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時容與見止了血,第一時間抽回了手,正色道:“阿郁,你是人,終究不是獸類,不可以用獸類的習性對待旁人,懂嗎?” 梁郁看著時容與抽回手,那纖細的指尖還殘留著些許水色,看著格外色/情,他口中還能感受到時容與手指的觸感,聽到對方教育他,低下頭道:“我下山看了不少,山下的母親看見孩子手指受了傷,也是這般治傷的。” 時容與又是一愣,山下大多都是普通人,沒有靈力,拍不了止血訣,貧窮的人家甚至也買不起藥,只能這般止血。 他微微松了口氣,若是因為他的一句話,把男主養(yǎng)的凈學獸類習性了,也不知道劇情會不會崩。 時容與將手放進蓮池里隨意的洗了洗,眉目淺笑:“這就是你學的,要保護師兄?” 梁郁點頭:“師兄受了傷,我自然要為師兄療傷?!?/br> 時容與從蓮池收回手,在衣袍上擦了一下:“下次拍個止血訣就好了,你跟師兄說說,這四年下山都看了些什么吧。” 梁郁被時容與拉著坐到了旁邊,聞言便將這四年的歷練一五一十的講給了時容與。 當然,在講到許多關于血腥場面的時候,梁郁皆是一句話帶過,隱瞞了他的暴戾與陰冷。 時容與聽了許多,一邊繼續(xù)刻著鳳凰石,一邊認真的聽故事,好半天才看向梁郁,問:“殺了那么多兇獸,沒受傷嗎?” 梁郁話頭一頓,猶豫了一下,道:“沒有?!?/br> 時容與聽著梁郁的講述,卻一個字也沒聽到對方說自己受傷的事,他刻刀沒聽,語氣卻有些冰冷:“我剛出關回來就碰上你歷練回來受了那么重的傷,其他我看不見的時候,你怎么可能不受傷?阿郁,學會跟師兄撒謊了嗎?” 梁郁聽出時容與沉下來的語調(diào),頓時有些慌神:“不是的,我沒想跟師兄撒謊,只是……那些都過去了,也沒有多疼,怕師兄擔心?!?/br> 時容與輕輕嘆息了一聲:“我并非是責怪你,只是……受了傷,一定很疼吧?” 兇獸的利爪直接拍在身上,梁郁肩頭的傷深可見骨,怎么可能不疼,可這小崽子愣是一聲不吭,從小就這樣倔強。 梁郁一點一點攥緊了時容與的衣角,同門弟子見他殺兇獸,只覺得他恐怖,畏懼他,避著他,卻從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傷的重不重,疼不疼,唯有師兄。 唯有師兄…… 師兄說過,在師兄面前,他可以不用那么倔強,可以喊疼,那…… 梁郁對上時容與眼底心疼的眸光,一剎那好似破開了他心底的最后一道防線,他就這樣注視著對方,輕聲道:“疼的?!?/br> 時容與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不會因此落井下石,也不會因此嘲笑,更不會覺得他軟弱。 梁郁不由得想起四年前他的血染上時容與的手,對方的神色也只是淡淡的,沒什么變化。 師兄似乎一直這般,神思淺淡。 時容與伸手就去扯梁郁受了傷的半邊肩膀的衣領:“我看看傷勢如何了?!?/br> 梁郁頓時半邊身子露在了空氣中,繃帶將他的傷口綁的嚴嚴實實,只是方才比試有大動作,此刻微微滲了些血珠:“晚上給你換藥吧?!?/br> 時容與此刻與梁郁挨得極近,梁郁幾乎能感受到時容與說話時胸腔的共鳴,自己噴薄在他臉側的吐息。 梁郁喉結微動,想要拉上衣服,一邊寬慰對方:“師兄不必擔心。” 他的尾音沒落下,戛然而止,梁郁的瞳孔在瞬間放大,整個人僵在原地。 隔著繃帶也能感受到,時容與正趴在他身上,給他的傷口輕輕吹氣,那人一邊輕聲道:“阿郁,不疼?!?/br> 梁郁察覺到自己的呼吸有些亂,身上不知為何也有些熱起來,他想轉移注意力,跟時容與接著說歷練的事:“師兄,我之前在滄海秘境里看到一條好像是蛇,又不像是蛇的東西,也不知是兇獸還是靈獸,翻了古籍也沒查到,師兄可要看看?” 時容與這倒來了興致:“變來看看。” 他話音剛落,梁郁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幽深的“蛇”,那“蛇”的模樣有些不同尋常,通體是墨藍色,身上的鱗片皆散發(fā)著幽幽的熒光,像是被畫了一筆銀色的水彩,更不同尋常的是,這“蛇”的腦袋上還有兩只角。 時容與辨認了一會兒,梁郁趁機纏上了他的手腕,在時容與的指尖蹭著,仿佛還在擔心他指腹的劃傷。 時容與用指尖輕輕觸摸著梁郁的角,一邊道:“這是蛟龍,它長的像蛇又有些像龍,但它不是蛇,也不是龍,蛟龍算是上古神獸了,你在滄海秘境收獲頗豐?!?/br> 梁郁口吐人言:“原來是蛟龍,看起來也沒有很威風嘛?!?/br> 時容與輕笑:“那是你看到的蛟龍還沒長大,雛鳥形態(tài)罷了,不過要說威風,還得是龍,真龍,不過這真龍我也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傳說中的一樣?!?/br> 梁郁聞言,心思一動:“師兄喜歡真龍?” 時容與思索了一下,糾正道:“也不能說喜歡吧,只是好奇?!?/br> 他輕輕撫摸著梁郁的腦袋,沒一會兒便道:“有些涼,還是毛茸茸好摸?!?/br> 他剛說完,手腕上纏著的冰冷立刻散去,手中撫摸著的梁郁也瞬間變作了一只大貓。 時容與不禁好笑,他舉著的手在毛茸茸的頭頂上落下,繼續(xù)摸了起來,一邊卻不忘提醒梁郁:“阿郁,你是人,不是獸,總變成這樣也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