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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漫] 人類皆偉大在線閱讀 - 第156章

第156章

    他看著她深吸了一口氣:“基德,我知道你還在這里,就在駐守的警衛(wèi)之中?!迸糠畔铝藰專袂橹腥杂幸环N能使他懾憚的力量,“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你使用的彈藥是為了壓制暴動的犯罪目標而研究出來的警方特供版,它內含的麻醉劑對神經具有強烈的毒性,一般用于對付毒癮發(fā)作的犯人。制動時間為兩分鐘,對一個身體健康的成年男性,有效時長約摸為十分鐘,而且如果這十分鐘內沒有用急救針進行強制蘇醒,這位警官就會產生永久性的腦損傷,二十分鐘內沒有注射急救針……他就會死亡?!?/br>
    快斗感覺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緊接著就變得越來越快,幾乎讓他喘不上氣。

    當在場的其他人因為吃驚而面面相覷時,他勉強按捺住自己不安的情緒,佯裝出和旁人一樣迷惘而恐慌的表情。

    可當他的目光在途中和別人交匯時,那些人的目光似乎變成了某種無聲的譴責,仿佛所有人都看出了他的偽裝,所有人都在說“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在過去,他們視他為一個華麗而狡猾的魔術師小偷,現(xiàn)在他卻成了他們眼中的殺人犯。

    “現(xiàn)在,所有人都拿出自己的手機?!迸坷^續(xù)道,“基德,既然你能知道我聘請家政的消息,應該也知道我的手機號碼。我知道你只對寶石感興趣,無意取走別人的性命,請你用短信告訴我你有沒有急救針,如果有的話,請告訴我它在哪里?!?/br>
    片刻后,她又補充:“如果急救針就在你身上,也請告訴我,我會讓所有人疏散到展廳外,你可以中途將急救針扔到某個角落,然后再把它的位置發(fā)給我?!?/br>
    快斗本能地咽了口唾沫,打開了短信的編輯框:「麻/醉槍是我從白馬探那里拿到的,他身上確實還有一些東西,但我不確定那里面有沒有急救針?!?/br>
    女士拿出手機,快斗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眼珠飛快地從左掃到右,好似復印機里正在運作的掃描模組。

    「他身上有沒有類似無針注射器的東西?白色或者藍色,看起來像是大號的涂改液筆。」

    快斗回想了一下:「有。白馬探和他的東西被我扔在排水系統(tǒng)的第二根排水管道里面了?!箤懙竭@句話其實就足夠了,可他還是忍不住又添了一句,「我知道你已經預料到我會從那里離開,只要你們沿著我的軌跡追查,肯定能找到他,我是確保了他不會死才把他塞在那里的?!?/br>
    這種措辭一點也不怪盜——這是黑羽快斗才會說的話,直白又幼稚,像是一個反打了欺負自己的人之后,想要和mama解釋又滿腹委屈的小男孩。

    但“mama”并沒有再回他的短信,她冷靜地指揮著現(xiàn)場,把他拋之腦后:“ c組留在這里照看傷員, a組和b組,跟我一起去展館的排水系統(tǒng)入口。 a組先行,不要發(fā)生擁擠, c組通知最近的醫(yī)院,讓救護車盡快在展館外待命?!?/br>
    不同組的成員在收到命令后各自展開了行動??於纺克椭俏慌看掖译x開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倏忽消失在轉角處,才眨了眨有些干澀的眼睛。

    幾個和長川谷認識的警衛(wèi)圍聚在他身邊,將警服外套脫下來墊在他身下,好讓他不至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的臉色像石蠟一樣白得發(fā)青,脖頸上腫脹的淋巴結看起來就像是緊繃而突出的青筋。快斗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也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揉成一團讓他枕在腦袋下。

    其中一名警衛(wèi)抬頭看了他一眼,因為沒想起他的名字,所以只是靦腆地笑了笑:“謝謝。”

    “不客氣。”他看著長川谷緊閉的雙眼,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抱歉。

    白馬四十二決定離開現(xiàn)場,基本等同于默許基德可以取走寶石。

    這并非是出于某種道義——如果女士聽到別人說她對小偷還存有道義,估計會笑到把酒撒到地上——而是因為她必須親自去搜查排水系統(tǒng),否則以這群年輕警員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在剩下的幾分鐘里找到白馬探的位置,而留在現(xiàn)場的人里,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阻止怪盜基德把寶石拿走。

    快斗很輕易就取走了白色哀悼,沒有任何人追趕他,但他還是忍不住逃竄般地從展館第三層離開,像是要從某種復雜的情緒旋渦中逃離……然而那種彷徨的感覺依然纏繞著他,如影隨形,讓他的嘴里分泌出焦苦的味道。

    過去他也有過狼狽逃走的時候,但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讓他產生了一種自我懷疑的卑劣感,他感覺自己正在被灼燒。

    最好笑的是,當他抵達天臺時,中森警官剛好帶人從天臺撤走。

    他是為了抓怪盜基德而來的,最后卻只提走了一個愛玩足球的小偵探,就像是他試圖逮到一只猛禽,最后卻抓住了一只小雞——多么諷刺啊,如果是以前,他會大肆嘲笑對方一番的,但是現(xiàn)在(至少是今晚),快斗覺得沒有人比他自己更值得嘲笑。

    呼吸平復后,快斗抬頭凝望著迷蒙的夜空,幾乎要迷失在這凄冷的月色下。

    他喃喃道:“我沒有想要害死他……”

    可他想要傾訴的人不在這里(她當然不在這里),回應他的只有一陣t晚風,溫度褪去后,濕冷的襯衫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理智回籠后,他脫掉了手套——由于汗液的關系,脫掉它們變成了一件有點困難的事。他舉起白色哀悼,黑鉆內的星光刻痕在月色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