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臨淵早就忘了他系統(tǒng)的身份，隨口道，“看過。”

    溫元柒轉(zhuǎn)過頭，驚訝地看著一片虛空，“你是人工智能，怎么看煙花呀，是其他宿主叫你一起嗎？”

    謝臨淵頓了頓，說道：“沒，你是第一個?！?/br>
    溫元柒故意開玩笑，“感受到了嘛，就我對你最好！”

    謝臨淵知道他是什么性格，懶得理會，但溫元柒目光灼灼，非要等一個答案，他只能敷衍回應(yīng)：“感受到了?！?/br>
    溫元柒用鼻子哼哼了兩聲，這才放過了他。

    謝臨淵清楚溫元柒把他叫出來，是因為他閑得無聊，需要人陪伴，而不是覺得這是人工智能缺失的一段經(jīng)歷，想要補全它。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謝臨淵從來追求效率，這對他來說是浪費時間，但并沒有想象中的漫長。

    一朵朵煙花在夜空中炸開，夜空是最好的幕布，記錄下了每一個絢爛的瞬間，從天空中流逝的煙花，最后落進了溫元柒的眸子里，點亮了他的世界。

    這確實是個很好的觀看地點，兩人坐在長排椅上，仿佛伸手就能觸碰到夜空，漫天的煙花把它們襯得十分渺小，緊緊地包圍在其中，溫元柒習(xí)慣性地分享好心情，“你看左邊這個，形狀好特別，還有他旁邊那個，像不像一朵繡球花？”

    謝臨淵也仰頭看著煙花，心情并沒有太大的起伏，但也并不排斥，偶爾回應(yīng)，“嗯?！?/br>
    煙花雨下了十分鐘就停了，溫元柒意猶未盡，“怎么就只有這么一點，剛剛光顧著看了，忘了拍照?！?/br>
    他不怎么抱希望地問道：“統(tǒng)，你有沒有拍照？”

    “沒有，”謝臨淵不解，“我怎么拍？”

    溫元柒小聲嘟囔，“我以為你們?nèi)斯ぶ悄茏詭в涗浤Ｊ侥??！?/br>
    謝臨淵淡淡提醒：“我是商戰(zhàn)系統(tǒng)，這跟商戰(zhàn)有關(guān)系嗎？”

    “當(dāng)然有關(guān)系了！”溫元柒并不是在強詞奪理，真誠地說道，“你看完之后心情不就變好了嗎?！?/br>
    “心情？”

    “對呀，你之前不是因為心情不好，才上線的時間比較短嗎，我特意叫你來看煙花，美麗的東西對調(diào)節(jié)心情都很有用的，只是不知道你們……”

    溫元柒頓了頓，好奇地問道，“人工智能也有心情嗎？”

    謝臨淵當(dāng)時這么說，只是在暗示溫元柒，沒想到溫元柒信以為真，過了這么久還記得

    “所以你叫我上線，并不是想讓我陪著你，而是想讓我心情變好一些？”

    溫元柒仰頭看著夜空。白凈的臉蛋在月光下有種玉瓷般的質(zhì)感，明明沒有燈光照亮，眸子卻比滿天的繁星還要亮，“陪伴和想讓你心情好并不沖突，你也算我的一個朋友吧，你心情好，我也會跟著開心……這對你們?nèi)斯ぶ悄苁遣皇翘珡?fù)雜了，無法理解人類的感情，不對，你還會情緒不好，情緒不好是種病毒或者是系統(tǒng)故障嗎？”

    溫元柒的追問讓謝臨淵招架不住，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好在溫元柒也不在意，兩人沉默又靜謐地并肩坐著。

    謝臨淵從來沒有見過溫元柒這種性格的人，或者說他所在的圈子容不下這樣純粹的心靈。

    他也一向是只在乎對自己有用的人士，他幫溫元柒輔導(dǎo)功課，幫他商戰(zhàn)，陪他看煙花，只是浪費時間，但他從一開始的排斥，漸漸轉(zhuǎn)變了。

    謝臨淵突然有些茫然，他現(xiàn)在為什么要陪著溫元柒看星星呢，這有什么意義，這對他有什么用？

    他下意識轉(zhuǎn)頭去看溫元柒，溫元柒卻微垂著眼睛，先一步朝他倒來。

    謝臨淵下意識伸出手，托著溫元柒的下巴，想幫他穩(wěn)住身形，但忘了他現(xiàn)在沒有實體，溫元柒在他的目光下歪倒在了椅子上，額頭重重地磕到了邊緣。

    溫元柒剛在打盹，困的一秒鐘失去了意識，現(xiàn)在完全清醒了，捂著額頭坐了起來。

    謝臨淵突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溫元柒之前補習(xí)時也困得額頭撞到了桌子，但那次他只是平靜地看著，并沒有伸手去扶。

    謝臨淵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卻不清楚其中的緣由，更加茫然了。

    溫元柒哪能想著人工系統(tǒng)背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有如此強烈的情緒起伏，他并沒有怪謝臨淵沒有扶他，揉著頭倒吸了幾口涼氣，從頭痛中緩過來后，毫不在意地招招手。

    “太冷了，我先回去了，你也下線吧。”

    “再等一會?！?/br>
    溫元柒眨了眨眼，以往系統(tǒng)都是迫不及待地下線，今天怎么肯多陪會兒他了？

    第36章

    系統(tǒng)沒有下線，但也沒有再主動開口，溫元柒覺得奇怪，想不通原因。

    還有一人一統(tǒng)相處了這么久，在他心目中系統(tǒng)十分冷淡，生氣了也不愿意表現(xiàn)出來，但同時很細致也很耐心，是個良師益友，有這樣一個系統(tǒng)輔助他進行商戰(zhàn)，溫元柒很安心。

    他現(xiàn)在卻搞不清楚系統(tǒng)的態(tài)度，再加上之前系統(tǒng)曾經(jīng)說過他心情不好……溫元柒腦海中蹦出一個新的點子，所有的線頭都接上了。

    啊，系統(tǒng)在轉(zhuǎn)變性格，模仿人類才會有情緒問題，才會顯得比較割裂，嘖嘖嘖，現(xiàn)在的人工智能都已經(jīng)這么高端了嗎！

    溫元柒越發(fā)覺得系統(tǒng)像是一個朋友了。

    他們一起安靜地坐電梯下樓，回到辦公室后溫元柒看著還在忙個不停的電腦，在心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