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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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是個跑苦力的,結(jié)識了一個義妹,吃了她家給的白米飯,前些天手下的兄弟告訴我,有個洋鬼子非禮她?!?/br> 說到這里,林長風臉上的笑是再掛不住。 “我怎么能不討個說法不是?可惜租界對周老大一直忌憚,我找不到法子進去?!?/br> “所以打聽到了我身上。” “所以顧老板是幫還是不幫?” 聽到這句話,顧譚風瞥了他一眼。 “你這弄不好還得搭上我?!?/br> “不會的,租界每天都會出些事,抽大煙抽死的、喝酒喝死的,多了去了。” 林長風看著面前的青年,一時之間也拿捏不準,但他也不好讓別人冒著危險幫自己,也就準備移開這個話題,卻突然冷不防聽見顧譚風答應了自己,他還以為是自己幻聽了。 “怎么?答應了反倒讓林老板不高興了?” 面前的青年挑眉看著他,抬手理了理衣袖。 “為什么?” “總歸那天我準備自個去,真要被你坑了,戲班也來得及跑?!?/br> 顧譚風就沒想過帶著多少人去,甚至頭面也不準備帶過去,他就穿個灰撲撲的袍子過去清唱幾段了事,反正他不喜歡租界,租界也沒多少人看得起一個戲子,愛打打就是了。 “況且到時候,誰坑誰還當真是不一定。” 這一天后,租界突然醉酒斗毆死了人的意外,穿著樸素上臺的顧譚風顧老板也被洋人好一頓數(shù)落和針對,差一點就要出不來了,整個戲班都在租界外焦急的等著,要是主心骨沒了,他們可就真沒辦法再走下去了。 卻不想那天半夜,是林長風把人撈出來的,又或者說是他們相互攙扶著走出來的,商人身上那件價格不菲的羊絨大衣被裹在顧譚風身上,兩個人臉上多少掛了彩,但總的看上去都還算好,林長風還笑著被顧譚風錘了幾下子。 第二天的報道上寫著,顧老板以一敵百罵遍租界無敵嘴。 “還無敵呢,你說你脾氣怎么一會好一會壞的?要不是我,你那天可真就被揍死了?!?/br> 照舊來拜訪的林長風看著被學徒上藥趴在床上的人,忍不住調(diào)侃幾句。 “揍死就揍死,那我也罵!” 顧譚風的脾氣似乎是徹底被點燃了,直接就起了身對著林長風說: “他說我戲不好!還說整個北平的戲都是過家家,我就后悔當時那一拳頭給他輕了!我就應該更用力點?!?/br> 林長風很難把面前這個炮仗和之前那個還算溫文爾雅的顧譚風聯(lián)系起來。 不過也正常,人皆有所愛。 后續(xù)擺平麻煩的,還是出錢又出力的林老板。 —— 或許也算是一種新概念的不打不相識,那天鬧出了一通大事,反倒是把他們之間那尷尬的隔閡給打破了,林長風不止有了進后臺的特權(quán),還有了去戲班子大院拜訪過夜的特權(quán)。 當然了,每次帶去的禮也是管夠的,還托人送過去一副精巧的頭面。 “林長風,你聽了這么久的戲,怎么還就只會夸一句漂亮?” 顧譚風難得的有些無奈,熟絡之后,他發(fā)覺林長風這人真是看著人模人樣的,實際上卻沒多少欣賞藝術(shù)的細胞。 “那顧老板確實扮相漂亮不是?” 偏偏他每次這樣說又會把顧譚風給逗笑。 唱戲的人盼望著遇見一個懂戲的人,但遇不上也沒有多大的問題,顧譚風將這一切都看的很松,他瞧著林長風,無一不是好的,有錢又能打,哪怕聽不明白戲也一定到場支持。 “真是冤家?!?/br> 每次這樣嘴上抱怨,可若是排了新戲,顧譚風卻是再怎么累都要先給林長風演上一回看看,他嘴上說著是為了讓林長風包那看臺包的劃算,實際上想著什么,他自己也清楚。 原該是兩個世界里的人,卻又誤打誤撞的湊到了一起去。 就是可惜生的時候差得很,生在民國前,卻又沒活到新中國。 民國十六年,林長風三十二歲,他出生后留過不好看的長辮子,卻也干脆利落的剪斷了頭發(fā),體體面面的換上了貴價的服裝,當了十多年的苦力,再當了十多年的商人,他怎么算都覺得自己不虧。 這世道對他有好有壞,但真的算起來,還是好的更多。 人們都想逃到外面去,到南邊去,又或者是去國外避避風頭,但林長風沒想過要走,他也沒那個必要走,要是人人都想著自保,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他卻也幫著想走的人離開,其中就有顧譚風的戲班子,他們麻利的整理著東西要去逃難,顧譚風也知道路上必定會遭遇分離,可他卻也執(zhí)拗的站在林長風面前問他為什么不一起走。 “我生在這長在這,哪有把家丟下的道理。” 林長風將自己積蓄的大半都給了顧譚風,讓他日后尋個新的地方,繼續(xù)帶著戲班子好好過日子,錢永遠都是最必要的東西。 “你跟我一起走?!?/br> 顧譚風卻也整個人犯了倔,緊緊抓著林長風不松手。 “下次吧,顧老板,下一次見面,我一定和你走的遠遠的?!?/br> 但林長風卻沒同先前一樣顧譚風說什么都點頭。 他們相識在民國十五年的秋日,分別時還未等到春日,林長風這輩子幾乎不騙人,為數(shù)不多的欺騙都說給了顧譚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