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沒有那時的記憶……”

    “我從沒這么說過?！?/br>
    “好吧?！蓖ㄓ嵤菦]有影像的，但她能想象出對方吐舌頭的模樣, “你確實沒說過，我瞎編的?！?/br>
    “關于所羅門, 你能給我們多少信息？”

    “這得看你們想知道什么了?！?/br>
    四十二沉吟片刻：“除了前往特異點回收所有圣杯之外，還有其他可以見到所羅門的方式嗎？”

    “十二年前的話, 有可能。”大衛(wèi)回答, “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br>
    “為什么？”

    “不知道捏~”

    她感到胃酸反涌：“你什么時候能停止用那種讓人惡心的語氣說話？”

    “我好害怕哦?！睂Ψ叫ξ卣f道，“噢, 對了——你現(xiàn)在沒辦法用鞭子抽我，那沒事了。”

    四十二現(xiàn)在感覺指關節(jié)癢得要命……但她莫名知道，如果此時陷入和對方無意義的互相嘲諷中，反而是對方樂于看到的。

    格蕾適時地開口道：“從您的角度看來，在未來不得不直面所羅門的時候，迦勒底一方是否能擁有什么致勝的一招？例如召喚出和所羅門生前是勁敵關系的英靈，又或者是阿克琉斯之踵這樣的因果律弱點也行?！?/br>
    “他年幼時是個瘦弱的小雞仔，誰都可以把他單手拎起來揍一頓啦?！?/br>
    “……在下是指他繼承王位之后。”

    “那我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贝笮l(wèi)不置可否，“因為等他繼位的時候，我早就在土里爛掉了?！?/br>
    四十二嘆了口氣：“你到底有什么用？”

    “好問題——這個問題你生前就問過我了，真可謂是跨越生死的質(zhì)詢啊?！贝笮l(wèi)回答，“經(jīng)過我長達三千多年的苦思冥想，在這里可以很自信地回答你— —沒有！”

    穆尼爾的聲音從通訊里泄露出來：“……這是可以那么理直氣壯說出來的事嗎？”

    “沒辦法，畢竟我是從牧羊人當上王的嘛?！贝笮l(wèi)說，“所羅門就不一樣了，那孩子是生而為王的人，我們性格相差很遠……雖然本質(zhì)上還是一對爛人父子就是了。如果我處在他的位置上，早就自己跳到約柜里去了——噢，這不是迦勒底的代理所長大人嗎？你來得正好，現(xiàn)在正說到我那個殘酷又沒品的廢物兒子呢?！?/br>
    通訊出現(xiàn)了幾秒鐘的真空，然后是一聲低沉的嘆息：“嘖，為什么這家伙會出現(xiàn)在管制室啊……”

    “馬修，你聽到了嗎？”藤丸立香湊到馬修耳邊，用一種其實并不隱秘的音量問道，“醫(yī)生居然咂舌了欸。”

    “是的，我也聽到了，前輩?！瘪R修慎重地點了點頭，“不過我完全可以理解羅曼醫(yī)生的心情，大衛(wèi)先生確實是一位有點討人嫌的王。”

    “你們迦勒底人可真是有著能把任何場景都變成滑稽戲的才能?！睘鯛枌幖訝栍行┎荒停霸捳f回來，既然都召喚到敵人的父親了，為什么拖到現(xiàn)在才問這種關鍵的問題？存不存在能夠克制魔術王的英靈，他本人有沒有什么一擊必中的弱點。一個幾千年前就死了的國王，他執(zhí)著于毀滅人理的原因又是什么？你們難道都沒想到去問嗎？”

    “這么說的話，確實……為什么之前會沒考慮到這一點呢？”藤丸立香抓了抓頭發(fā)，“不過，去問一名父親該如何殺死他的兒子什么的，感覺倫理上有微妙的愧疚感呢……如果有人自認為擁有拯救人理的大義， t逼你說出殺死吉爾伽美什王的辦法，烏爾寧加爾心里也會不舒服吧？”

    “為什么？”烏爾寧加爾神情古怪地看著他，“如果搞出人理燒卻的是父王，就說明他背叛了當初和他一起對抗諸神的子民們，都已經(jīng)做出這種可悲的事情了，當然還是快點去死比較好吧？”

    立香訕訕道：“……英雄王會哭的?！?/br>
    “不會的?！睘鯛枌幖訝栯p手抱肘，“父王年輕時可是和這個牧羊王不相上下的爛人?！?/br>
    “不不，還是大衛(wèi)王更爛一點?！绷_曼說，“畢竟是能夠心安理得地搶走部下的妻子還想把部下派去戰(zhàn)場送死的存在。雖然迷戀有夫之婦的英靈不少見，但這種毫無愧疚之心的家伙還是屈指可數(shù)的?！?/br>
    “父王也沒好到哪里去?！睘鯛枌幖訝栒f，“不僅迷戀上了和先王有曖昧傳聞，如母親般將自己撫養(yǎng)長大的人，還恬不知恥地讓書吏將相關記載全部改成兩情相悅，和先王只是知遇之恩……哈，真是可悲?！?/br>
    “……都夠了，從剛才開始，話題就偏離到了完全沒有意義的地方?！彼氖杏X太陽xue一陣抽痛，好在這只是出于精神上的疲憊，尼托克麗絲給她的加護依然在良好運作……也可能是因為她已有所準備，世上沒有什么比未知更可怖的東西，“關于剛才master的話里，有一點讓我很在意?！?/br>
    因為沒有桌子，她只好點了點膝蓋——一點節(jié)奏感有助于她理順思路。

    “在我看來，迦勒底至今在許多事情上都表現(xiàn)得不夠?qū)I(yè)，但我能理解你們的苦衷，有許多工作人員僅僅是因為剛巧活了下來，被迫接手了自己并不那么擅長的工作?！彼f，“但剛剛master所說的情況，在我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應該說是'異常'的。”

    “既然已經(jīng)召喚到了和幕后黑手關系如此之近的英靈，無論是用大義作為籌碼威逼利誘，還是用語言的技巧套出有用的線索，甚至是用魔術之類非常規(guī)的手段敲開對方的嘴……先不說是否會有效果，你們似乎從從未想過把大衛(wèi)王視作可以獲得敵人信息的渠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