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表情一僵，不說話了。

    夏油杰繼續(xù)道：“我沒有做錯什么，是嗎？但我和悟的感情卻和以前不同了……”

    五條悟別開臉，眉頭微蹙，臉上盡是抗拒之意。

    “悟，和我在一起讓你感覺很累嗎？”

    五條悟目光微動，余光看他站了起來。

    “悟要是覺得我們不合適，也不用非要勉強(qiáng)自己……”夏油杰將盤子端進(jìn)廚房，又走出來，站在那邊看著一言不發(fā)的五條悟。

    “先分開一段時間吧，悟什么時候想好了，可以來找我?！?/br>
    他走到門口，手握在門把上，又回過頭，輕輕道：“我永遠(yuǎn)，都在你身邊。”

    一聲輕響，門關(guān)上了，屋子里只剩下呆愣的五條悟一人。

    第88章 焦躁

    清晨的陽光從陽臺上透了進(jìn)來，屋子里逐漸明亮起來，在晨光的照耀中，刺耳的鬧鈴?fù)蝗豁懫穑鍡l悟猛地睜開眼，驚覺他居然在沙發(fā)上枯坐了一夜。

    他使勁眨了眨干澀的眼，桌上還擺著那碗他吃了一半的清水面，面條已經(jīng)被泡漲了，看上去毫無食欲。

    五條悟緩緩站起身，渾身上下的骨頭像銹住了一樣，發(fā)出輕微的響聲。

    床面上干凈平整，昨晚沒有人使用過它。

    杰回他那間宿舍了嗎……五條悟心中沒來由的有些焦躁，好像身邊突然少了些什么似的。

    他走到床頭上，一把按掉鬧鐘，余光瞥見了床頭柜上的那張他和夏油杰的合照。

    鬼使神差的，他伸過手去，將相冊拿了起來。

    照片里的夏油杰和他勾肩搭背，模樣不見青澀，眼里卻是閃著光的。

    要是真這樣就好了……五條悟定定地看著照片上的夏油杰，手指輕輕在照片上摩挲著。

    忽的，他回過神來，立馬放下了相冊。

    ——對著照片長吁短嘆這種事，他五條悟怎么可能會做，就算沒人看見，這也太丟面子了。

    五條悟使勁揉了揉臉，決定洗把臉清醒清醒，然后按課程的安排去給一年級的學(xué)生上課。

    洗手間里，水龍頭“嘩嘩”地冒著涼水，五條悟雙手接在水龍頭下，待水聚滿了，他一把拍在了自己臉上。

    力道太大，水流四下濺開，沿著下巴流進(jìn)了五條悟的衣領(lǐng)中。

    “嘶……”水濺進(jìn)眼里，五條悟瞇著眼，下意識伸出左手往一旁晃了兩下：“杰——”

    并沒有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更沒有人給他把毛巾遞到手上。

    五條悟愣了愣，緩慢睜開眼，扭頭看著半開的洗手間門。

    他的眉心不著痕跡地蹙了一下，從一旁的架子上扯下一根毛巾，慢吞吞地擦了擦臉上的水。

    不就是缺了個給做飯暖床的室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五條悟擦完了臉，置氣似的把毛巾往架子上一丟。

    分手這件事不是你一直期待著的嗎？現(xiàn)在目的達(dá)成了，應(yīng)該好好慶祝一下才是!

    五條悟?qū)χR子，面無表情地給自己打氣，他盯著自己眼里熬夜熬出來的血絲，心里想的卻是：如果杰在這里，肯定不讓我熬到那么晚……

    呆站了半天，五條悟忽的哆嗦了一下，為自己的三句不離夏油杰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什么時候我已經(jīng)默認(rèn)著把身邊的位置留給杰了？從住在一起開始嗎？

    五條悟心中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我該不會是入戲太深……然后就……假戲真做了吧？

    這個念頭讓他又打了好幾個寒顫，他步伐僵硬地往洗手間外走，心神不寧的，還差點被旁邊的拖把頭絆倒。

    “……”他憤憤踢了腳拖把，往外走去。

    ……

    “老師？五條老師？”

    “五條老師！”

    訓(xùn)練室里，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的五條悟猛然回神，接過了虎杖悠仁遞過來的礦泉水。

    虎杖悠仁疑惑地看著他：“五條老師？”

    五條悟抬起頭：“干嘛？”

    “五條老師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啊……跟夏油老師吵架了嗎？”

    今天是虎杖悠仁的單人訓(xùn)練，五條悟早上叫著虎杖悠仁就過來了，一路都沒看見夏油杰的蹤影，當(dāng)然，他現(xiàn)在也不太想看見。

    五條悟擰開瓶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水，才道：“沒有吵架哦——”

    “誒……那是夏油老師惹您生氣了？”

    五條悟擰瓶蓋的動作一頓。

    他漆黑的墨鏡對著虎杖悠仁的臉，定了一會兒，虎杖悠仁又開始發(fā)蒙：“五條老師，您怎么了？”

    五條悟微微低下墨鏡，剔透的眸子仿佛能照到人心里去，他聲音變得很認(rèn)真：“悠仁，為什么……不是我惹你們夏油老師生氣了？”

    “啊？”虎杖悠仁短暫的一愣，又傻呵呵地笑了起來：“老師你在說什么呀？夏油老師怎么可能會生你的氣嘛——”

    五條悟愣住了。

    半分鐘后，五條悟“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虎杖悠仁嚇得往后退了半步：“五條老師？”

    五條悟已經(jīng)沖了出去，還輕飄飄地擲下一句話：“這節(jié)課改自習(xí)！”

    虎杖悠仁一臉空白：？

    十幾分鐘后，把各個位置挨個找遍了卻都沒看見夏油杰身影的五條悟終于稍稍冷靜下來。

    他站在走廊里，迎面是開著的窗戶和清涼的風(fēng)，他緩了口氣，讓灼熱的腦子放松些許，兩手按在窗框上，妄圖將腦中蕪雜的信息都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