時,“砰——”地一聲響! 聲響來自一輛停在附近的轎車,它的前擋風(fēng)玻璃被人砸開,裂痕向四周延伸,形成了一張猶如蜘蛛網(wǎng)般的紋路。 這動靜之大,引得不少路人的圍觀。 左漁望向那邊,驚訝地看到許肆周手中攥著一根黑色的鐵棍,沒個正形地?fù)]起來,對準(zhǔn)那已經(jīng)破損的擋風(fēng)玻璃,借力使力,毫不猶豫地用力砸了下。 他臂上的青筋驟顯,額前的頭發(fā)有點(diǎn)凌亂,三兩下的功夫,瞬間就把別人的車前玻璃砸得四分五裂。 左漁難以置信地望著這一幕。 他為什么要砸壞別人的車窗玻璃? 不僅左漁,就連一直盛氣凌人、逼迫著她賠償?shù)能囍饕脖谎矍暗木跋篌@得目瞪口呆,一時之間竟然噤聲不語。 周圍議論紛紛。 許肆周充耳不聞,掄起最后一棍,徹底將擋風(fēng)玻璃擊碎。玻璃片往車?yán)镔咳凰殚_,砰然作響。 車身警報(bào)一下一下地瘋狂閃爍,“嗶部嗶部——”,響個不停,發(fā)出如同困獸般嗚咽的響聲。 他在警報(bào)聲中閑閑散散地把手里的東西一扔。 “轟”地一聲,手中的鐵棍被他甩到一旁,應(yīng)聲落地。 直到這一刻,左漁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做什么……! ——他在拆那架車子的行車記錄儀。 原本還安靜的路人漸漸有了聲音,有人說道:“哇,這哥們在拿證據(jù)啊,帥得一批?!?/br> “什么意思?”挽著他的那個女友沒看明白。 他耐心解釋:“就是他砸的這輛車,正對著這個路口,剛剛好把方才這一幕完全拍了下來,他只要亮出這個行車記錄儀,就能證明是哪方的過錯了?!?/br> 一旁的車主顯然也是聽見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瞬間心虛得不行。 左漁一顆心臟起伏不定,然而許肆周全程根本不看她一眼,仿佛只當(dāng)她是一個陌生人一般。 ——從她面前路過。 他不知給誰撥著電話,垂頭去看手機(jī),走到她身側(cè)的后方。 周圍是各式各樣纏繞在他身上的視線,他毫不停留地將手中的行車記錄儀丟給陳啟軒,然后眼皮都懶得掀,撥著電話穿過重重人群,揚(yáng)長而去。 左漁微抿著唇垂下眼,站在風(fēng)里,聽見他握著電話,凜冽而缺乏情感的聲音遙遙傳來—— “你去聯(lián)系一下車主,粵a 6xxxx……” 那是2014年,機(jī)緣巧合下,她再次碰見了許肆周。 似乎是覺得聒噪,他偶然幫她解了圍。 但與此同時,她從許肆周待她如同陌路人般的態(tài)度中,讀出了一種永遠(yuǎn)不相往來的信號。 一如當(dāng)初分開時,他轉(zhuǎn)身離開,毫無留戀。 像極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