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確很好，我會和她訂婚，結(jié)婚，生四五個寶寶，到時候訂婚宴，婚禮，幾個孩子的滿月酒你都要來，最好能給我們的孩子當(dāng)干爹。”顧矜芒這般輕松地說話，仿佛是將不堪的過去像一張舊日歷一樣揭過去了，留在過去的只有小滿一個人。

    到了這個光景，小滿感覺自己的大腦里有一根神經(jīng)正在突突地跳.動，他知道自己又要犯病了，側(cè)過臉去，撫著自己脹.痛的心臟，重重地呼.吸，眼睛里漫上了濃重的血霧，“那你剛剛為什么要在儲物間對我做那種事？”

    “什么事？”開車的男人好像是真的不知，漫不經(jīng)心地追著問他，“剛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你做了對不起蔣小姐的事?！?/br>
    “那你剛剛為什么不告訴她？”男人將煙灰按進(jìn)座椅旁的煙灰缸里，小臂上的肌rou線條流暢完美，虎口處的牙印帶著點(diǎn)點(diǎn)的血跡，“你隱瞞了她，你也成了我的共犯，所以我才說我們只能算是通煎，呵?！闭f完這些刺痛人心的話之后，他心情似乎極好，原本安靜的車內(nèi)響起了治愈溫柔的輕音樂，他輕輕地吟唱，面容的輪廓又跟多年前彈奏鋼琴的男孩重合了。

    可小滿知道他不再是，在這樣柔美的樂音里，他的情緒變得愈發(fā)焦.灼，親.密過后的黏.膩恐懼，讓他將雙手都抓撓出血紅的傷痕，他抬起琥珀色的眼睛，囁.嚅著嘴唇，給自己方才的行為做了解釋，“我是蔣小姐下車后，才發(fā)現(xiàn)的?！?/br>
    在這場單方面的報復(fù)行為里，他是完全的受.害者，他雙.腿上的粗.糲傷口，脖.頸.處的深紅痕.跡，都是出于不知情的被迫。

    “別裝了?！鳖欛婷⑸踔翛]有回頭看他，只說了這樣一句話，隨后的時間里，他沒有再開口，小滿覺得自己懂得了他的意思，做過壞事的人就算現(xiàn)在沒有那個意思，也會被當(dāng)做是一種矯情。

    車內(nèi)的空調(diào)打得很低，濕透的發(fā)絲和上衣，伴著后座出口口出來的冷風(fēng)，讓小滿打了好幾個噴嚏，而外邊的陽光暴曬著快要冒煙的柏油馬路，與車內(nèi)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小滿伸手，想要將出風(fēng)口調(diào)整到別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出風(fēng)口忽然沒有了風(fēng)，前邊的男人盯著紅綠燈的倒計(jì)時，手肘架在打開的車窗上，神情冷淡，并沒有給他一個眼神。

    “謝謝?！毙M的聲音比蚊子還小，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別人聽。

    到住處樓下的時候，正好經(jīng)過公寓的正對門口，小滿解了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車輛卻拐了個方向，朝著配套的停車場開去，“真的要謝謝我的話，至少要請我上去喝杯茶吧?！?/br>
    他回頭，說話的時候，濃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小滿從那樣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狼的精.光，就連脊背都繃直了。

    他懸著一顆心，想著等人把車一停好，就要往外沖，可停好的時候，車門再次被反鎖，密閉的空間令他想到了儲物間男人促重的呼.吸與蠻橫的手段，“請你把車門打開?！?/br>
    顧矜芒并不聽他的，他的煙癮似乎很重，來的路上已經(jīng)抽了很多根，如今又點(diǎn)了一根，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就在車?yán)锷㈤_，他蹙著眉，耐心似乎已經(jīng)耗盡，“梁小滿，別在我面前裝純了，你裝得一點(diǎn)都不像。”

    “樓上有男人在嗎？這么趕著要回去?！彼脑捓飵е约憾嘉丛煊X的妒意。

    “沒有。”小滿盡量不跟他吵起來，怕他在車?yán)镒龀鲆恍┏龈袂覠o法挽回的事，指著自己濕透的頭發(fā)和衣物，“我的頭發(fā)衣服都濕了，我是趕著回去洗澡。”

    “那我給你開門，你請我上去喝杯飲料，不要跑，你跑不過我，到時候在外邊鬧得不好看，被蔣云看見了，你也不想的吧，你也說過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如果被狗仔拍到我在地庫里親你，她該有多傷心哪?！鳖欛婷⒓?xì)細(xì)地跟他解釋，耐心的話語中夾雜著卑鄙的軟硬兼施。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顧小芒。”小滿覺得自己已經(jīng)不認(rèn)識眼前這個人了，他皺著眉頭，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他。

    “我變成這樣，不都是拜你所賜?！币痪湓捵阋詫⑷说呐瓪鈴氐c(diǎn)燃，顧矜芒煩.躁地熄火，將車門摔得震天響，一下子就走到小滿位置這邊的車門。

    他身形高大，體型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少年模樣，齊整的西裝都掩蓋不住他底下那些怒張的肌rou，他把車門打開，粗暴地像拎雞仔一樣把小滿拎出來，嘴唇貼著他的耳朵，“梁小滿，我勸你不要亂跑，你跑得過我嗎？鬧大了大家都不好看?！?/br>
    小滿幾乎是被他扯著走的，他腳步踉蹌，怔愣地看著他的手，冷白的皮rou下，青色的血管暴.起，這只抓過蔣云的手腕的手，現(xiàn)在又不可撼動地抓著他，如同抓著了掛在他脖子上的命運(yùn)的枷鎖。

    男人擒著他纖細(xì)的手腕，甚至沒有詢問，就在電梯里直接按下了頂樓的按鈕，隨著樓層數(shù)字的逐漸增加，小滿的心也跳到了節(jié)骨眼。

    他和顧小芒談戀愛的時候年紀(jì)太小了，兩個人都是青.澀靦.腆，只潦.草地做過幾次，所以他不懂男人此刻的急切是因?yàn)槭裁矗€單純地以為對方真的是因?yàn)榭诳?，直到他被抓住手?qiáng)行指紋解鎖，進(jìn)了門被按到了門板上，他才后知后覺地知道對方似乎是想要在他身上發(fā).泄些什么，連帶著儲物間無法舒展的釋.放，都一起討回來。

    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他睜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臉的，冷酷的，俊美的，動情的，靈活的舌，尖探，進(jìn)了他的口.腔，像冰冷而嗜血的蛇信。男人的眼睛冒著燃燒的火，雙手急切地談到了他濕透的衣服下，擺，抓住緊窄的妖，小滿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肺部的空氣都要被吸干，他的胸膛逐漸成了一顆干.癟的氣球，他拽住顧矜芒的頭發(fā)，他無動于衷，他推.搡顧矜芒不可撼動的手臂，后果就是，他僅用一只手就能像抓貓一樣把他的兩條細(xì)胳膊都禁.錮起來，像頭發(fā)青的猛獸，完全不是記憶里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