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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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澤禮瞧著小柔慌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上前牽住她的小手,干巴巴的說道:“小柔別怕,阿娘是同你打趣的,幺兒哭是餓了?!?/br> 許澤柔含著兩包淚水,無助的望向許林氏:“阿娘,是真的嗎?” 許林氏瞧著自己打趣的太過了,心疼的說道:“是真的,阿娘同你說笑呢!” 許唐氏心疼的將自己小孫女?dāng)n到懷里,輕輕的哄著:“小柔跟奶奶去廚房好不好?廚房還溫著nongnong的雞湯,咱們都吃了,不給你阿娘吃,好不好?” 自打許林氏懷上老幺后,許家確實有很久沒有燉雞湯了,用許唐氏的話來說都是用來下奶的...許澤柔一聽,不由的舔了舔嘴皮子,傲嬌的說道:“好!” 許林氏自然知道許唐氏的用意,沒有阻攔。 而許澤禮也不是白活一場的,也是知道嬰兒一炷香之內(nèi)要進(jìn)食一次,他忍不住的看了一眼老幺眉尾那顆淺色的細(xì)痣,心里暗哼一聲,重來一世,果然還是那個原封不動的禍害。 隨后,他編了個理由:“阿娘,阿父,我突然想起了先生布置的【三字經(jīng)】背誦,明日要默寫,我先去書房了啊?!?/br> 許林氏看著懷中嗷嗷待哺的幺兒,焦急得很,順勢拉下了床簾來做掩飾,開始給幺兒喂奶.... 許澤禮本以為糊弄了過去,剛退到屏風(fēng)外,就被許松山拎住了脖子:“慢著?!?/br> 許澤禮聽到阿父的嚴(yán)肅的嗓音,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阿,阿父,還還有事?” “自然,你的三字經(jīng)背誦到哪里了?”許松山面色嚴(yán)肅,眉宇間有幾分恨鐵不成剛。 瞧著阿父發(fā)黑的面色,許澤禮恍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就是個混世大魔王,五歲啟蒙,到了八歲都還背不齊全....上私塾不是爬樹抓小鳥,就是遛狗斗蛐蛐,光是私塾就換了兩所。 一直到十歲時,自己轉(zhuǎn)入青海私塾,學(xué)業(yè)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大變,從吊馬尾到了頭籌,十二歲下場頭次就中了童生。 若非先生說他的水平還未達(dá)到火候,要壓一壓,讓他三年后赴院試,他只怕馬不停蹄的就下了場。 事實證明,先生是對的,十五歲赴院試,成績并不佳,只是中下等得了個增生,好在沒有流落到附生,幸運(yùn)的入了府學(xué)。 世人皆以為他的改變是因為青海私塾光明先生的功勞,殊不知是那年徭役之事,讓他明白了想要腰桿子硬,必須得邁入士族之列。 他清晰的記得那年徭役,若非大伯及時來信使,他的阿父就被官差強(qiáng)制性征用帶去了關(guān)北。 那年徭役是為了修建關(guān)北城墻,關(guān)北經(jīng)常遭受游牧悍匪的搶奪,圣上為了抵擋悍匪,強(qiáng)制性的下了詔令....當(dāng)是他的年紀(jì)還小,不明白圣上的用意,但是他知道阿父身體孱弱,關(guān)北路途遙遠(yuǎn),只怕阿父還沒有到關(guān)北就會折損在路途之上。 可是他偏偏年幼,不能夠替父上陣。 那年的詔令嚴(yán)格,就是他們用銀子打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用....而私塾的教書先生,卻可以因為秀才身份免除徭役。 也就是看著父親被帶走的背影,考科舉的種子在他的心中種下!! 好在阿娘的口信被及時的帶給了大伯,在大伯的運(yùn)作下,阿父還沒有出河洛縣就被遣送了回來。 許澤禮此刻的思緒在高速旋轉(zhuǎn),額頭上冒出了細(xì)汗,時隔這么多年,【三字經(jīng)】哪里還記得那么清晰?勉強(qiáng)也只記得個大概了:“背到三綱者,君臣義 。父子親,夫婦順了?!?/br> “好?!痹S松山松了手,“現(xiàn)在去背誦吧,用過晚膳我會考核你到曰水火,木金土。此五行,本乎數(shù)。” 許澤禮揚(yáng)起訕訕笑容,趕忙退出了許松山夫婦的臥房,連忙奔去書房背誦。 他知道父親最大的遺憾,其實就是不能夠上考場。 他曾聽阿奶說過,其實在阿父和大伯幼時,他們的私塾先生夸獎過阿父的讀書天賦比大伯好。 但因阿父身體太孱弱,根本吃不得考場的苦,后來阿父就停止進(jìn)學(xué)了。 第4章 清水鎮(zhèn)許家4【捉蟲】 許松山看著老大離開后,才又回到屏風(fēng)內(nèi)。 此時,許澤平急得是滿頭大汗,含著吃奶也不是,不吃奶也不是。 許林氏抱著嬰兒的手也在微微發(fā)顫,聽到許松山進(jìn)來的腳步聲,她焦急的說道:“二郎,怎么辦?幺兒,他好像不會吃奶!” 許松山聽到許林氏的話,也是十分的心急,他微微掀開簾子,微垂眼簾,瞟了一眼婦人懷中的嬰兒,立馬就收回了眼神,并且放下了窗簾,他的腦海中還浮現(xiàn)婦人雪白的一片,他努力的穩(wěn)住自己的氣息不至于失態(tài).....“喜娘,實在不行,就先擠入碗里,我在喂他如何?” 許澤平聽著夫妻二人的交流,也是十分的窘迫,一邊是咕咕叫個不停的肚皮,一邊是成年人的羞恥,最后他還是遵循了嬰兒的本能,開始進(jìn)食。 就在許松山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出屏風(fēng)時,許林氏欣喜的喊住了許松山:“二郎,別去,幺兒他開始吃奶了?!?/br> 許松山心中一松,尋了就近的椅子坐在了床邊:“喜娘,明日我與禮兒去牙市買兩個丫頭來,可好?” 許林氏有些糾結(jié),她想說她忙的過來。 許松山知道喜娘是心疼銀子,但是他也想她過得舒服一些,于是,思緒流轉(zhuǎn),就故意說得嚇人些:“從前你不要,是因為有阿娘和松睿幫襯你?,F(xiàn)在阿娘年紀(jì)大了,松睿三年前也出嫁了,我平日里要打理茶樓,而禮兒日日要進(jìn)學(xué),你現(xiàn)在要坐月子。你也知道柔兒五歲正是好動的時候,要是沒有人跟著,一個不注意就要溜出宅子,要是被人拐走了,那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