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鷗外：“……”

    你說是就是吧。

    監(jiān)控播放完畢，森鷗外故作無意地補(bǔ)充了一句：“我剛才調(diào)查了一下，「荒霸吐」是早于日本神話的上古之神。”

    他很好奇，自稱神明的新任首領(lǐng)會有何反應(yīng)？

    “嗯，我知道，荒吐神嘛，論資歷確實(shí)比我還久遠(yuǎn)?！鄙駥m寺千夜淡然地把平板塞給森鷗外，鳶尾花般的紫眸看向那片被燃盡的廢墟。

    片刻后，他收回視線：“假的。沒有神明的特殊香味，說明不是神明。沒有咒力殘穢，說明不是假想咒靈，也不是人類死后變成了咒靈。

    稚嫩的童音冷冷地道出最終結(jié)論——

    “裝神弄鬼的異能力者罷了。”

    面對如此專業(yè)的解釋和詳盡的設(shè)定，森鷗外有些動搖，難道新任首領(lǐng)確實(shí)和神明有關(guān)系？

    不然信念感也太強(qiáng)了吧？

    “神明有香味嗎？”里苑用力嗅了嗅，什么也沒聞到。

    “妖能聞到神明和神器的香味。”神宮寺千夜解釋道。

    里苑面露疑惑：“但你是神明……？”

    “夜斗和我都解釋過這個問題?！鄙駥m寺千夜不打算就此深入下去，滿腦子都是該怎么抓住這個不把法治社會放在眼里的罪魁禍?zhǔn)?，“異能力者有點(diǎn)麻煩，不像咒術(shù)師有殘穢容易追蹤?！?/br>
    思索片刻，他看向森鷗外：“森副部長，老首領(lǐng)火化了嗎？”

    “沒有，只是埋在墳?zāi)估??！?/br>
    “好，你去開棺看看他的尸體還在嗎。”

    “……”

    森鷗外表情一僵，滿腦子都是「我開棺材？真的假的」。

    之前下令解剖老首領(lǐng)的尸體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滿，但硬是被壓了下去，這下連棺材都要挖出來，入土都不得安寧。

    做事太心狠手辣了。

    森鷗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的神宮寺千夜，對他的行事風(fēng)格有了更深入的了解：“我明白了，boss，麻煩您手寫一份開棺許可?！?/br>
    “好?！?/br>
    神宮寺千夜一伸手，里苑就會心地從隨身攜帶的小包包里掏出紙筆和蓋章。

    洋洋灑灑的幾排大字，末尾處署上名字，再蓋上最新定制的港書首領(lǐng)章，他把輕飄飄的紙遞給森鷗外，卻代表著組織內(nèi)部最高命令。

    他不覺得挖老首領(lǐng)的墓地存在不妥之處，為了港書和橫濱的安危，開棺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況且老首領(lǐng)生前害死了那么多人，死后被掘墳不是報應(yīng)嗎？

    又不是giotto的墳，掘就掘了。

    “森副部長，立刻動工?！?/br>
    “明白。”森鷗外接過簡陋的命令文件，“boss，此事發(fā)生得突然，您不在的期間，經(jīng)由我和太宰部長的討論，由太宰部長去調(diào)查真相，您看需要更換人選嗎？”

    “不用?！鄙駥m寺千夜對權(quán)力僅在自己和里苑之下的編輯部部長很是信賴，“但為什么決定是太宰君？我以為他不感興趣?！?/br>
    盡管和太宰治接觸不多，但在他的印象里，那位時刻纏著繃帶的奇怪少年總是時刻要自殺的陰沉模樣，理應(yīng)對工作不感興趣。

    難道他痛改前非決定好好生活了？

    森鷗外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因?yàn)樘撞块L把撰寫書評的工作丟給了我?！?/br>
    在給爛文寫書評面前，連太宰治都破天荒地選擇正常的工作。

    “太宰君果然是一個好孩子?！鄙駥m寺千夜面不改色地說出了驚悚的發(fā)言，“他知道你的成績有進(jìn)步的空間，特意把提升的機(jī)會讓給了你，不擔(dān)心你升職超過他，只求公平競爭?！?/br>
    森鷗外：“……”

    這說的是誰？太宰治嗎？

    ……

    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務(wù)，神宮寺千夜也沒閑著，他領(lǐng)著里苑在橫濱的各個神社造訪了一圈，來證實(shí)自己關(guān)于「荒霸吐」的觀點(diǎn)。

    和他想的一樣，所有神明都不假思索地給出了橫濱沒有「荒霸吐」入駐的結(jié)論。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有位神明透露，八年前鐳缽街的形成是因?yàn)椤富陌酝隆挂l(fā)的爆發(fā)，但這是人類內(nèi)部流傳的小道消息，真假未知。

    離開神社后，里苑不禁感慨：“好方便的情報渠道?！?/br>
    由于神宮寺千夜是攜帶著登門禮去造訪神社，長相又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小孩子模樣，那些有名的神明們對禮貌的可愛客人耐心很好，知無不答，甚至?xí)鲜帜竽笏募舛洹?/br>
    她也想捏，但她不敢。

    在心里遺憾一番，里苑詢問起對方的想法：“大文豪先生，老首領(lǐng)說的「荒霸吐」到底是什么？”

    “我猜測，應(yīng)該是人類把自己創(chuàng)造出來的能量體夸大成神明了。不承認(rèn)神明的存在，但卻妄想創(chuàng)造出神明，很符合人類一貫的作風(fēng)?！?/br>
    若單拎出內(nèi)容多半以為在嘲諷人類，但神宮寺千夜的語氣像拂過湖面的清風(fēng)般淡然，僅是客觀道出他所知的事實(shí)，別無他意。

    他抬頭望了一眼太陽的位置：“時間還早，我們?nèi)ヒ惶髓D缽街?！?/br>
    里苑趕緊拿出手機(jī)查路線：“離這里很遠(yuǎn)，我們打車過去吧?！?/br>
    “行?！?/br>
    十分鐘后，神明和神器站在馬路邊，他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一件嚴(yán)肅的事。

    司機(jī)看不到他倆，招手打車沒用。

    雖然主動打招呼可以被人類看見，但他們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就咻地一下從面前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