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看過了這一局，對嗎？”

    蘇雪突然想起來這個黑衣少年之前說過的話，他說他在時間的盡頭里看了很多局，那有沒有可能，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自己會死？

    “你要是聽我的話，不要去招惹柳傾城，又怎么會死？你要是聽我的話，不要去找神都的貴人，你又怎么可能給會死呢？你從始至終，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里。你以為自己滄海境的修為，在這座神都城就可以肆無忌憚了是嗎？還是說，你很天真的以為自己不會死在神都城？”

    聽著少年的指責(zé)，蘇雪沉默不語。

    盡管心中有千百句話想要反駁，可那又如何，在現(xiàn)實世界里的蘇雪，已經(jīng)死了！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正如覃舟所言，從踏入神都的一開始，他就一直在強調(diào)死這個字。

    他說，不要輕易窺探天機。

    她的回答是，天機可以斬嗎？

    如今回想起來，多么可笑。

    區(qū)區(qū)一個滄海境的修士，竟然想要斬天，憑什么？

    “你也不用自責(zé)了，現(xiàn)在沒功夫讓你自責(zé)?！?/br>
    少年瞧見蘇雪一蹶不振的樣子，連忙提醒了她。

    蘇雪回過神來，連忙調(diào)整心態(tài)。

    是啊，現(xiàn)在指責(zé)這些已經(jīng)沒有什么用了。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要如何去彌補，如何去挽救。

    “所以我現(xiàn)在到底是……”

    “在現(xiàn)實世界里，你的確已經(jīng)死了，這是神仙也無法改變的事情。”

    少年平淡地說道。

    “不過這里是時間盡頭的世界，在這里，沒有死亡，也沒有過去和未來。所以你算是死了，但又沒徹底死透，畢竟只要你來過時間盡頭的世界，蘇雪這個人就會永遠停滯在這里，我只不過是把你之后的記憶與當(dāng)時你融為一體?！?/br>
    蘇雪慢慢思考著覃舟的話，忽然一個前世的名詞冒了出來，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

    四維空間！

    雖然這個說法還沒有被印證，但基本上可以猜測，人們所生活的三維空間，其實就是時間上在某一刻的投影。所以才會出現(xiàn)相對論等等學(xué)說。

    一旦能夠達到光速，就可以回到過去。

    當(dāng)然，這個過去指的是看到過去的影像，而非實體。

    但是她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是時間的盡頭，這里不存在時間的流逝，所以過去的每一刻，都是永遠停滯的。

    只要覃舟將某一刻的蘇雪從停滯的影像中召喚出來，那么他就可以見到曾經(jīng)的蘇雪。

    這和葉輕塵留下的石碑是同一個道理。

    此時的葉輕塵，只不過是歷史上一段截取的畫面，但因為這里不存在時間流逝，所以那個畫面可以永遠的持續(xù)放映下去，甚至讓他擁有那個時候的思維與實力。

    “你的意思是說，現(xiàn)在的我，其實是剛來到時間盡頭的我，只不過在那之上增加了一些未來的記憶?！?/br>
    “嗯?！?/br>
    覃舟點了點頭，既然蘇雪能明白，那就省了他一番廢話去解釋。

    “如果照你這么說，只要是來過時間盡頭的人，都能永生不死？也就是……長生！”

    在時間的“騙局”里，長生這兩個字無處不在，這不由自主的引導(dǎo)著蘇雪去思考，這或許就是一種長生。

    “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其實，在你蘇醒之前，我也不能保證此時的你，會是個什么東西?！?/br>
    “你就不能換個詞描述嗎？”

    把人比作東西，讓蘇雪微微有點不爽。

    “那，什么怪物？”

    “你……算了。”

    蘇雪果然和這個少年沒有任何共同語言。

    覃舟正視著蘇雪，認真說道：

    “畢竟，讓一個過去的人，突然間擁有了未來的記憶，你覺得這個人還是原來那個人嗎？你應(yīng)該慶幸的是，這段記憶的時間并不長，否則的話，我真的不敢保證你會變成什么樣的怪物……”

    “這……確實如此?！?/br>
    比如一個才活了二十幾歲的人，突然間擁有了幾百歲之后的記憶與思想，那么這個人，是幾百年后的人，還是只活了二十年的人呢？

    誰也不敢保證。

    也許兩個人格會因此沖突，成為所謂的“雙重人格”也說不準(zhǔn)。

    換句話來說，就是神經(jīng)病。

    “對我來說，是一個大膽的嘗試，但對你來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哪怕你真的變成了怪物，那我也無能為力。”

    “說了那么半天，你還是在指責(zé)我?！?/br>
    “算是吧……”

    少年摸了摸鼻尖，一個不聽話的豬隊友，確實很令人頭疼。

    “不對，你怎么會擁有我離開之后那幾天的記憶？”

    蘇雪突然追問道。

    雖然覃舟所說的這個方法，在理論上是行得通的，但是有一個核心的地方他沒解釋，記憶應(yīng)該是與生俱來的，怎么可能會交到他人的手里？

    除非覃舟能把未來所有的影像都塞進一個小瓶子里，再給過去的她灌進去？

    這不太可能吧……

    “關(guān)于這一點，你應(yīng)該感到慶幸。因為這其中少了一步，你都不可能再見到我了?！瘪蹧]有嬉皮笑臉，而是很認真的在解釋。

    “首先，你承了我的因果，我們的宿命，在冥冥之中是有聯(lián)系的。第二，你在不良井的時候曾經(jīng)打了我一拳，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