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那個手機(jī)壞了找不?到聊天記錄，但?之前?他用電腦登賬號，消息漫游是有記錄保存的。也就是手機(jī)壞掉的頭一天，自己在父親家里登錄了陌生電腦，把?自己電腦上的賬號擠掉，導(dǎo)致那兩?天的記錄找不?到。

    可除了那兩?天，這幾年的記錄應(yīng)該都有。

    他搜索張湛，點(diǎn)開聊天頁面一直往上翻。

    他和張湛的聊天記錄很?少，更?多的是視頻通話，沒翻幾下就到了最上面。

    最遠(yuǎn)的一條消息，是那天自己給張湛拍照片，說背包到了。

    他滑動鼠標(biāo)接著往上。

    代表刷新的小圓圈幽幽轉(zhuǎn)著，許言俞緊緊盯著那個小圓圈，好像等待揭秘的讀者，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終于?，小圓圈消失。

    張湛剛剛那么平靜的告訴他，他們沒有聊過天。

    但?電腦上，他和張湛過去的聊天記錄已經(jīng)彈出來了。

    第一條是張湛的“我是張湛”

    系統(tǒng)提示這是打?招呼內(nèi)容。

    接下來是自己的“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yàn)證請求，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系統(tǒng)消息。

    然后張湛給自己發(fā)了個紅包。

    自己沒收。

    之后就沒有別的消息了。

    許言俞仔細(xì)看這少得可憐的消息，恨不?得把?腦袋伸進(jìn)屏幕里看出更?多蛛絲馬跡。

    張湛為什么給自己轉(zhuǎn)賬？這筆錢一定有個前?因后果吧？

    但?他沒印象，那筆轉(zhuǎn)賬過期太久什么都看不?出來。

    他記住張湛加自己好友的那天。

    是初二上學(xué)?期的圣誕節(jié)。

    他沒有氣餒，點(diǎn)開許久沒用的企鵝，搜索張湛，上翻聊天記錄。

    太久沒登企鵝，他刷新了很?久才刷出些過去的聊天記錄。

    上學(xué)?期十一月，系統(tǒng)提示自己和張湛已經(jīng)是好友。

    張湛發(fā)消息說“我是張湛”

    自己回了條“許言俞”

    再就是十天后，自己詢問張湛物理競賽報(bào)名表是不?是交到他那里。

    張湛說交給他他一起拿給班主任。

    但?隔了一天又告訴自己報(bào)名表里有個地方填錯了，他幫自己打?印了報(bào)名表填了正確的信息，自己明天再給他張一寸白底照片。

    以后零零碎碎聊過一些，大概三五天發(fā)一次消息，說的都是學(xué)?校的事情，似乎也看不?出什么。

    其中有一次，自己問他面包在哪兒買的。

    張湛給了自己一個蛋糕店名稱，后面細(xì)心附上地址。

    許言俞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有沒有去找這家店，也不?記得自己那時候有什么特?別愛吃的蛋糕。他在美團(tuán)上搜了搜，沒找到這個蛋糕店。又點(diǎn)開地圖搜索地址，那里現(xiàn)在是一家麻辣燙店。

    似乎沒有一點(diǎn)有用的信息，聊天記錄也算不?上多。

    但?對?許言俞來說，這些記錄已經(jīng)不?算少了。

    他隨便從初中同?學(xué)?這一好友分組里找了個人，點(diǎn)開和對?方的聊天記錄，基本?上除了第一天加上時的自我介紹，都沒有別的對?話。還有些是后面問過自己什么，但?自己沒回。

    所以其實(shí)相較來說，自己和張湛在初中時，有聯(lián)系。

    甚至對?自己來說，算是很?多的聯(lián)系。

    只是自己不?記得了。

    可張湛記得，他剛剛為什么說沒有？

    許言俞異常不?滿，隨便截了張過去的圖片，發(fā)給張湛：“這不?是聊過嗎，你為什么說沒有?！?/br>
    他以為張湛這時候在學(xué)?校，應(yīng)該在好好好學(xué)?習(xí)沒時間看手機(jī)，要過很?久才能看到并回復(fù)。

    沒想到下一刻，張湛的狀態(tài)就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

    他揣著胳膊看屏幕，想看張湛怎么解釋他的欺騙隱瞞。

    電腦上彈出新消息。

    張湛：“你不?記得，就和沒有沒區(qū)別?！?/br>
    許言俞一頓。

    偏偏他沒有分辯的余地，因?yàn)樗_實(shí)不?記得。

    他都不?記得，好像也沒有資格去指責(zé)張湛的隱瞞。

    張湛又問：“你找到之前?的聊天記錄了？”

    “大部分，手機(jī)壞掉的那幾天找不?到了?！?/br>
    許言俞想到什么，問，“那幾天你發(fā)消息給我了？”

    張湛：“沒?！?/br>
    “是真沒有，還是因?yàn)槲也?記得，所以覺得和沒有沒什么區(qū)別？”

    張湛：“不?重要了?！?/br>
    這怎么會不?重要？

    也或許不?重要吧，但?今天自己真的很?想知道。

    許言俞忍氣吞聲說違心話：“萬一我記得呢?！?/br>
    張湛：“初二的同?學(xué)?，你還記得幾個？”

    記得一個。

    那個自己想要和他做朋友，但?后來找不?到了，記不?清臉也不?記得名字的人。

    對?他們正常人來說，不?記得臉也不?記得名字，就是不?記得。

    許言俞不?想再把?這個人說出來，讓張湛覺得自己不?記得。

    他絞盡腦汁繼續(xù)想，不?確定：“有個女生，名字里有帶顏色的字，總考第一?！?/br>
    “她叫魏綠柏?！?/br>
    張湛告訴他，“她也喜歡你?！?/br>
    許言俞被這句話劈頭砸懵了：“？”

    “每次考試前?她都會找你，和你打?賭誰會考第一。一開始是爭第一，后來那學(xué)?期末，你為了送受傷的人去醫(yī)院，缺考了。她才意識到她喜歡你。后來她和你表白過，但?你現(xiàn)在只記得她總考第一，甚至記不?清她的名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