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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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父母不在了,顧家父母的掌中寶顧少爺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什么顧氏財閥繼承人,什么星星見到他都要羞愧得隕落,喪家之犬顧星隕,是人們隨便給點希望就能讓他吐舌頭認(rèn)主人的玩物罷了。 然而這些,裴凜山統(tǒng)統(tǒng)只是聽說。 回來的當(dāng)夜,他找顧星隕幾乎找瘋了。 那一天,夜里的街道長得仿佛走不完。 路燈將原本雪白的積雪映照成昏黃的色調(diào),他開著車發(fā)了瘋地在路上找,路上的行人零星,各自插兜低頭,腳步匆匆,他一張臉一張臉地望過去,人們的表情麻木且冰冷,不管第多少次看過去,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br> 藍(lán)牙耳機(jī)里頻繁傳來冰冷的機(jī)械女音,裴凜山是真的急了,偌大的安京,他穿行于萬家燈火之中,卻沒法找回屬于自己的那個小孩兒。 直到凌晨0點40分,在第37次推開的店門中,他終于看見了他。 起初他很急,立刻大步奔過去,身上的大衣帶著門外的寒霜,驚得店里顧客紛紛回頭看他。 但離人幾步之遙,裴凜山的腳步又慢慢地頓住了。 他看見,單薄瘦弱的少年隱蔽地坐在快餐店的角落,手上抓著塊蛋糕,一邊哭,一邊吃。 蛋糕是快餐店最便宜的那種,很小一盒。 曾經(jīng)的天之驕子、億萬財富繼承人顧星隕,坐在快餐店狼吞虎咽地吃一塊最便宜的小蛋糕。 這一幕,幾乎讓裴凜山窒息。 顧星隕一邊吃著,一邊拼命用力地擦著眼睛,但是沒有用,眼淚還是會從手掌的縫隙間掉出來,他接不住,只能任由眼淚一滴一滴砸進(jìn)熱牛奶里,又流進(jìn)嘴巴里。 淚水會是苦的嗎? 還是經(jīng)過牛奶的中和,也會變甜? 裴凜山的思緒恍了一秒,只覺得心底密密麻麻的痛楚快要將他撕裂。 但少年完全顧不上那些,只管將蛋糕一股腦往嘴巴里塞,仿佛塞下去,就能止住這要人命的眼淚,直到他終于噎住,發(fā)出因缺氧而不斷吸氣的聲音。 在這個城市,成年人每天為了生存而瘋狂奔波,掙扎著,又悄無聲息地崩潰著。 他們對少年顫抖的哭音視若無睹,像假的軀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紛紛低頭避讓。 而這其中,裴凜山像踩著刀刃,痛得無以復(fù)加,卻一步一步的,朝少年走近。 察覺到桌前投射的陰影,顧星隕抬頭,在一片淚光朦朧中,看到裴凜山。 他哭得打了個嗝,看見裴凜山的時候卻笑了,嘴里剩余的食物還來不及咽下去,他用故作輕松的語氣,含著食物模糊不清對他說:“裴凜山,我想好了,我跟你走。” 那個時候,裴凜山就想,這一輩子,只要顧星隕高興,他做什么都行。 為他死,為他活。 只要他一句話。 老李將昨天發(fā)生的事情講完,傭人也將廚房新煮好的熱粥端上來了。 裴凜山陡然從思緒中回神,說了句:“謝謝?!?/br> 傭人手里拿著托盤,欲言又止。 裴凜山發(fā)覺,便溫聲問:“怎么了,還有事?” 傭人和善笑笑,“也沒什么,很少看見裴先生。對了,少爺還在睡嗎?要不要樓上也送點食物?” “不用,他在睡覺,晚點我上去看看,有事就叫你們。” 裴凜山喝了點粥,老李說自己的腰還好,去醫(yī)院做了點推拿之后已經(jīng)好了許多,尚且能起來走走,便說要帶裴凜山去樓上顧家父母的房間去看看。 裴凜山攙扶著老李上了樓,腳步動作很輕,走到房間門口時,都頓了頓。 被封存了六年的房間,忽然間打開,里面已經(jīng)陳舊得不成樣子。 被踹爛的房門上鎖芯搖搖欲墜,裴凜山捂住口鼻走進(jìn)去,空中全是灰塵。 老李嘆息著說:“后來把老宅拿回來后,少爺就吩咐把這里的一切都?xì)w回原樣,然后又將先生夫人的房間鎖了,這么多年過去,鑰匙早就找不到了?!?/br> 裴凜山點點頭。 之后他與顧星隕結(jié)婚,顧星隕并未回老宅,反而是同他一起住進(jìn)了那棟復(fù)式小樓,就算之后他們吵架冷戰(zhàn),顧星隕也是另外購置房產(chǎn),一年到頭也很少回老宅幾次。 裴凜山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這么久了,宅子里也沒個主人,這些傭人都沒走嗎?” 老李搖了搖頭,“走了一些,剩下的都是受了顧家恩惠的,這么多年,早都把老宅當(dāng)家了,他們替少爺守著這里,不管少爺什么時候回來,這里都是干干凈凈的?!?/br> “顧老先生肯定是個有大智慧的人,不然他走了這么久,這里的人依舊這么忠心?!?/br> 老李就笑了一笑:“顧先生啊,那是真正的大家,他的為人風(fēng)骨,真是老李我這么多年見過的人里面,獨一份?!?/br> 裴凜山轉(zhuǎn)了兩圈,看見床邊柜上放置著的相框,他拿起來,拂了拂灰塵,倒是在已經(jīng)變黃變質(zhì)的相片里依稀瞧見了顧家父母年輕的模樣。 顧先生高大英俊,穿那時候時興的中山裝,擁抱著一身白裙長發(fā)飄飄的蔣女士,真是好一對璧人。 “可惜了?!?/br> 放在這房里太久,相片都被腐蝕得差不多了。 裴凜山將相框給老李,“這個還能修復(f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