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塘“嗚”了一聲。

    姜鹽不吃他這一套，冷淡道：“我讓你睡我的床，你就好好睡，不要動手動腳的！”

    孟塘歪了歪腦袋，很不走心地解釋道：“我只是夢游了?！?/br>
    姜鹽不說話。

    孟塘嘀咕一聲：“我覺得床還沒有你好睡……”

    姜鹽微微擰眉，“你說什么？”

    孟塘對小手指，“屁/股好痛。”

    姜鹽愣了一下，冷不丁丟下一句：“活該?！?/br>
    哥哥好無情啊。

    孟塘心想，但明面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委屈的意思，反而還在憋笑。

    畢竟，他昨天晚上又和哥哥“睡了”，所以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

    “都起來了嗎？”

    屋子里響起敲門聲，姜鹽掀開被子正試圖下床，結(jié)果他邁開腿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褲子不見了。

    此時他的下半身只套著一條褲衩子。

    “我褲子呢？”姜鹽下意識說。

    孟塘接話：“哥哥你不記得了嗎？昨天晚上你說太熱了，然后就給脫掉了?！?/br>
    有這么一回事？

    姜鹽確實有裸/睡的習(xí)慣，但昨晚孟塘在，他就沒有選擇脫掉。

    難道是睡太熟了，忘了房子里有其他人所以慣性脫掉了？

    此時，姜鹽懷疑自己昨晚是不是夢游了。

    看著貌美青年一副困惑的模樣，孟塘好心安慰道：“我們都是男人，這沒什么的，我也經(jīng)常脫光了睡的。”

    姜鹽打量著正在說話的孟塘，對方衣衫整潔，甚至衣領(lǐng)連褶皺都沒有。

    這人昨晚睡覺了？

    一個奇怪的想法從姜鹽腦海里產(chǎn)生。

    但很快被打消，畢竟早上他們剛剛相擁起床。

    “可是你昨晚沒脫。”

    孟塘眨眨眼，“那我現(xiàn)在脫給哥哥看？”

    空氣猝然沉寂了。等到敲門聲再次響起時，姜鹽才說話，“你先出去?！?/br>
    孟塘從地板上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幾步后，才反射弧有點長地回頭問：“你為什么不走？”

    “……”姜鹽有些憋紅了臉，差一點咆哮出口，“讓我穿條褲子行嗎？”

    孟塘的視線在姜鹽露在被子外的一截纖細白皙的腿上停留了一下，隨后才應(yīng)了聲，“那哥哥快點哦?！?/br>
    “咔噠——”

    房門被打開后又關(guān)上了。

    姜鹽在床上沉思了好一陣子，然后他得出結(jié)論：

    這個叫孟塘的人可能有病。

    ***

    離開房間后，孟塘和姜媽對上了視線。

    姜媽見人把門開了又關(guān)，很疑惑地問：“小鹽呢？還沒起床嗎？”

    孟塘坦然地說：“他在穿褲子。”

    姜媽想起自己兒子的睡覺習(xí)慣，皺了下眉，“這孩子。”嘆了一口氣后，又親和地對孟塘說，“小塘，昨晚睡得還好嗎？”

    孟塘知道對方是想問姜鹽的睡覺習(xí)慣是否打擾到了自己，他勾起一個笑容，說道：“很好，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睡過這么舒服的覺了?！?/br>
    姜媽松了口氣，“那就好?！?/br>
    之后，姜媽留下句“等會兒下來吃早飯”。孟塘應(yīng)了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后，轉(zhuǎn)頭看回緊閉的房門。

    幾分鐘過去后，房門開了。

    姜鹽看見孟塘竟然還在門口，有些驚詫，下意識問：“你是在等我？”

    孟塘笑容明媚，“是啊，來等哥哥一起吃飯?！?/br>
    “……”姜鹽沒說話，甚至也沒看他一眼，便徑直朝樓下走去。

    陳朽的樓梯發(fā)出“吱嘎”聲，一陣響晚后接著又響起另一陣。

    孟塘也跟了下去。

    早餐剛進行到一半，姜家的門被人一陣亂敲，噼里啪啦的，比過年時還響亮。

    姜媽喜靜，頓時就皺了眉。

    姜爸一看，“刷”得一聲從木凳上站起來，三兩步走到門口把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滿頭大汗的，在她身后是半邊烈日。

    “怎——”

    姜爸剛問出一個字，對方上氣不接下氣地扒拉住他的胳膊，忙不迭道：“救、救救我兒子。”

    “你兒子怎么了？”

    婦女盯著姜爸，眼角不知是汗水還是別的什么，眼眶有些發(fā)紅，連聲音也是顫抖的，“我兒、兒子被蛇咬了！暈院子里我叫了他好半天都沒動靜，他不會、不會……”

    死了吧？！

    姜鹽在心里幫她補完沒說完的字。

    姜爸沒抽出自己的胳膊，而是問：“去找過徐福生了嗎？”

    話音剛落，婦女就睜大眼睛瞪著他。

    姜爸一愣，直到身后的徐福生走了過來，他這才想起來徐福生這一晚上都待在自己這里。

    對方怕不是找了徐福生沒找到，然后一路摸到他家來了。

    姜爸給徐福生讓了個位子，老人走上來，鬢發(fā)瞬間被陽光染黃了，他面色和藹地說：“先別慌，帶我去看看?！?/br>
    徐福生走的時候叫上了孟塘，孟塘跟上去時又被姜鹽拉住。

    孟塘有些意外，看著站在門口的姜鹽挑了下眉，然后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哥哥你舍不得我呀？放心我很快會回來的?！?/br>
    姜鹽黑著臉，學(xué)著剛才婦女的表情睜著眼睛去瞪他，只不過一個是迷茫，一個是幽怨。

    他怎么可能是舍不得，他只是想出去。

    不用想，按照他母親那個性子，姜鹽肯定又要被關(guān)在屋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