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呢？”

    “反正死不了?！?/br>
    “……”

    要剝離一半的血脈，怎么想都會損傷根基，陸言怎么可能答應(yīng)？

    “不行，如果這個‘一輩子’是需要靠你犧牲獲得，我寧愿不要。”

    陸言眉頭緊鎖，從十九懷里站了起來。

    “這事別再說了，我會去問問館主，有沒有其他辦法。”

    比如，有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人類的壽命變長。如果需要的話，她也可以變成妖。

    “怎么？jiejie心疼我？”

    十九瞇起眼睛，似笑非笑地仰頭看著嚴(yán)肅的陸言，明知故問道。

    看到她這副樣子，陸言無語，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說呢？”

    “我也一樣啊?！?/br>
    十九嘆了口氣，起身抱住陸言，在她耳邊輕聲道。

    “jiejie，你要是出事，我也會心疼的啊。比自己受傷還疼?！?/br>
    十九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努力將自己的想法表達(dá)了出來。

    “所以……我不會再拿自己的身體不當(dāng)回事了，你也不要再有這種想法了。咱們互相扶持、互相保護(hù)，好不好？”

    “！”

    這一刻，陸言微睜雙眸，豁然開朗。她們二人對彼此的感情是一樣的，感受也是一樣的，都將對方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如果真的不想讓對方傷心，就要努力保護(hù)好自己。剛剛，是她因為一直以來對壽數(shù)不等的過分在意鉆了牛角尖，竟然不知不覺也有了類似十九以前那樣“為了對方好而拼命”的想法，明明她也知道這樣會讓對方多難受。

    “好，我答應(yīng)你?！?/br>
    真沒想到，十九平時看起來呆呆的，又很莽撞，但對她們這段關(guān)系，倒是看得比她通透，也比她想得多。十九對她們的未來有在認(rèn)真考慮和維護(hù)，這讓她感覺十分安心。

    不過……看來小貓崽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咬得自己嘴都腫了還不算完，竟然都開始套路她了。

    “所以，你剛剛是故意那么說的？生氣啦？”

    “嗯，哄不好的那種?！?/br>
    十九把臉埋進(jìn)陸言的頸間，悶悶地說道。

    見陸言居然也不考慮自己的生命了，她是真被嚇得不輕，瞬間打通任督二脈，明白了之前陸言擔(dān)心的感受，并想要將這個感受告訴她，讓兩人以后不會再犯這種讓對方提心吊膽的錯誤。

    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成功傳達(dá)到了。

    不過，她還是委屈，需要jiejie哄！

    “那你告訴我，怎么才能哄好你?！?/br>
    陸言對十九向來耐心，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十九生氣的原因，自己也在反省了，那就要把難得鬧別扭的小貓徹底哄好。

    “要jiejie發(fā)誓?！?/br>
    “什么誓？”

    陸言輕輕順著十九的長發(fā)，柔聲問道。

    “我不要一輩子，我要永遠(yuǎn)。jiejie的每一世都是屬于我的，你發(fā)誓?！?/br>
    “小小年紀(jì)，占有欲這么重?！?/br>
    聽了她的話，陸言啞然失笑。雙手捧住十九的臉頰，踮起腳尖，在她額頭落下一吻，然后露出狡黠的目光，向她伸出小拇指。

    “巧了，我也是。我發(fā)誓，不管轉(zhuǎn)生幾世，都會與你再續(xù)前緣。當(dāng)然，你也是屬于我的，就算中間煩了，也不能把我丟下。”

    “嗯，我是jiejie的?！?/br>
    十九隔著衣服，握住胸前刻著名字的玉牌，紛亂的心情終于安定下來。她伸出另一只手的小指勾住陸言的小指，然后低頭輕吻陸言依舊的紅艷唇瓣，不帶一點欲念。

    新的契約，已成。

    十九再也不掩飾自己溢出的愛意，用熾熱的目光看著陸言，以二人勾起的小指為軸，手腕翻轉(zhuǎn)，將手指一一插入陸言的指縫，與她十指交握。

    “海風(fēng)吹太久了，回去吧，jiejie?！?/br>
    “嗯。”

    ◇◆◇

    兩人離開海邊后，又回到了城中閑逛，不知不覺走到了一條專門賣各種美食的街肆，好不熱鬧。

    十九突然想起什么，鉆進(jìn)幾家糕點鋪一通掃蕩，最后抱著半人高的“戰(zhàn)利品”跑回陸言面前獻(xiàn)寶。

    “jiejie，上次在南陵城走得急，沒來得及買說好的糕點。聽說東淵城的也不錯，jiejie先吃著，之前那份等下次去南陵城我再補(bǔ)上?！?/br>
    “好啊，其實只要是你送的，什么糕點都無所謂，我都喜歡?！?/br>
    沒想到她還記得之前約定的糕點，陸言心中柔軟下來，隨手從糕點“小山”上拿了一包，又摸了摸十九的頭發(fā)。

    “這么多一下也吃不完，我先拿一點，剩下的放你那兒?！?/br>
    “好~”

    十九甜甜地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找個地方將這堆擋視線的東西處理一下，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就撞上了“一堵墻”。

    要不是十九反應(yīng)快，第一時間將搖搖欲墜的“小山”穩(wěn)了下來，這些剛買的糕點就要遭殃了。

    “什么東西？”

    十九視線越過糕點堆向前看去，發(fā)現(xiàn)一個比她高了一頭的肌rou壯漢正對她怒目而視。

    壯漢也看到了她，眼睛一瞪，張嘴就罵。

    “你是什么人？竟膽敢沖撞……”

    “哎，不必，這位小姐東西拿得太多，難免出意外，沒關(guān)系?！?/br>
    “是，爺?！?/br>
    就在壯漢打算興師問罪的時候，旁邊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公子叫住了他。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壯漢立馬低下頭，唯唯諾諾地閉上嘴，退至公子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