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官不如食軟飯 第10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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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在胸前將那平安符捏了捏,不知是覺出了些什么,頗為滿意地拍了拍,隨后塞進了寢衣的領口之中。 像是一個隱秘的獎賞,他聽到沈瑞湊在他耳邊很輕地說道:“現(xiàn)在,你可以給我取一個旁的什么小字?!?/br> 第144章 層層疊疊的床幔將床榻完全裹挾在其中, 圈出一個昏暗狹小的地界兒。 江尋鶴有些怔愣,好似原本被那句“不要叫我靖云”烘烤干的地方重新被灌溉上點什么瓊漿,而后便有新苗刺破了土層, 搖搖晃晃地生長起來。 偏那個始作俑者說完這句話后便好似結束了自己的任務般,單手攏了攏軟枕墊在腦后便合著眼要睡覺。 太傅府里而今加上個沈瑞也不過三個人,夜里自然是再安靜不過, 但江尋鶴卻沒由來地想起江東水祭的時候, 岸邊以擂鼓震破云層之時。 而今他心間便猶如此。 很難說清這種心境,他分明從最初就知曉沈瑞接近自己, 無非便是要尋著什么時機將自己殺掉。 這個事實便有如青鋒懸頸,即便他已經放任自己陷入無涯的漩渦之間,卻仍舊會時時提醒著他。 即便被殺掉也沒有關系, 但他不免要想如果沒有這樣一個一定要殺了自己的緣由, 那沈瑞所表露而出的那些又應當要如何論處? 可而今同樣是將他置于刑架上的人又恩賞般將他從枯井之中拉扯而出。 給了他一個全不同從前的選擇, 明晃晃地告訴他, 即便沒有這樣一個緣由,他也不會被拋舍掉。 好似這種選擇到了今日之時, 便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那個混沌著的借口。 秋日漸涼,偏他心口現(xiàn)下如溫著酒般熨燙。 同一層被子下,他同沈瑞之間所間隔的無非是兩人身上那層薄薄的衣料。 不過瞬息的功夫,他將自己畢生讀過的書好似都細數(shù)了個遍, 可從南想到北,也尋不出一個什么字詞值得他挑揀出來同沈瑞相匹配, 淪落到最后便又只剩下方才沈瑞將頭抵在他身上, 等著他將求來的平安符系在頸間的情景。 昏暗貼合之間, 他咽了咽,輕聲道:“如意?!?/br> 沈瑞的氣息平穩(wěn)而綿長, 好似早就已經熟睡了般,就在他為著自己長時間的遲疑懊惱時,身側的人卻合著眼輕嗤,一慣懶散的語調:“土氣?!?/br> 可到底沒說出什么推拒的話。 江尋鶴彎了彎唇角,將身旁的被子向上扯了扯,在沈瑞的頸間掖進去。 —— 沈瑞早上從來都是捱到日上三竿了,還要春珰三催四請才能勉強從床上爬起來,困極了的時候,便是扯著腕子往床下拽也未必便是好用的法子,更不必說而今每日跟著江尋鶴一并進宮。 若是前一晚睡得好些也就罷了,偏他昨日折騰到了夜里才勉強算是安眠,連著從前的一半也未必睡夠了。 江尋鶴的手掌貼著他脖頸時,他皺著眉閉著眼,能哼哼出兩句便已經算是不敷衍了。 江尋鶴瞧見他直往杯子里縮的模樣輕笑了一聲,捏著被角往下扯了扯,小聲喊著他新上任不久的小字:“如意。” 沈瑞耳尖一動,勉強掀了掀眼皮看著坐在床邊的江尋鶴。 大約是怕他晃眼,江尋鶴并沒有將床幔扯開,只是自己探身進來,但身上到底頂開一小片空隙,泄漏進來的光亮讓沈瑞下意識瞇了瞇眼。 原就瞧不清的人影這會兒更是只剩下模模糊糊的輪廓了,他勉強支起身子湊近了,試圖將眼前的人看清些,嘴上卻還不依不饒地說著些胡話。 “你去同陛下說我病了,起不來床了吧。” 江尋鶴輕笑了一聲道:“恐怕陛下只能聽得進后半句。” 眼瞧著沈瑞就快合上眼搖搖晃晃地倒回去,江尋鶴伸出手托住他的后頸,手指拎著那處的皮rou輕輕捏了捏,姿態(tài)仿佛是在料理他從前養(yǎng)在江東老家的那只貍奴。 “若是再不起來,只怕上朝的大人們都要看見停在院子外的馬車了?!?/br> 沈瑞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的馬車這會兒估摸著還在院子外等著,江尋鶴的新宅子可不算偏,大約是為了顯示皇恩浩蕩,明帝特意選了一處地界不錯的地方賜下來。 沈瑞放任自己的腦袋完全被江尋鶴的手掌托著,甚至已經微微相后仰著,他慢悠悠地打了個哈欠,緩緩掀開點眼皮。 大約是因著睡久了嗓子干,所以現(xiàn)下聲音有些?。骸芭磷?。” 江尋鶴卻意外地沒有立刻去取帕子來,反倒是先同他談起了條件:“那如意要保證,我松開手后不會睡倒回去?!?/br> 沈瑞原本就因著起床而厭煩,現(xiàn)下再一聽見他這番討價還價更覺著郁悶,但好在鬧脾氣前還能聽見江尋鶴給他新?lián)Q的小字,知曉自己大約是理虧點,于是胡亂地點著頭應聲:“不會的不會的?!?/br> 感受到后頸的手掌一松,他還特意停了一會,估摸著江尋鶴現(xiàn)下應當是看不到他又睡回去了,才滿意地往床上倒下去,還沒挪騰出二寸,后頸便再一次落入某人的掌心。 沈瑞沒睜開眼,卻能感受到江尋鶴很短促地笑了兩聲,得逞似的。 他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方才根本就沒聽到江尋鶴走遠的聲音,還是沒睡醒,否則也不會就這樣地平白陷入江尋鶴的圈套之中。 他有些不滿地輕“嘖”了一聲,可他現(xiàn)下面前又沒個鏡子的,壓根瞧不見自己睡得頭發(fā)亂糟糟的樣子,根本半點唬人的架勢也沒有,頂多叫人想呼嚕一把。 但這次他很快就聽到了拿東西的聲音,江尋鶴輕聲道:“先擦擦臉?” 沈瑞閉著眼咬了咬牙,這漂亮鬼分明早就已經洗好了帕子擰干了放在床邊,還要裝作一副要去取的樣子,平白地坑騙了自己。 但叫他自己抬手折騰倒不如給他一刀痛快的,因此只是非常短暫地猶豫了片刻之后,沈瑞便朝著江尋鶴胸前挪了挪,將臉擺在他面前。 即便天氣還不算冷,但洗帕子的水仍然是溫熱的,敷在臉上不激人,倒還算舒服。 只是太傅府中沒個正經的仆役,也不知道這水是江尋鶴起了多早燒的,沈瑞給自己沒個邊際的胡想畫上了一個終止:“還是要盡快選些仆役送過來?!?/br> 江尋鶴瞧著也沒有將帕子遞給他的意思,只是手上動作輕柔地將他睡了一夜的倦怠擦拭干凈。 擦過臉之后,沈瑞才算是清醒了幾分,他小臂在身后支了支,半撐著身子四處打量了一眼,不甚明顯地皺了皺眉:“春珰沒有送衣服來嗎?” 江尋鶴聞言也略怔了怔,沈瑞見狀便全明白了,他微嘆了口氣道:“罷了,就知道她們是指望不得的?!?/br> 他掀開被子,從里面探出身子去夠昨夜在架子上掛著的衣服,手指扯過來個衣角略聞了聞,隨即有些嫌棄地撇開。 他雙目之中有些放空,片刻后才略帶著些自暴自棄的意味道:“江尋鶴,尋一套你的衣服給我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略偏了偏身子,不知他昨夜怎樣睡的,寢衣的領子已經被扯開了些,露出大片瑩白的皮rou,江尋鶴聞言看過去的時候,只瞧了一眼便下意識錯開了目光。 沈瑞猶有不覺般,胡亂反駁著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要不還是進宮說我一病不起吧?!?/br> “那恐怕陛下要將整個太醫(yī)院都派過來,瞧瞧你究竟是什么病癥了。” 還沒成型的計劃被徹底打亂,沈瑞面上顯出些不滿,他皺著眉反復強調:“我虛啊,腎虛不行?” 江尋鶴聽見他毫不避諱的話挑了下眉,難得顯出幾分失態(tài),旁的男子對于這點隱疾大都避諱,就算是求醫(yī)問藥也只恨不得將那郎中給毒殺了。 偏就有沈如意這么個另類,也不管自己究竟虛不虛,倒是先滿口胡言地喊起來了。 江尋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般,掩唇低笑了聲道:“沈如意?!?/br> 見著沈瑞看過來,他才將后半句給添補上:“若當真如此,只怕不少人都能睡個安穩(wěn)覺了?!?/br> 沈瑞倒是沒想到他會忽然說這個,在反應之前先怔愣了會,這個人肯定不會是沈釧海,但也一定跑不了明帝。 他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下江尋鶴,不知道倘若那十分厚愛他的明帝若是知曉了他寵信非常的臣子在背后是這樣編排他的,心中又當是如何論處。 原書中的江尋鶴也會這樣嗎? 沈瑞覺著不大可能,瞧著原書那架勢,江尋鶴完全就是手握點家經典大男主劇本,前期飽受凌辱,后期強勢打臉。甚至于他就是正道的光,他就是汴朝的救世主,他就是為寒門主持公道的賢相。 總之不管是哪張面目都絕不可能是現(xiàn)下這般——與他坐在同一張床榻邊暗暗地調侃明帝。 沈瑞興起了點興致,他撐著身子湊到江尋鶴眼前,故作不明般:“是嗎?太傅說得是誰?” 江尋鶴太了解他的習慣,使喚人的時候就叫全名,一旦存著點什么壞心思的時候,就再巴巴地把“太傅”兩個字從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里翻騰出來。 江尋鶴順著他的意思稍稍垂下了頭,兩人的目光在狹小的床榻間顯得粘稠。 江尋鶴很輕地笑了一聲,像是誘騙得逞,他用氣聲道:“我?!?/br> 第145章 江尋鶴大約是真的怕他迷迷糊糊磕碰到哪里去, 說話的時候還不動聲色地將手掌在他的臉側輕輕蹭了一下后,便小心地托在他下頜邊。 眼瞧著倒好似是他捏著沈瑞的下頜,強迫著他仰起頭來般。 沈瑞垂了垂眼, 大約因為離得太近了,目光之中只能看見從自己頸子邊的露出的手腕,瑩潤的皮rou上系著熟悉的紅瑪瑙墜子。沈瑞瞧了片刻后, 懶散地收回了目光, 算是諒解。 說不清用意的,沈瑞用下頜在他掌心輕磕了一下, 撞出一點不太明顯的紅。 “太傅所言當真?” 他輕巧地瞇了瞇眼睛,擺出副多好說話的姿態(tài),可江尋鶴卻敏銳地覺察出他語調中的不甚滿意。 江尋鶴指尖攏了攏, 貼著沈瑞的腮邊欣然道:“自然當真?!?/br> 沈瑞抬眼看著他, 兩人目光對視之間, 早已經將江尋鶴的詭辯分辨清楚。沈瑞沒多看, 卻動作快速利落地在江尋鶴拇指下的軟rou上咬了一口。 他力氣不算小,唇邊和手掌上的薄繭摩擦而過, 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是哪個帶來的細微粗礪感。 沈瑞也不知道自己在泄什么氣,但待到他撤開的時候,江尋鶴的手掌上已經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紅色牙印。 瞧著還挺規(guī)整。 江尋鶴還沒嫌棄,他自己倒是先往后撤了撤好, 避開了上面沾帶的口水,一副生怕自己剛擦過的臉又被蹭臟的樣子。 江尋鶴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就著他方才擦臉的帕子擦了擦手掌, 沈瑞束手旁觀, 眼中卻生出了些狡黠。 他倆在床榻間磨蹭太久,清澤隔著門扇有些局促地催促了聲:“時辰已經不早了……” 說完連句應聲都不等, 便能聽見他急促逃離的腳步聲,擺明了是被昨夜沈瑞的話驚到了。 沈瑞愰了個神的功夫,江尋鶴便已經尋出了自己的衣服過來,攏共那么大點的地方,稍一湊近便能聞到上面淡淡的皂角香氣。 江尋鶴似有所察道:“是漿洗干凈的,若是不嫌棄……” 沈瑞沒應聲,心中倒是先盤算了下他叫鋪子里給江尋鶴做了多少件衣袍來著?細數(shù)下來,少說也要有二三十套,他見過江尋鶴穿過的不過一手之數(shù),眼前的便是其中之一。 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恐怕只有這漂亮鬼自己心中清楚。 沈瑞伸出兩根手指捻了捻衣料夸贊道:“這件料子的確是極好,難怪太傅素來最是喜歡。” 江尋鶴的手指貼著他的一并捏在衣料上,只是姿態(tài)更為拘謹些,仿佛方才捏著人逗弄的事情全同他無關般。 “那些衣服大都收在了柜子中,還不曾漿洗過,只怕難免有什么污漬,總歸是不夠得體的?!?/br> 給沈瑞穿沒洗過的新衣服便是不得體,穿他自己穿過的便要歡喜不成? 偏他話中又不肯分出另一條路徑來讓沈瑞選,擺明了是將姿態(tài)放低,卻又寸步不讓。 沈瑞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片刻后才伸手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