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世紀(jì)村居 第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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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側(cè)臉看他瀾不驚的神色,不由失笑:“我怎么覺得, 這些事情的背后,總有一道令人琢磨不透的影子呢?” “密信, 告密,侯爵落水之后又是被誰救走了?” 安妮嚴(yán)肅起來,每當(dāng)這個時候, 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洞察力,斯特蘭奇知道自己有任何的疑點都會被洞察到, 在她面前,隱瞞事實是一件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是杜洛夏夫人。” 于是他實話實說道。 “他們的關(guān)系十分復(fù)雜,這些我并不算清楚,但你可以放心, 侯爵沒有生命危險?!?/br> 安妮的猜測落定,她覺得心里有數(shù)了些, 并未繼續(xù)追問,“那就好。” “女公爵那里,暫時還不能告訴她,侯爵總有一天會回到王都的?!彼固靥m奇說道,他認(rèn)為女公爵無論是知道了哪種真相,都會造成不好收場的后果,遠(yuǎn)在王都的她,即將就要與王孫完成訂婚儀式。 當(dāng)一個人知道自己從小依賴的夫家對她完全只有徹底的算計,就連親人的命都不放過,恐怕很難不會崩潰。 船舶順著河流逆流而上,借船回的兩個男爵在啟程一周后紛紛下船,緹雅將空出來的船艙灑掃一遍,布置了新的家具,留了幾間房給即將從蘭鐸上船的夫人和小姐居住。 伯爵即將前往阿倫蓋完婚,她的meimei和母親自然也是要去的,女伯爵的家族沒什么人,可她的地位卻不輕,婚禮前后,少不了有貴族要與她們結(jié)交,安妮的意思,是要培養(yǎng)鍛煉小妹的社交能力,她打算利用在的這段日子敲定打造新城的計劃,至于迎來送往的任務(wù)總得有人接下。 蘭鐸,伊莎貝拉早就收拾好了三車行李等在港灣,她這一行人還不少,不算是雜役,光是城堡守衛(wèi),侍女,還有一路上男爵們自行派人護(hù)送的,派頭比安妮也沒有小的。 畢竟安妮長久的不在,要拍馬屁也找不著人,只能從她們身上下手了。 運河工程還有半年時間才能結(jié)束,雖然不能造丁戈那樣的深水良港,但對魯爾普郡來說也是一個機遇。 伊莎貝拉與瑪利婭即將上船,安妮一掃在王都的陰翳。 行船打算在蘭鐸港,補給飲水,采購蔬果,替補船員,又放了一艘船在蘭鐸,將上面從王都和迦南采購的東西運到默沙威堡。 如今已經(jīng)是初冬了,每天早上起來,甲板上都結(jié)著一層薄薄白霜,安妮命人熬煮了許多的紅糖熱姜湯,分發(fā)給剩下兩艘船上的人。 紅糖價貴,日日這么發(fā),就連緹雅都看不下去,每天都謹(jǐn)慎地詢問過后才去辦。 伊莎貝拉的東西先搬上了船,又過了半日,她才與瑪利婭從居下榻的地方挪到船上。 安妮起了個大早,隔著很遠(yuǎn)就瞧見她們了,瑪利婭的腿腳不便,坐著工匠造的輪椅,搭了許多木板才推進(jìn)船艙。 因為風(fēng)俗斯特蘭奇需要避諱,所以他住在另一艘船上,要等到了目的地,在宴上再正式與她們見面。 伊莎貝拉與瑪利婭心知肚明,這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畢竟她們知道安妮背后沒有家族,也沒有高貴的血統(tǒng),她只是權(quán)利的棋子,嫁給一個貴族是建立根基最好的方式。 伊莎貝拉沒有提起這件事,她上了船,安置好了需要休息的瑪利婭,與安妮在船頭看著仆人分發(fā)紅糖姜水。 “......迦寧在哪?好玩嗎?我聽漢姆說那里的人都是黑眼睛,那公主嫁過去了生育的孩子會是什么模樣?” 商人也有混血的,但語言不通的國家很少有人通婚,特別還隔著這么遠(yuǎn),安妮與伊莎貝拉閑聊,說了自己在王都和南方的見聞,她隱去了救駕受傷的過程,只說了些好玩的。 “這個我也不能知道,興許我這輩子都不會去迦寧第二次了,來回算算要兩三個月的時間,實在太遠(yuǎn)了?!?/br> 說了一會兒話,安妮又將伊莎貝拉推進(jìn)她的艙房里,小小的一間房里,桌上地下擺滿了盒子,侍女們一件件打開,這都是安妮在各地搜刮來的玩意兒。 她在迦寧做了幾套衣裳,有類似緙絲的面料,花紋繁復(fù),伊莎貝拉喜歡的都不愿意松開,桌上的木匣子里,還有迦寧王太后贈的首飾,有累金的釵,鑲寶的簪,玉項圈,還有整整一盒的雙面繡手帕。 “這么多東西,都是人家送你的?”伊莎貝拉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她實在不敢想,安妮在外頭得多受器重,人家才舍得送這些在西陸昂貴無比的禮物。 不過,伊莎貝拉又有些惶恐,她是苦出身,前幾年也還在耕地織布,她知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安妮能有這樣的本事,無非是在外面也吃了不少的苦頭,費了不少的心力。 她的鼻子一酸,轉(zhuǎn)身摟著安妮不松手,安妮實在是受不了了,擰著她的耳朵把人撈開。 “我將默沙威那間特麗農(nóng)花園交給你,也有了小半年的時間,現(xiàn)在情況如何了?” 說到正經(jīng)事兒,伊莎貝拉又恢復(fù)了正常,她笑嘻嘻地說道:“起初還不太上手,后頭客人多了,運作的很順利,現(xiàn)在嘛,每個月少說也有六七百個銀幣的流水,你總是叫我讓利,別搶其他商人的生意,我也照做了,每天只接待限定的客人?!?/br> 伊莎貝拉其實不太懂安妮辦事的準(zhǔn)則,說釀酒,辦旅店,又做船運,造紙坊,可她卻總是一點也不防備下頭用的人,凡事都將就讓利,好像目的只是為了創(chuàng)造就業(yè)崗位,而并不是收益。 甚至有特麗農(nóng)花園的廚子辭工后自己出去單干,安妮還吩咐那些管事的人,結(jié)算時多給她們一個月的工錢,甚至可以借錢給她們開店或做營生。 伊莎貝拉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她有這個疑問,又被擰了耳朵。 “你可想想,你jiejie我如今不是商人,我是伯爵,是領(lǐng)主?!?/br> 伊莎貝拉捂著耳朵離她遠(yuǎn)了一些,嘟嘟囔囔:“領(lǐng)主怎么了,我瞧著別的領(lǐng)主都不給農(nóng)奴算工錢,大家都這樣呀?!?/br> 安妮笑一笑,高深莫測道:“我出去一趟,收回來的東西抵得上領(lǐng)地里三四年的產(chǎn)出,你以為,這說明錢財是什么樣的東西?” 伊莎貝拉往柔軟的沙發(fā)上一躺:“錢嘛,銅幣,銀幣,金幣嘍?!?/br> “對,也不全對?!卑材萦值溃骸白錾倘?,謀的是利潤,蠅頭小利而已,讓讓也無妨?!?/br> 伊莎貝拉這就不解了,“那工坊和畜牧場呢?為什么又要讓那些男爵和騎士們參與?” “伊莎貝拉,你種過菜的,想要收獲瓜果,總要先播種,我叫他們參與了協(xié)助工坊和畜牧場,也是為了讓利給他們,他們對我有利可圖,自然順服恭敬我,按照我的安排來做事,富裕了他們,也就是富裕了領(lǐng)地,當(dāng)貧瘠之地的領(lǐng)主與當(dāng)富裕之地的領(lǐng)主,在外界的權(quán)勢上,那可是兩碼事?!?/br> “這一切,都只在權(quán)利?”伊莎貝拉仔細(xì)琢磨了一會兒,其實在領(lǐng)地里她接受任何生意,別人都會因為她是領(lǐng)主的meimei而趨之若鶩。 這也算得上權(quán)利所帶來的錢。 安妮在外頭,算是王儲的心腹,又是新貴,她的領(lǐng)地漸漸富庶,船舶往來熱鬧,人家都瞧在眼里,更是愿意結(jié)交她。 若是沾上這些,那錢財豈不是就像魚兒渴水一樣,無需她再去費心經(jīng)營,自然就送到了她的面前? 伊莎貝拉樂了,“照這樣說,國王豈不是最厲害的商人了?畢竟他可是能管著全國的領(lǐng)主?!?/br> 安妮點頭,“說起領(lǐng)主,等到了阿倫蓋,我有些公務(wù)要忙,你得幫我接見其他貴族,至少得記住人家的長相和名字,還要幫我準(zhǔn)備婚禮儀式,若是能辦好這些事情,人家也會相信你的能力?!?/br> “好??!我說你怎么要給我這些東西,又是絲綢,又是金銀的?!币辽惱纯叹彺笞?,她起身在屋子里打轉(zhuǎn)。 “原來是為了讓我辦事,真是令人傷心了,天上果然沒有掉餡餅的事情,我早該知道從你手里拿點東西都是有代價的......” 安妮樂了半晌,又追加了一些精美瓷器,伊莎貝拉總算才松口答應(yīng)。 隨后,侍女們就搬來了一卷卷沒有裝裱的油畫,上面皆是臨摹的人像,這其實是斯特蘭奇送來的,主要幾個大貴族的核心成員。 “喏,都在上面了。”安妮捧著臉,陪著伊莎貝拉如臨大敵的一卷卷打開。 第80章 鹽湖 母女三人會在到達(dá)丁戈后與喬治匯合, 伊莎貝拉與瑪利婭會在丁戈生活幾天,在這期間,安妮會帶著自己的手下前往阿倫蓋處理婚禮事務(wù)。 漢姆和斯蒂文, 以及他兒子亞當(dāng)在一處鹽場盤完稅, 北方的初冬已經(jīng)寒冷無比,他們父子倆皆穿著厚厚的毛呢斗篷,脖子上圍了一圈狐裘,漢姆的手上夾著煙卷, 他在岸上瞇著眼眺望河面,亞當(dāng)嫌棄外面冷,拿了吃的又鉆回帳篷。 “大人!領(lǐng)主的船不到中午就會經(jīng)過了?!笔窒聹?zhǔn)備了幾只小船,等領(lǐng)主的大船抵達(dá)之后, 一行人就要乘小船渡江上大船。 漢姆點了點頭,河邊的帳篷堆著營火, 他看著太陽的影子,打算過一會兒將兒子亞當(dāng)喊出來, 還有躺在帳篷里補覺的治安官斯蒂文。 自打安妮成為伯爵級別的領(lǐng)主之后,漢姆與斯蒂文就要前去魯爾普郡另外五個鎮(zhèn)公務(wù),清點耕地, 人口和稅收,與當(dāng)?shù)氐哪芯艉万T士們交際, 漢姆作為一個審計工作者,他幾乎每年都在出差的路上。 每當(dāng)覺得辛苦的時候,漢姆迎面吹拂著北方冰冷的寒風(fēng),總會想起曾經(jīng)在店里賣酒算賬的日子。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jīng)還清了欠債, 能每天在鎮(zhèn)上買一條熏好的培根回家,就已經(jīng)算得上很好了。 漢姆從未想過, 自己會隨著老板的步步高升而雞犬升天,弄到現(xiàn)在他出行連旅店都不敢隨便住,只能帶著一班手下,將吃喝拉撒的東西都準(zhǔn)備好,隨地扎營,不給任何人透露行蹤。 他遙記得,最初開始審稅賬時,那些男爵騎士們,個個都邀請他去府上住。 住一住也就算了,但凡漢姆稍有不慎,衣袋里總會被塞上滿滿的錢幣,他們要賄賂他,這事兒要是讓領(lǐng)主知道了還得了。 后來漢姆叫手下準(zhǔn)備了帳篷,他不再往小領(lǐng)主的家里住,他們又開始打聽他的行蹤。 因為審賬這事兒需要隨機,還得保密不透風(fēng),最初漢姆不管在哪里扎營,最會有人小領(lǐng)主察覺,帶著雞鴨魚rou珍饈美味來跟他打招呼。 送些吃食也就罷了,直到一次漢姆從鴿子里吃出金戒子,還有一次吃出巴豆的。 他又開始嚴(yán)命手下,不允許接受小領(lǐng)主送來的任何食物,吃喝都自己準(zhǔn)備。 那么,條件就一天比一天艱苦起來了。 手下們從缸子里取出腌制的火腿rou,配上一些干酪和又酸又硬的面包,就是他們的早餐了。 一行人中,斯蒂文名義上的地位最高,他是治安官,手下們?nèi)×俗钴浀囊粔K白面包給他烤在爐子邊上,等斯蒂文從帳篷里出來,他理了理衣衫,甚至從口袋里掏出梳子整了整發(fā)型,斯蒂文瞧見漢姆坐在營火邊,走過去,從仆人手里取了燙溫的酒。 “怎么?瑪麗還沒到?”斯蒂文問。 瑪麗要當(dāng)面匯報運河工程上的事情,她今日也與他們約好了是要一道上船的,只是不知道被什么絆住了腳,這時候還不見影子。 或許都是跟著安妮坐船從丁戈來的班底,他們互相之間上下級分別幾乎瞧不出來。 漢姆搖搖頭:“這哪知道,不過瑪麗不是一個耽擱事情的人?!?/br> 斯蒂文在火邊坐下,他烤了烤手指,這么冷的天,河風(fēng)將營火吹的左右擺動,背后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二人回頭看去。 只見穿著甲胄騎裝的瑪麗從馬背上翻下來,她腳下生風(fēng),長辮子隨著步子回蕩,她的身后全是穿著甲胄,頭戴面罩,頭發(fā)或盤或是辮子的健壯婦女,也都騎著馬匹,馬上馱著賬本。 這些健壯的婦女有數(shù)十個,都是瑪麗這一路搜羅來的,因為她是未婚的女治安官,用男人總是多有不便,可瑪麗好歹是個治安官,怎么能委屈自己遷就別人,于是她就干脆不用男性下屬了,專門挑選了身體強壯,能夠數(shù)數(shù)認(rèn)字,會騎馬,力氣大的婦女或老姑娘作隨從。 盡管下面的人對此多有看法,但誰不知道,瑪麗是領(lǐng)主的心腹,她跟領(lǐng)主自小相識,算得上是密友,除非領(lǐng)主倒了,否則誰也動不了她。 就算是底下的人議論紛紛,說她是女巫要把她架在火把上燒了,也只敢私底下寫匿名信給神父控訴而已,真對治安官不敬,是要去監(jiān)獄里跟老鼠搶飯吃的。 那些神父們也是會看眼色的,就例如今天,瑪麗抓到一個騎士吃了病死的勞工的空餉,在當(dāng)?shù)氐拇迩f教堂審判,神父們對她按照法律給這騎士處絞刑的作法一聲不吭,即使這個騎士的家里人出了錢求情,即使這是大多數(shù)小領(lǐng)主都會干的事情。 瑪麗在營火邊上,與斯蒂文以及漢姆說了這件事情。 “因為要處理這樣的事情,所以這才來晚了一些?!爆旣惔掖业赝炖锶藥卓诨鹜?。 漢姆聽聞感覺稀松平常,瑪麗的名聲在外,她沒少干這樣的事,就連隔壁幾個郡的貴族都知道她的脾氣烈,就象是女伯爵身邊呲著獠牙的惡犬。 “好吧,遇上你算他倒霉?!彼沟傥穆柭柤?,他雖然也是治安官,但與瑪麗并不是同一種辦事風(fēng)格。 他轉(zhuǎn)動著手上的戒指對瑪麗說道:“帳篷里有可以更換的衣裳,還有熱水可以用。” 瑪麗聞言,趕緊起身鉆進(jìn)帳篷里。 漢姆瞥見斯蒂文手上的東西,搖了搖頭:“我可不敢收什克特男爵的東西,勸你也別收,萬一伯爵對此有意見怎么辦?” 斯蒂文沒說話,他的面中帶笑:“誰說這是什么男爵送的,上頭又沒寫名字,我手上的就是我的東西了?!?/br> 話鋒一轉(zhuǎn),斯蒂文又忽然面露嚴(yán)肅道:“你也知道,什克特鎮(zhèn)說是一個鎮(zhèn)子,實際上光是那帕勒都占據(jù)了全鎮(zhèn)九成的面積,鎮(zhèn)上的所有騎士也好,農(nóng)奴和自耕農(nóng),幾乎都是鹽場的勞工,他們只能靠著鹽場謀生?!?/br> “什克特男爵,也就是昂爾林家族世代繼承的職位而已,他們自然是會擰成一股繩幫著什克特男爵隱瞞人口和產(chǎn)量,那些藏私起來的鹽可價值不菲。” “你說,如果我不偷偷收了這些東西,叫他們放松警惕,我們就算是再查十次,恐怕也不會查出什么有用的東西。” “你覺得領(lǐng)主會想聽到我們告訴她,我們覺得此地有異常,但是查了查還是一無所獲嗎?” 漢姆若有所思,他還以為斯蒂文偷偷收了賄賂,真是想在領(lǐng)主面前做老好人,為他們的異樣打掩護(hù)。 “況且,誰說我就收了這么點兒東西?”斯蒂文招了招手,他叫來一個隨從,耳語幾句,隨從就從斯蒂文的行李里拿出來一只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