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來不是為了懲罰你，阿爾齊塔?！蹦Ωf，“事實上，我希望你能幫我辦幾件事，你會得到相應(yīng)的報酬，只要……”

    “當(dāng)然！當(dāng)然！”阿爾齊塔忙不疊道，“我會把那幾個伺候過尤倫斯殿下的姑娘全部送走，送得遠遠的，絕不會叫她們令您煩心！”

    摩根的聲音滯澀了一下：“我并不需要這樣的承諾?！?/br>
    “當(dāng)然，您說得對！”摩根猜連阿爾齊塔都有點搞不清自己在說什么了，雖然已經(jīng)慌亂到了語無倫次的地步，但長年的妓/女生涯還是讓她下意識地搜腸刮肚，努力擠出幾句奉承話，“有您這樣年輕美麗，出身高貴的妻子，尤倫斯殿下怎么可能會看得上其他女人？噢，您的長發(fā)，像金子一樣閃閃發(fā)光，您的眼睛是最名貴的綠寶石，還有、還有……您還是康沃爾公爵，南方富庶之地的女主人！”

    “阿爾齊塔?！蹦Ωp輕嘆息一聲，“難道我看起來像是來興師問罪的妻子嗎？”

    對方似乎被這個問題震住了，一時懵在了原地。摩根用食指輕輕點擊桌案：“你先起來吧……我來找你確實是因為我的丈夫，但與你想象的那些無關(guān)?！?/br>
    阿爾齊塔看起來依然忐忑不安，但好歹不會像剛才那樣胡言亂語了：“您請吩咐。”

    “我知道暗巷不止有一家妓/院，但玫瑰館一直是尤倫斯最中意的?！彼f，“日后，若他再次前往玫瑰館，我希望你們想辦法留住他?！?/br>
    阿爾齊塔的表情看起來更加迷茫了，仿佛房間里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用木槌敲了一下她的后腦勺：“抱、抱歉，您能再說一遍嗎？”

    “若尤倫斯再次前往玫瑰館，我希望你們想辦法留住他，最好讓他流連忘返，完全不去想工作上的事情?！蹦Ωf，“至于他的內(nèi)心有哪些弱點，哪些渴望，想必你心里都很清楚，無需我再多提。男人就像馬，只要你懂得如何cao縱韁繩，他們就會按照你希望的方向進發(fā)。好好利用它們，我希望我的丈夫在王宮外的生活能夠愉快且長久。”

    阿爾齊塔沒有立即回答，摩根能理解她的這種謹慎。根據(jù)緘默的報告，她年輕時曾經(jīng)被一位因妒忌而發(fā)狂的貴族夫人抓起來關(guān)在地牢里，沒人知道那幾天她經(jīng)歷了什么，但當(dāng)她一瘸一拐地返回暗巷時，人們發(fā)現(xiàn)她衣衫襤褸，渾身是傷，而且被人打碎了好幾顆牙齒。

    摩根耐心等待著，好一會兒過去，阿爾齊塔才囁嚅道：“可、可是，尤倫斯殿下自從結(jié)婚后就再也沒去過暗巷?！彼銖姅D出一個諂媚的微笑，“有您這樣美麗的妻子，誰還會需要別的女人呢？”

    “他很快就會再度光臨那里了。”摩根思忖片刻，“差不多……兩到三天吧?！?/br>
    因為尤倫斯很快就會在政務(wù)上受挫——葛爾的行政架構(gòu)簡陋，國王身上需要負擔(dān)的職責(zé)相當(dāng)繁重，因此艾德里安自十四歲起就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成為一名王儲，每日早晨六點便要起床，一直忙碌到深夜才能休息，因為斯圖亞特王在要求他履行王儲責(zé)任的同時，也不能懈怠作為騎士的日常訓(xùn)練，除非重大節(jié)日，否則無論酷暑隆冬，沒有一日可以停歇，數(shù)年的童年時光就這樣如朝露般消弭無蹤了。

    摩根沒有接觸過少年時期的艾德里安和尤倫斯，不知道他們在同一起跑線的學(xué)習(xí)能力是否有顯著的差距，但艾德里安如今受到的贊譽與信任，確實有大部分是他多年刻苦換來的結(jié)果。

    得知了這一前因后，她也逐漸能夠理解為什么葛爾的大臣對于尤倫斯繼位不抱有絲毫期待了，努力的確能彌補一些天賦上的差距，可問題是尤倫斯根本沒有為此努力過。

    剛剛上任的幾天里，尤倫斯或許還能保持一段時間的斗志，但很快他就會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既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該如何處理，也不知道手下的大臣中有哪些能幫助他解決這些問題，他可能連大臣們的名字都記不全——誠然，不能太苛責(zé)一個剛剛接觸工作的人，然而他的父親斯圖亞特王已經(jīng)行將就木，沒有多少時間留給他成長了。

    很快，他的熱情就會被消磨殆盡，大臣們失望的反應(yīng)會讓他回想起那段不受期待的荒唐歲月，他會逃回曾經(jīng)的溫柔鄉(xiāng)，再一次用性和酒精麻痹自己，就像他當(dāng)初用這些逃避艾德里安的光芒時一樣。

    “其次，盡管我不在乎我的丈夫在王宮外做什么——只要不犯法的話——但搞出私生子又是另一回事了?！?/br>
    這一次，阿爾齊塔回答得很快：“我明白您的意思?！?/br>
    “最了當(dāng)?shù)姆绞疆?dāng)然是服藥，但藥物多少會帶有一些毒性，我也不認為他的老二值得用那么多年輕女孩的健康去換。”摩根說，“有一些溫和的手段可以避免，例如月事周期的計算……關(guān)于這方面的知識，稍后我的學(xué)士會更詳細地交代給你，還有一些是你們可以控制的。尤倫斯的床上功夫確實了得，你的女孩們應(yīng)該會比他更早到達頂點，剩下的時間，不妨讓她們用其他方式為他服務(wù)?！?/br>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了一陣不自然的咳嗽聲——不用想都知道是梅林，雖然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過來向她告別的，但摩根打算讓他在門口再晾一會兒。

    “還有一件事?！彼蜷_抽屜，拿出一瓶深紫色的藥劑，“這是高錳……一種特殊藥液。”說著，她頓了一下，思考著該如何向?qū)Ψ浇忉屵@件事，“我知道從事這項行業(yè)久了，會受到一些難以啟齒的病癥困擾，我還知道你們會用燒燙的烙鐵去燙私處那些顯露出病灶的部位……這種方式是極其錯誤的，用溫水將這瓶藥液勾兌成淡紫色，用于清洗或浸泡私處，并配合服用利尿劑，這個你們在許多大夫那邊都能配到，每日都堅持如此，大約三個月左右就會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