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肆此時站在主峰大殿上,有晏誨坐鎮(zhèn),點頭道:“親眼所見?!?/br> 時容與輕輕“哦”了一聲,似乎并未將這句“親眼所見”放在心上,他抱著臂彎,又問:“敢問朝肆師兄,文鷺何時被殺?” 朝肆道:“就在一個時辰之前?!?/br> 時容與:“只有你看見了?” 朝肆看了他一眼:“當(dāng)時弟子院中,其余弟子皆在修煉,或是外出,再者,院中每個弟子的房間都是單獨的,我有事要找文鷺師兄,過去恰巧碰到梁郁從文鷺師兄房間里出來。” 時容與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淺笑又問:“那可真是巧了,一個時辰前,阿郁正和我在絳雪峰呢。” 朝肆抬眸,掃了兩人一眼,道:“可是,我到的時候,梁郁正要將澍清師兄抱回屋內(nèi),師兄應(yīng)當(dāng)是睡著了,既然睡著了,梁郁趁機偷溜出去殺了文鷺有何不能?” 時容與:“……” 倒也不必說的這么清楚,他在院子里睡著還被自己師弟抱著回屋子里,怎么聽怎么丟人。 時容與輕咳了一聲,道:“既然你我各執(zhí)一詞,又沒有旁人再能作證,還是拿出點實際證據(jù)吧。” 葉舒然冷哼一聲:“證據(jù)?證據(jù)都在文鷺師兄身上呢!文鷺師兄不過是前日問你結(jié)為道侶之事,梁郁便當(dāng)著那么多師兄弟的面,將文鷺師兄打成重傷,第二日去找懷瑾仙尊要個說法,結(jié)果又讓澍清師兄差點抹了脖子,你們倆……狼狽為jian,沆瀣一氣,你怎能為梁郁作證?!” 葉舒然說狼狽為jian的時候差點閃了舌頭,面對時容與那張臉,那有點罵不出口,難怪文鷺?biāo)榔べ嚹樀囊惨フ覍Ψ秸f道侶之事。 不過他剛罵完,對面的梁郁直接望向了他,他連對視都不敢,直接移開了目光,轉(zhuǎn)頭又看到文鷺的尸體,死死咬著牙,沒讓自己嚇得叫出來。 時容與倒是無所謂他罵,甚至仍舊帶著笑無視了葉舒然的后半句話,問:“文鷺身上有什么證據(jù)?” 葉舒然指著文鷺的尸身,道:“文鷺……文鷺師兄的命根子都被削了!??!誰會殺人的時候還削人命根子?只能是因為他想做你道侶,被梁郁懷恨在心?。?!” 時容與愣了愣。 文鷺被太監(jiān)了,就一定是梁郁干的,這是什么道理? 時容與憑白笑了一下:“這算什么證據(jù)?” 葉舒然咬牙:“誰不知道他看你看得有多緊!” 時容與挑眉。 小崽子有點依賴他,他知道,畢竟是白月光,很正常。 “挺好?!?/br> 葉舒然:“?” 朝肆:“?!?/br> 誰家好人看師兄看成他那個樣子的? 時容與淡笑著看向晏誨,對方高高坐在正位之上,目光波瀾不驚,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們在下面你一言我一語,好似在看一場戲。 他再一次和晏誨的目光對上,對方甚至深深的望著他,唇畔的笑淺淡又隱晦。 時容與總覺得,晏誨已經(jīng)認(rèn)出他了。 他垂下眸,只要晏誨不戳破他,他就當(dāng)不知道吧。 “毫無證據(jù),胡亂指摘,掌門師…伯怎么看?” 晏誨看了半天,才將目光重新收斂:“澍清師侄如此回護梁郁,是護短,還是看出了什么?” 時容與這才正色道:“都是。” 他走到文鷺的尸體旁邊,淡淡掃了一眼:“這尸體上有一道極為隱晦的氣息,方才葉師兄將布掀起來時,那氣息跑了出去,說起來,還要感謝葉師兄。” 葉舒然愣?。骸笆裁矗俊?/br> 時容與道:“是魔氣?!?/br> 葉舒然睜大了眼睛:“魔……魔氣?怎么可能,魔族怎么會出現(xiàn)在妄虛宗?” 時容與拍了拍衣袍,走的有些近,衣擺和鞋子還是沾到了些許血跡,他退開兩步道:“這就不得而知了,恐怕要掌門仔細(xì)查一查了。” 晏誨神色已如往常:“方才我已經(jīng)在那道魔氣上施了術(shù)法,此事等查到再說吧,四合峰文鷺?biāo)烙谀ё逯?,此事我妄虛宗必然要向魔族要個說法?!?/br> 葉舒然怎么也沒想到這事還能扯到魔族上面,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朝肆,兩人面面相覷。 見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時容與剛要抬步去拉梁郁回絳雪峰,他還沒動作,梁郁先走到了他面前,皺著眉頭瞥了一眼時容與衣擺和鞋子上的那點血跡,抬手一揮,凈身術(shù)將那臟污的鮮血抹的一干二凈。 他師兄怎能沾染上別人骯臟的鮮血,像是被什么臟污的手扯著衣擺和鞋子,只待將他師兄拖下深淵。 他師兄皎皎如明月,那般干凈,任何人都不能用任何東西染臟他。 時容與確實也不喜歡身上沾血,站在文鷺的尸體旁邊久了,血腥味縈繞在他的鼻尖,令他開始不適,他不動聲色的拉上梁郁,當(dāng)下便離開了大殿。 葉舒然和朝肆看著兩人牽著手走出主殿,神色怪異了起來。 這背影,很和諧,但總覺得哪里不對? 師兄弟牽手……有這么曖昧嗎? 梁郁低頭看著被時容與牽住的手,呼吸一滯,不知怎的就忘了如何走路,竟然同手同腳了起來。 時容與走出去了一會兒,鼻尖的血腥味散去,他才整個人松了下來,一回頭就發(fā)現(xiàn)梁郁走成了順拐,他松開手,“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 感情這小崽子大殿上都是繃著呢,實際上緊張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