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案瞇起眼，“基因變種是不可能逆反回歸其他種類的，除非返祖，那也是同脈才行，像這種變種，基本不可能回歸，類似三塘市內(nèi)的那些幸存者，至今沒辦法徹底解決已經(jīng)異變的器官。”

    “所以這個人也是，但我們內(nèi)部人員又都有基因檢查的體檢，因?yàn)榕卤灰兹萏鎿Q，所以這個人如果要在這種檢查中蒙混過去，就得是原本就擁有這種基因合理變化的理由。”

    “依舊是這兩人，驚云灰厄跟謝斟酒，他們是現(xiàn)場唯二兩個變強(qiáng)路線走基因線的人?！?/br>
    “但不確定到底哪個事?！?/br>
    宋祭酒坐下了，搭著腿，思索中，手指敲著桌面，“那就得去拿到他們的內(nèi)部基因體檢報告了，我去搞，拿到后，你拿給夫人?！?/br>
    司空雪案：“找誰要？”

    宋祭酒：“謝斟酒?！?/br>
    啊，哈。

    這就有點(diǎn)歹毒了。

    主打一個刀鋒抵脖的試探。

    如果他是，那一定得做些什么。

    如果他不是，他還是得做些什么。

    “我估計，她也未必確定這人身份，今日的對話其實(shí)也不是對他說的，而是在告訴所有界外人?！?/br>
    “開戰(zhàn)了。”

    門簾掀開，古樸且孤僻的屋舍帶著幾分世外老宅的空寂味兒，他常年在研究所，這次出差又回來，也是難得來祠堂這邊小坐。

    滿堂，僅供兩個牌位。

    其他謝家人是不被允許同供奉于此地的。

    一來非正經(jīng)血脈，羞愧。

    二來，也是覺得不配。

    明火暗沉，橘光內(nèi)斂。

    沐浴后，他穿著長袍站在牌位前良久，后從祭臺下的匣子里取出一本小冊子，盤坐著翻開。

    這不是什么家族秘辛，其實(shí)是日記。

    上面記錄了一些事。

    翻到最后面階段的其中一頁。

    上面寫的如下。

    謝斟酒合上書，看著牌位上的名諱。

    “宋稷，字驚杭。”

    “亡故百年，如今，有一個人一模一樣……”

    “謝上瑯，這樣的人，你也舍得留離婚協(xié)議書嗎？”

    十三日后，京都。

    商朔流從被家族內(nèi)部指責(zé)到被推崇也就是十幾日前的事。

    從滅豐臣硬控r國開始到前段時間的沉島跟滅r權(quán)貴家門跟沉廟，她用了幾天，然后銷聲匿跡。

    商朔流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這些天一直在反復(fù)想她那日在蘇園東庭提及的事。

    她會來，為那件事而來。

    什么談家寶藏，這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家庭能有什么至寶值得自己家的人如此覬覦設(shè)計？

    如果是以前，他一定嗤之以鼻。

    但他也知道談瑟是認(rèn)真的，既然是認(rèn)真的，那提前告訴他就是……

    讓他查，替她查。

    查不出來，她會滅門。

    商朔流知道這也是認(rèn)真的。

    她喜歡滅門。

    所以他只能查，往最深的地方查，爭取在她上門之前給她一個結(jié)果，或者給足夠多的線索。

    但她現(xiàn)在到底在哪？

    京都，朝陽區(qū)某街道上。

    蘇青綰正在買奶茶，買完帶回去，上車后，遞給談瑟，一邊開口。

    “你要查商家的事，為什么要帶上我？”

    怪尷尬的。

    她是這么賤的人嗎，非要摻和商作賈那點(diǎn)子爛事，傳出去更說不清了。

    跟有案底一樣。

    談瑟握著奶茶杯，感覺到溫?zé)?，目光幽幽掃過蘇青綰，知道這姑娘內(nèi)心深處怕自己還有傷，所以不給涼的。

    挺內(nèi)秀溫柔，就是偶爾有點(diǎn)藝術(shù)家之外的狂野氣質(zhì)。

    比如，在商作賈這件事上就有點(diǎn)暴躁。

    “當(dāng)年他被逐出商家，能跟你在一個中學(xué)，多多少少還是有點(diǎn)運(yùn)作在，可見那時候就有心接觸你，并非什么偶然?！?/br>
    “沒有人提點(diǎn)跟打點(diǎn)，不太可能?！?/br>
    “反證你們家有他們覬覦的東西?！?/br>
    “可能跟談家堅守的寶藏有關(guān)?！?/br>
    蘇青綰：“所以你前幾天就聯(lián)系我，讓我一起陪著上京都，就是猜到我會去查，你等我查的結(jié)果？”

    談瑟露出歉意，“我這人有點(diǎn)惡劣，喜歡驅(qū)使他人為我所用，自己反而很少動手?！?/br>
    “你，生氣了嗎？”

    這是人話嗎？

    開車的機(jī)械人突然插話。

    “我可以證明沒有，因?yàn)檫@位女士是精心打扮過來的?！?/br>
    “非常漂亮。”

    蘇青綰：“……”

    談瑟愣了一下，仔細(xì)觀察對方，后喝了一口紅棗味的奶茶，說：“確實(shí)?！?/br>
    “很漂亮。”

    蘇青綰臉上又紅又白，藝術(shù)家氣質(zhì)差點(diǎn)崩掉。

    “你是不是對它智能做什么了？這么……討厭。”

    談瑟撐著下巴，看著窗外街道景象，“但它可以活很久很久?！?/br>
    “比人類長久?！?/br>
    蘇青綰定神，“這就是為什么你不喜歡在身邊留活人的原因？怕死得太快？聽說倫敦那邊許多鏢客想要跟隨你，成為你的下屬，但你一個也沒收?！?/br>
    談瑟：“是，人死了，我會不舒服，但機(jī)械死了。”

    機(jī)械人回頭看她。

    談瑟：“修一修還能用?！?/br>
    機(jī)械人滿意了。

    蘇青綰特別無語，但也盤算了下去商家的距離，抓緊時間說：“你讓我查的，我確實(shí)查到了一些，早些年，就是商作賈有一次來我家，我那會沒想太多，跟他也不算接近，但因?yàn)槭峭?，在家里給我舉辦生日會的時候，他就表現(xiàn)得對縣志歷史特別感興趣，那會我爺爺有被蒙蔽，覺得這樣的孩子可不多了，后來還給他看了林城的縣志歷史古籍，都是很早的記錄了，至今官方留存的都被我爺爺手里的詳細(xì)，畢竟現(xiàn)在都是數(shù)據(jù)庫記憶，但最古老的范本肯定在紙張上?！?/br>
    “都說商作賈對我是什么初戀，但那一天，他在整個生日會上都癡迷于那一本縣志，我猜想林城的歷史里面肯定有他在意的東西。”

    “所以，我把這本縣志拿來了?！?/br>
    談瑟看著這人鄭重拿出的古籍，套上手套，謹(jǐn)慎翻閱起來。

    “其實(shí)我也翻過，沒發(fā)現(xiàn)別的，但在里面……有談家的事，談家最早不是林城人，不知道從哪來的，記錄中是因戰(zhàn)亂遷徙而入的流民，因?yàn)槭チ思覉@，也為了躲避災(zāi)禍，來林城避難，但，他們的談姓，并不是原有的姓氏?！?/br>
    “前兩天，我聯(lián)系家里的人脈在林城人口局那邊查了查，找到了他們祖輩的一些零星照片，很奇怪，他們家似乎祖輩就不愛留影，國家崛起后，當(dāng)?shù)赜姓偌恍┰?jīng)流民安居的人拍照當(dāng)做歷史記入檔案，但談家人回絕了，很堅持，那會官方的人還覺得很奇怪，但強(qiáng)扭不得，上面也就沒有這個記錄，不過當(dāng)時的攝影師在游走當(dāng)?shù)氐臅r候，偶然抓拍——我查探對比了所有照片，以及當(dāng)時攝影師留下的記錄，這一張，我懷疑是他們家祖輩小孩的照片，因?yàn)檫@一戶人家都長得不錯，白白凈凈，看得出是從大城里來的，原本生活應(yīng)該也過得很好，這種小孩在短時間內(nèi)是很難融入當(dāng)?shù)氐?，一眼就能看出區(qū)別，你看?！?/br>
    談瑟看了一眼，怔了怔。

    手指摁在那個小孩茫然怯弱的臉上。

    腦海里迅速閃過花園里……奶媽帶著孫女玩耍的樣子，還抱著她，讓她喊自己夫人。

    奶聲奶氣的，下地后還歪歪扭扭朝她行禮。

    脖子上掛著的，是當(dāng)時她送的平安符。

    平安無事，家國無恙。

    在做那件事之前，這個小孩是她出于某件事額外送走的，本來那會要把奶媽一起送走，但后者不愿意。

    談瑟這時候才恍然命運(yùn)的安排。

    所以，所謂談家的財富，她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了。

    原來如此。

    第99章 不至于？

    談瑟的表情不做掩,是真的在錯愕后恍然，接著又沉默。

    按理說，這人是能做好喜怒形容掩飾的,不做掩，要么是信任自己，要么是覺得自己沒威脅,無關(guān)緊要。

    要么,是談家的事情對于談瑟而言是很重要的、不可掩飾的情緒。

    她骨子里在意，且尊重,沒把它當(dāng)做一種可以隱藏的機(jī)密。

    這種需要情感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