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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關(guān)家逆子,龍佑荊襄 第69節(jié)

    然后,他笑了,帶著嘲弄孫權(quán)小兒的心情笑了。

    旋即,他捋著長髯。

    “哈哈哈哈……”

    在爽然的大笑過后,他感慨道:“云旗這小子,想法永遠(yuǎn)是這般清奇!呵呵……真……”

    關(guān)羽本想說“真有他的”,可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總歸是覺得這一句有些矯情了,有些不符合他那嚴(yán)父的形象。

    不過……那話。

    一想到這兒,關(guān)羽揚(yáng)聲道:“云旗所言不虛,關(guān)某也覺得,這碧眼兒硬不起來了!哈哈哈……”

    這邊廂,關(guān)羽悵然大笑。

    那邊廂,糜芳那愁眉不展的臉色,簡直比“牛馬”還難看。

    “什么事兒啊……這都是什么事兒啊!”

    “孫權(quán)碧眼兒,我日你,我日你,我日你十八輩祖宗!”

    糜芳聲嘶力竭的咆哮。

    馬良卻掰著手指頭,他細(xì)品著糜芳的話。

    真要去論,孫權(quán)的十八輩祖宗,那孫權(quán)往上是孫堅(jiān),也不知道孫堅(jiān)往上數(shù)十八輩能到“孫武”那輩兒不能。

    萬一能到孫武,那糜芳可就日不動了。

    孫武的名聲,怕都能把他嚇?biāo)馈?/br>
    “季常,你……你說句公道話,這……這什么事兒嘛!”糜芳注意到馬良,他感慨道:“就是……就是我糜家傾家蕩產(chǎn),去哪湊這么多糧食?把我、把我哥都賣了,也沒有啊!”

    看著糜芳這慘兮兮的模樣,馬良搖了搖頭,旋即他也緩緩起身。

    “關(guān)公說的沒錯呀,若‘子方’開設(shè)賭坊,只賺不賠,那還有人去賭么?何況‘子方’還是江陵太守,若連你都仗著權(quán)勢,威逼利誘,那皇叔與諸葛軍師理想中那政通人和、四夷賓服、禮儀綱常重塑的時代?又從何而來?”

    “可……”糜芳張開嘴,他還想掙扎……

    只是,馬良擺擺手,“沒什么可是的……”說話間,他把手指向一旁石階上的一封布告處。

    “子方猜猜這是什么?”

    “什么?”糜芳連忙問。

    馬良提起布告,緩緩展開,解釋道:“這是關(guān)公下的罪己書?!?/br>
    罪己書?

    糜芳一怔,“關(guān)公何罪之有?”

    “為訓(xùn)練關(guān)家軍,大肆捕捉虎狼,于山林中興建軍營校場,霸占虎狼棲息之所!”馬良的語氣很輕很淡。

    糜芳又是一怔,“這不是考武時,關(guān)麟公子公然指責(zé)關(guān)將軍的話么?這等小事……關(guān)公當(dāng)真要下罪己書?”

    不等糜芳把話講完,馬良感慨道:“自然,關(guān)公也不想下,可‘cao刀必割,執(zhí)斧必伐’,機(jī)會使然,有的事兒就這么發(fā)生了!”

    說到這兒,馬良淡笑道:“何況在某看來,此次子方兄也輸?shù)牟惶潱v使關(guān)公在與四公子的博弈中都投子認(rèn)輸,何況是子方兄呢?關(guān)麟公子要做的事兒,便是連關(guān)公都攔不住啊,恕某直言,子方還是想辦法把這些錢糧兌付的好,否則……關(guān)麟公子可不好惹呀!”

    說著話,馬良又指向了那罪己書。

    意思再明白不過——罪己書就擺在這兒,你可千萬好好掂量掂量。

    這下,糜芳的臉色變得青一陣紫一陣。

    看起來,這虧……他是吃定了。

    這波,他要虧麻了!

    日……

    糜芳心頭那個恨哪!

    都怪那曹cao!

    都怪那張遼!

    最該怪的,是那挨千刀的孫權(quán)碧眼兒!

    ——『孫權(quán)碧眼兒,別讓老子看見你,老子日死你!』

    ……

    ……

    驛館中,爐子上炙著魚膾,溫酒的酒注里冒著熱氣。

    諸葛瑾從酒注里拿出熱好的酒,為陸遜斟上。

    陸遜品了一口,感慨道:“是江東的酒……”

    諸葛瑾笑:“我就要回去了,自是不再需要這些,倒是這驛館還藏著不少江東的酒,就統(tǒng)統(tǒng)贈給伯言吧?!?/br>
    這……

    陸遜微微搖頭,眼眸中透出無盡的悲涼。

    “想當(dāng)初,子瑜前輩出使巴蜀,何等意氣風(fēng)發(fā)?可如今回去,卻是如此凄涼?!?/br>
    “伯言是聰明人,應(yīng)該清楚我如今的處境。”

    諸葛瑾苦飲一樽,繼續(xù)感慨道:“吳侯方才三十多歲,正直壯年,他是不會甘心做一個‘守城’之主,可偏偏,這一次合肥沒打下來,長沙、桂陽、江夏三郡也賠了個精光,唉……唉……”

    一聲長嘆。

    陸遜等諸葛瑾嘆息完畢,也沉吟道:“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正是那洪七公么?是他誤導(dǎo)了子瑜前輩的判斷,也誤導(dǎo)了吳侯的判斷!”

    提到“洪七公”,諸葛瑾更添了無限神傷,“伯言不愧是東吳的青年俊杰,誠如你所言,如今的局面我諸葛瑾難辭其咎,是我誤判了局勢,也是我錯信了那洪七公!”

    說著話,諸葛瑾又一次將酒一飲而盡。

    陸遜為諸葛瑾斟滿酒,繼續(xù)道:“自舍其身,施于天下,明以洞察,哲以保身,若是連子瑜前輩都會被騙,那換作別人來了也一樣……晚輩唯有慶幸,至少知曉這‘洪七公’是敵非友,不至于被其蠱惑!”

    諸葛瑾驚嘆于陸遜這番慨然的話語,微微頷首后,目光抬起,再度凝望向陸遜。

    “我是沒有想到,吳侯會派你們夫婦前來……”

    “晚輩沒有什么名氣,不會引人注意,內(nèi)子又擅長武藝,一手‘影箭’使得出神入化,若洪七公是友,晚輩有信心勸他歸于東吳,共相大業(yè),若洪七公是敵,晚輩與內(nèi)子也有信心殺其于無形,為東吳斬草除根。”

    陸遜一番話說得凌厲至極,偏偏語氣謙遜和善,處處將諸葛瑾稱之為前輩,也處處以晚輩自居。

    只是……

    諸葛瑾輕輕的嘆出口氣,“可惜啊,這洪七公,我們是只識其名,并未知其人,此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想要?dú)⑺跓o形,談何容易?倒是……”

    “倒是什么?”陸遜連忙追問。

    “倒是那關(guān)羽的第四子關(guān)麟關(guān)云旗……”諸葛瑾把話引到了關(guān)麟的身上。

    這個名字一下子引起了陸遜的注意。

    “晚輩雖來荊州不久,可此人的名字卻是聽過無數(shù)次了!”

    “洪七公洞若觀火,是厲害,可此子也不簡單?!敝T葛瑾解釋道:“后來我才知曉,早在昔日關(guān)羽對諸子女考文時,此子的答卷中就推演出合肥戰(zhàn)果,分毫不差……就連東吳奇襲荊南,也是此子提醒出來的,此子與那洪七公一樣厲害?!?/br>
    “你倒是提醒我了……”陸遜眼眸微瞇。

    關(guān)麟這個名字,又一次印在他的記憶當(dāng)中。

    只不過,這一次烙印的更深了許多。

    陸遜眼珠子轉(zhuǎn)動,接著問:“我怎么聽聞,這對關(guān)家父子并不和睦,此關(guān)麟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公然要父親下罪己書?”

    “表面上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敝T葛瑾語重心長,“我還是奉勸伯言,千萬不要小覷此子,關(guān)羽神武無雙,馬良也是治國佐世之才,他們的弱點(diǎn),是他們太‘正派’了,往往太正派的人都害怕鬼魅伎倆!”

    “恰恰這關(guān)麟膽大妄為、語出驚人,身上帶著一股子‘邪氣’,他這‘邪氣’與洪七公的‘邪氣’相輔相成,相得益彰,這股邪氣加身,倒是驅(qū)散了關(guān)羽與馬良身邊其它的邪氣,讓此二人百毒不侵!”

    ——嘶!

    諸葛瑾的話深深的觸動到了陸遜。

    陸遜眸光閃爍,他站起身來,手中緊緊攥著酒杯,意氣難平良久。

    最終他拱手朝諸葛瑾一拜。

    “晚輩多謝前輩指點(diǎn),晚輩自當(dāng)竭盡全力,不負(fù)吳侯所托,不負(fù)前輩所托?!?/br>
    諸葛瑾也緩緩起身,“伯言通透,我平生最為敬佩之人,乃留侯張良,以滿腹才學(xué)扶一明主,君臣相得,肝膽相托,建不世之功,立萬代之名,只可惜,時不我待。倒是你,伯言,如今正是伯言之良機(jī)!”

    一番話說罷,諸葛瑾也朝陸遜拱手。

    禮畢,兩人四目相對,彼此間心領(lǐng)神會!

    ……

    ……

    江陵,城郊。

    此處山野,風(fēng)光宜人。

    說起來,荊州自劉表劉景升病逝后,大亂開始,三家紛爭。

    這使得原本逃禍避難到此的百姓,有許多死于非命,也正因?yàn)榇耍G州人口集聚減少,許多山谷中都再難覓人煙。

    此刻的關(guān)麟,獨(dú)自一人來到這山谷。

    但見得山下溪水潺潺,雜草遍地,野花無主自開。

    區(qū)別于那些無人煙的山谷,這一處山谷中竟有幾個十二、三歲的儒生,穿著尋常百姓裝束,低頭熟練的揮鋤刨土,引開水渠。

    一塊兒石頭刨開,一股清泉涌出,關(guān)麟從山泉中看到一個異樣的東西,俯身查看,是一只小烏龜。

    這可把關(guān)麟樂壞了,他俯身撿起小烏龜,掂量下重量,還挺重的。

    關(guān)麟自然不會蛋疼到把這小烏龜養(yǎng)起來。

    于是,他把小烏龜交到一個揮鋤的儒生手里,笑著說道。

    “今晚,給那老頭子加個菜,對了,這玩意得拿雞rou與它一起燉,燉足足三個時辰,燉出來的湯,對那老頭兒因?yàn)殛幪摶鹜鸬奶摕?,有好處!?/br>
    關(guān)麟口中處處離不開“老頭兒”這個稱呼……

    這儒生也不介意,連忙收起了鋤頭,捧著這小烏龜就往伙房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