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星時刻 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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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間擔(dān)心起來:“觀眾都在合唱,我們的歌都沒人聽過?!?/br> “沒事的?!眹?yán)霽安慰說,“新歌也有新歌的好處,至少足夠有新鮮感?!?/br> 第二段主歌過后,舞臺上虛擬的迪斯科球突然對準(zhǔn)了uka,粉色的燈光也落到他身上。 “要貝斯solo了!” “哇,好酷的舞臺設(shè)計,天花板上還有倒退的音符,像音游一樣?!?/br> “uka每次彈著彈著就到吉他手跟前去了?!?/br> 南乙盯著兩個人,看得很入迷,忽然間感覺到臉側(cè)熱熱的,他不回頭都知道是誰靠這么近。 “你看得可真認(rèn)真。”秦一隅的聲音傳到耳邊。 不知什么時候,他也坐了下來,和他肩并著肩。 音樂聲太大,分散了南乙的注意力。他并沒有聽出這語氣有什么不同,因此只是很平淡地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br> 但他的聲音太低,淹沒在不燼木的音樂中,于是秦一隅湊到他耳邊,聲音也拔高了些:“你說什么?” 很短暫地,他們仿佛真的被困進(jìn)上世紀(jì)某間迪斯科舞廳,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兩個人相互吸引,目眩神迷,漸漸靠近,氣息都被音樂泡得黏膩纏綿。 舞臺上,uka的solo也接近尾聲,天花板上的音符越跑越快,那顆巨大的銀色迪斯科球漸漸變粉,變大,一跳一跳的。 下一刻,它變成一顆巨大的愛心,配合著合成器“怦——”的一聲音效,爆裂開。 南乙眼睛盯著舞臺,后知后覺地扭頭,下意識開口:“我說……” 他的鼻尖擦過秦一隅的臉,近到只差兩公分,嘴唇就能相碰。 柑橘的氣味不管不顧地包圍了他。 這一刻,那些好不容易被他忘掉的畫面又一次在眼前重演。南乙像是卡機(jī)的游戲機(jī),失靈、發(fā)燙,不斷地重復(fù)著同一個畫面,即使是慌亂地按遍每一個按鈕,也無法恢復(fù)正常運(yùn)作。 舞臺邊緣的焰火同一時間點燃,噴射,全場的情緒都被引爆,玻璃房里,南乙和秦一隅被按下暫停鍵,氣息交織縈繞。 而臺上的程澄重復(fù)唱著: [隨便找人接吻] [隨意燒毀人生] 第32章 演出開始 差一點。 先一步反應(yīng)過來的, 反而是秦一隅。 就在南乙扭頭的那瞬間,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從南乙的眼睛,落到他的嘴唇。突然地, 舞臺屏幕上波動的電流仿佛貫穿了他的身體, 他嚇了一跳, 猛地回神,飛快拉開距離。 “我……” 秦一隅腦子有些短路, 說話都莫名結(jié)巴起來,“你、你剛剛說什么?” livehouse里,鼓點如同浪潮般蕩開, 一下一下?lián)舸蛑呐K, 熱浪洶涌, 呼吸被一波接一波的熱潮壓縮, 變得異常艱難。 好近,差一點就碰到了。 秦一隅頭一次感覺渾身飛快地?zé)崃似饋?,尤其是面頰。 這怎么回事??? 他手心都在冒汗。 南乙神色未變, 看上去比他淡定太多,只眨了一下眼。 他也太淡定了吧。 秦一隅的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感覺一切都很不對勁。 但事實上, 南乙也忘了自己剛剛到底說了什么,腦子一片空白, 只能別過臉,含糊地一筆帶過。 “沒什么, 聽歌吧?!?/br> 不燼木的outro像一場狂歡, 程澄放開吉他, 高舉雙臂, 在頭頂隨著節(jié)奏拍掌, 臺下的觀眾也都跟隨著他,掌聲如潮汐般一陣陣推開,將熱情推至高點。 屏幕上,揮灑下來的漫天愛心又逐漸匯聚成一顆完整的巨型粉色桃心,在背景熒幕上一閃一閃,一根鮮紅的警戒線穿過,像極了丘比特射出的箭矢。 面對這么熱烈躁動的氣氛,身為對手,應(yīng)該相當(dāng)緊迫才對。 但此時的南乙和秦一隅,都有些心猿意馬,無心戀戰(zhàn)。 uka和程澄一左一右,和臺下互動,站在觀眾池的人們擠擠挨挨地高舉著手,一邊奮力蹦著,一邊齊聲唱出最后的歌詞。 [屏住呼吸——] [夏日警戒線在蜂鳴] [戀人的呼吸最動聽] 屏幕上,霓虹閃爍的都市亮起無數(shù)紅色警戒線,巨大的桃心融化開來,融成一條粉色的河流,將五光十色的城市淹沒。 直到不燼木的live徹底結(jié)束。 身后的掌聲將兩人從燥動中喚醒,后知后覺地,他們也跟著機(jī)械地鼓了掌。 “還鼓掌??!”遲之陽急得要命,沖過去一把將南乙拽起來,“該我們上場了!” 要上場了。 “加油加油!” “就差你們啦!” 穿過其他樂手的加油聲,恒星時刻四人離開了觀戰(zhàn)的玻璃屋,連接后臺和這里的是一條狹長的通道,很暗,只有天花板上有粉色的頂燈散發(fā)著光亮。 耳返里被塞滿了導(dǎo)播和工作人員的聲音。 [燈光組準(zhǔn)備——] [架子鼓、鍵盤都布好了嗎?麻煩快點!] 直到現(xiàn)在,他才稍稍有了一些臨場的實感。 嚴(yán)霽顯然也感覺到壓力,一邊往前走,一邊談?wù)撈饎倓偲渌麡逢牭难莩觥?/br> “感覺無論是碎蛇還是不燼木的live,都有奪冠的可能。” “嗯。”南乙點頭,“如果論藝術(shù)性和立意,碎蛇要更高,但是論現(xiàn)場氛圍,不燼木效果更好,觀眾得分應(yīng)該也會更多?!?/br> 遲之陽平時話很多,但此時此刻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直直地往前走,南乙很清楚這是他緊張的表現(xiàn),于是他也快步向前,想走到他身邊,但過拐角時,突然竄出一個人影。 “小心——” 南乙手臂被攥住,這才沒有被撞倒。 他一回頭,是秦一隅伸手穩(wěn)住了他。 但對方還是直直地撞了上來,是工作人員,脖子上掛著[實習(xí)助理]的工作牌,手里端著要給觀戰(zhàn)區(qū)做新任務(wù)的顏料罐。 很不幸的是,其中一罐的蓋子沒能蓋好。 秦一隅率先發(fā)現(xiàn),眉頭擰起,語氣比平時不客氣很多:“外套臟了?!?/br> 助理的顏料有一大半都翻倒在南乙的西服外套上,直往下淌。 走在前面的嚴(yán)霽和遲之陽也注意到這起突發(fā)事件,遲之陽有些無奈,差點罵人。 為什么每次都這么倒霉?要是能晉級,他一定要去廟里拜一拜。 “對不起對不起!”實習(xí)助理惶恐萬分,不知所措,“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等一下,我去找濕巾,真的抱歉!” 顏料是洋紅色的,潑在黑色的西裝上格外醒目,擦拭只會更糟。 “不用了?!蹦弦夜麛嗟貙⑽餮b脫下來,交給對方,“幫我交給服裝組的老師,就說是我不小心弄臟的,他們會處理好?!?/br> “那你的外套——” “不用管我,這樣就可以?!?/br> 秦一隅也開始脫外套,說:“我把我的給你。” 南乙立刻抓住他的手,出聲阻止:“不用,你就穿著,我想到一個別的辦法?!?/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檢查里面的白色襯衣是否被顏料染到,腳步緊跟嚴(yán)霽和遲之陽,進(jìn)入后臺。 “你們來了。”剛表演完的不燼木正要離開,uka抬手和他們打了個招呼。 南乙一眼就看到uka腳上的白球鞋,于是徑直朝他走過去,開門見山問道:“你的鞋能借我?guī)追昼妴???/br> uka人都懵了,“啊?” 一旁的程澄看了一眼南乙腳上的皮鞋,疑惑問道:“你不是有鞋嗎?” 來不及多解釋,南乙又問了一遍:“可以嗎?” 看出他的緊迫,uka二話沒說直接脫下來,和南乙互換了鞋,然后看著他離開。 “恒刻的服裝不是統(tǒng)一的西服和皮鞋嗎?怎么換了?”程澄望著他們的背影,摸不著頭腦。 uka也搖了搖頭,“南乙的外套也沒穿了,可能是臨時有變故吧。” [樂隊準(zhǔn)備,還有兩分鐘上臺。] 臺前傳來公共廣播的聲音,觀眾投票全部結(jié)束,不燼木的專業(yè)評委打分也被播報出來。 他們和碎蛇一樣,也是九百分。 遲之陽走在最前面,也最快停在后臺幕布后。他緊張得喘不過氣,耳返里嘈雜又混亂,所有聲音嗡嗡重疊著,很難受。他干脆扯掉耳返,深呼吸試圖讓自己緩過勁來。 就在這時,一雙干燥寬大的手忽然伸了過來,輕柔地覆在他的耳朵上。 遲之陽愣愣地抬眼,視線對上站在自己面前的嚴(yán)霽,他就這樣捂住了他的耳朵,好像捧住了他的臉。 他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我搜到說這樣可以暫時性緩解,試一試?”嚴(yán)霽的手稍稍下滑了些,拇指和食指按揉著外耳廓力道不重,和他的聲音一樣溫和。 “有效嗎?” 不知為何,遲之陽有些靈魂出竅,仿佛突然間遁入水中,咕嚕咕嚕,一切嘈雜的聲音都被隔絕在外,水底只有心跳在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