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jié)
這太子也太好命了吧! 盡管這是自己的兒子,太上皇心里也酸得不行。 太子眼中的不舍快要溢了出來,“父皇,小九,此行多保重。” 太上皇不假辭色,嚴肅的看著太子,“老大,小九既然將權力放在了你的手上,你就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才是?!?/br> “是,兒臣明白,兒臣會為小九守好后方,不讓他有任何的后顧之憂?!碧訉τ诨实鄣倪@副面孔并不奇怪,一直以來父皇寵愛的都不是他,更何況在發(fā)現(xiàn)他假死之后,父皇看他就更加不順眼了。 這也正常,太子清楚,自己離父皇想要的太子形象太遠了。 像父皇這般的強者,不會也不想去理解一個懦夫。 太子如今早已到了中年,有妻有子,還有弟弟,他已經(jīng)不那么在意父愛不父愛了,所以他自動略過了太上皇的話,重心都在弟弟的身上。 他開口叮囑弟弟,一說就有些停不下來,還是太上皇不耐煩的道:“行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該啟程了?!?/br> 太子這才念念不舍的住口。 目送著大軍離開,許久,太子才領著百官回去。 時間一年年過去。 去往了戰(zhàn)場的太上皇和皇帝的捷報連連回京,父子倆打下了不小的勝仗,太上皇一直以來的統(tǒng)一的愿望,似乎rou眼可見的快要實現(xiàn)了。 “父皇?!壁w遠看著遠處騎馬向他飛馳而來的太上皇,嘴里輕聲念著,眼神復雜。 這真的會是他的父皇嗎? “小九?!碧匣屎爸男θ轄N爛,顯然這一次太上皇的領兵又取得了勝利。 對方近了,喋喋不休的沖著趙遠炫耀著自己的戰(zhàn)績。 趙遠聽著,一邊看著太上皇的側臉,他想著,父皇似乎越來越像是他的父皇,那絲不好說明白的別扭好像都要消失了。 可是,他的父皇到哪里去了啊。 217 當太上皇再次睜開眼時,看到昏暗的房間,還有些回不過來神。 “嘶?!蹦X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忍不住痛呼出聲。 這房間里顯然有人,在聽到他醒來的動靜之后,那人便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嘴里還念著,“太上皇醒來了,快去通報皇上?!?/br> 不多時,還有下人端了粥進來。 太上皇接過粥卻沒有喝下,而是皺眉問道:“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了?” “回太上皇的話,此時距離您昏迷已經(jīng)過去三天了。”下人回答著。 “三天?”太上皇有些驚訝。 竟然已經(jīng)過去這么久了。 他沉聲問道:“皇上可有查出之前襲擊朕的人是誰?” 他還記得自己昏迷之前發(fā)生了什么事,那時候,他正在和小九說打仗的事,來到戰(zhàn)場上五年,起初他是不情愿的,但他也沒辦法,有這么個看似無辜實則心黑的皇子在身邊,人家還在懷疑他,他哪敢有其他的想法啊。 只能是就這么一直偽裝下去。 但隨著他在戰(zhàn)場上馳騁,攻下一座座城池,內心里最初的念想似乎也跟著復蘇起來,是啊,他年輕時,明明最想的就是回到戰(zhàn)場上,想要親手打下西越實現(xiàn)統(tǒng)一,連皇位、權力似乎都變得遙遠了起來。 他慢慢的很少想起皇位了。 時間漸長,心境就更加變了,他甚至羨慕起自己的這個身體,竟然有這么貼心的兒子陪在身邊,有時候還擔心的叮囑小九,怕在京城的太子為了權力背地里對 小九下手等等,只是九皇子每每都不當回事,還是他在暗地里讓人幫忙盯著太子。 到了現(xiàn)在,他跟這身體原本的心境已經(jīng)是差不多了,對待九皇子的心情也幾近相同。 也正是如此,在三天前被人被襲擊昏迷的事,讓太上皇有些反應不過來。 難道是西越那邊的人狗急跳墻,偷偷來暗殺他了? 當時小九也跟他在一起,所以太上皇現(xiàn)在醒來倒是并不擔心安全有什么問題,只是想知道當時發(fā)生了什么事。 下人剛要回話,趙遠就走了進來,“父皇?!?/br> 他眼帶擔憂的坐在了太上皇的床邊,“你感覺怎么樣?身上有沒有不舒服?” 太上皇搖搖頭,“沒什么不舒服的,傷勢應該不嚴重?!彼讲哦济^了,腦袋上被打的地方不使勁按都感覺不到什么痛意。 小九醫(yī)術這么好,在他昏迷期間,應該給他醫(yī)治過了,所以太上皇一點也不cao心自己會有什么嚴重的后果,有小九在,肯定會給自己治好的。 “那就好。”趙遠滿臉憂慮,“父皇昏迷這么些天,都快把小九給嚇死了。這次偷襲父皇的人,是西越的人,他們見自己打不過咱們天啟,就暗地里用這種手段,還好父皇沒出什么大事,兒臣已經(jīng)把人給處理了?!?/br> “嗯?!碧匣蕬艘宦暎獩]具體去問那行刺的人到底是什么結果,就小九這種時時刻刻把他放在心上的人,那刺客能有什么好下場就奇了怪了。 長期以來對趙遠的信任,讓他壓根連親自過問一聲都懶得去做。 他堅信,小九會處理好一切的。 只是,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躍躍欲試的說道:“父皇這傷好像沒什么大礙,上戰(zhàn)場應該不會有問題……” 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想趕緊把西越給打下來,實現(xiàn)自己天下統(tǒng)一的夢想。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格外了解他的九皇子給打斷了,趙遠冷著一張臉,直接拒絕了,“不行,傷在腦袋上,若是有個萬一可怎么辦,必須等把傷全部養(yǎng)好了才行,打仗之事就暫時停一段時間?!?/br> “這怎么能停啊?!碧匣视行┙辜?,說實話,聽到九皇子不允許他上戰(zhàn)場的話,他雖然有些不高興,但也有種果然如此的篤定感,小九把他看得太重了,容不得他有一點風險,有子如此,讓太上皇感覺又是甜蜜又是負擔。 可聽到小九準備暫停,他就不干了,“父皇聽你的不上戰(zhàn)場,但你自己接著打也沒問題啊?!?/br> 不是他不在意小九的安全,而是在戰(zhàn)場上,基本只有小九護他的道理,他可是知道,自家兒子的能耐大著呢,完全不用擔心。 趙遠聞言露出安撫的笑,“打西越之事不急于一時,現(xiàn)在西越剩下的地盤已經(jīng)不多了,父皇不是一直都想著親手完成一統(tǒng),那剩下的戰(zhàn)爭,也該是有父皇親自參與才行?!?/br> 談笑間,儼然并不把西越當一回事。 太上皇聞言大笑起來,覺得小九說的甚是有利,這打仗的事也不急于一時,多給西越一點喘息的時間又如何? 相比之下,自己親手完成的過程更加重要。 他朗聲道:“好,父皇都聽小九的?!?/br> 趙遠聞言,嘴角淺淺一笑,一直注視著太上皇的眼眸垂下,遮住了里面沉沉情緒。 之后的日子,卻并不如太上皇先前所想的那般順利,他原本以為這腦袋上的傷,頂天了休息個十天半個月,然后他就能重返戰(zhàn)場,繼續(xù)拿下西越的每一個城池,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是有點倒霉在身上的。 不過是剛恢復好,他就在戰(zhàn)場上被人一下給刺中了。 “父皇?!壁w遠察覺到了動靜,連忙來到太上皇的身邊,滿臉都是愧疚,一雙眼睛心疼的都快要落下淚來,“都是兒臣不好,沒有注意到父皇這邊的情況。” 打斗還在繼續(xù),周圍的親兵護著沒讓西越的士兵接近太上皇兩人。 太上皇本質上并不是受了一點傷就唧唧歪歪的人,但兒子的關心他很受用,忍著痛抬手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嘴角扯開大大的笑,“戰(zhàn)場上風云變幻,父皇都上了戰(zhàn)場了,哪能處處都要小九你護著,真要是這樣的話,父皇還不如直接回京城去算了?!?/br> “好了,這么大的人可別再哭鼻子了,回去宸宸都得笑話你。” 宸宸就是趙遠和苓音的兒子,戎羽宸。 說是這么說,太上皇到底心中還是有一絲疑惑劃上心頭,按理來說,小九的能力不該真讓人傷了他才對。 這么多年,不得不說,盡管太上皇自己的功夫也不錯,但兒子密不透風的保護也確實救了他不少次。 但他現(xiàn)在腦回路已經(jīng)和身體的主人差不多是一致了,所以這絲疑慮都沒來得及細想,就被他給直接打散了。 回去之后的太上皇,因著傷口感染,高燒不退,再一次陷入了昏迷當中,這一次昏迷的時間,比起上次還要更久。 趙遠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不時發(fā)出痛苦呻吟的人,眼神有些呆愣,這一次,高燒不斷,真正的父皇能回來嗎? 繞是他再是醫(yī)術高超,但在這種神鬼之事上,也是沒有半點奈何。 這些年,他也有讓人去找和尚道士之類的人物,只可惜,全是騙子,沒一個管用。 最終,他只能使用這樣的方法,或許,在重病一場之后,他的父皇就能回來了呢。 會選擇在這個時間點接連下手,也是因著,西越的領地不多了,再有兩三年,估計就能把西越完全拿下,可親手拿下西越是父皇一直以來的夢想,若是被現(xiàn)在這個假冒的人做到了一切,真正的父皇回來,看到這一切,哪怕實現(xiàn)了統(tǒng)一,心里估計也是不痛快的。 趙遠想要把一切最好的都獻給父皇,所以在真正的父皇回來之前,他都不準備再進行戰(zhàn)爭了。 他要留著給真正的父皇。 接連半個月過去,趙遠也自虐般的陪在太上皇身邊。 他想要自己的父皇回來,可也擔心自己做的太過,把這個身體弄死了,父皇就再也回不來了。 身體加精神上的折磨,讓他整個人都顯得異常憔悴。 當床上出現(xiàn)動靜,趙遠滿懷期待的看著太上皇,但在看到對方睜開的眼神中率先的警惕之意之后,他整顆心都如墜冰窟,這不是他的父皇,他的父皇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事情,在有他的時候,從來都是最放松的。 只有那個原劇情中的皇帝,一生都活在猜疑中,才會這般。 在看到床邊的兒子時,太上皇眼神瞬間就變了,他嘴角不自覺的扯起笑來,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這幾年,太上皇也對兒子很是信賴了,他喊著,“小九?!?/br> 這般神似的狀態(tài),趙遠眼睛一眨,一滴淚就掉了出來,他應著,“父皇?!?/br> 到底要怎樣父皇才能回來啊。 明明先前他察覺父皇有不對勁的時候,父皇也沒生什么大病啊,就好像突然之間就換了一個人一樣。 看著兒子憔悴不已的神色,太上皇心疼極了,“你這孩子,眼睛都青了,這是多久沒睡了。” 趙遠搖搖頭,沒有說話,眼淚止不住。 宮人聽到動靜進來伺候,聞言說道:“回太上皇的話,從太上皇昏迷那天起,皇上就一直在床邊守著太上皇,睡也睡不安穩(wěn),一會兒就會驚醒,幸好太上皇終于醒過來了。” 太上皇聞言,心中更加感動。 但對于他的這些情感,趙遠完全體會不到,陪著人說了會兒話,趙遠這才在太上皇的催促之下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盡管身體疲憊不堪,趙遠還是睡不著覺,他眼神虛虛的落在半空中發(fā)呆,琢磨著接下來要如何才好,在多番的試探下, 他已然是明白,這個藏在他父皇軀體里的靈魂,應當不是隨便什么陌生人,畢竟不是所有人在有了別人的記憶后,連心氣都能跟別人一模一樣。 他的父皇偉岸,乃絕世天驕,舉手投足間無形的氣質不是隨便能模仿的。 還有習武、帶兵打仗等,各方面兩人都像得十成十。 所以在結合了對方弄死了駱神醫(yī)還有舒妃的事之后,趙遠想,對方十有八九就是原劇情中那個皇帝了。 更別說后來還有六王爺?shù)乃劳觥?/br> 要知道,在原劇情中,皇帝就最是偏向于六王爺這個安分的弟弟,對六王爺可算得上是比較照顧了,結果最終六王爺不但和舒妃勾勾搭搭,還害死了他,最終六王爺還幫著舒妃的孩子穩(wěn)定朝堂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