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玄師搖搖頭說道:“人在做天在看,做了虧心之事,自然會有報應?!?/br> “怎么可能呢,我們哪有做虧心事……”白琬辯解了兩句,隨后很快放軟了聲音:“您一定要幫我們想想辦法??!” “閣下乃是有緣之人,所求之事貧道自當竭盡全力,只是此事逆天改命,有損陰德……” “您放心,只要您能助白家渡過這場大劫,白家定有重謝……” 江野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fā)。 祭祖持續(xù)一天一夜,期間不能中斷。 按照正常的流程,白琬和君若錦今晚得要在祠堂里守夜。 但是,君若錦的狀態(tài)rou眼可見的萎靡,隱隱有要發(fā)燒的跡象,說話有氣無力,人非常沒有精神,別說跪著守夜了,就連坐都坐不住。 江野看不下去了,他想把君若錦帶走,去醫(yī)院也好,回若水苑也好,總之不能再留在這座令人喘不上氣的宅邸。 然而,在他有動作之前,白琬率先開口了:“你帶他去房間里休息一會兒吧,吃點藥緩一緩,沒事的,實在不行家里也有醫(yī)生?!?/br> “你……” 江野想說點什么,被君若錦攔住了。 君若錦臉色蒼白,勉力扯開一個微笑:“沒事,我回房間躺一會兒就行,后半夜我再來?!?/br> “有愧之人,鬼神難渡。” 玄師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兩人身邊,依舊是說著莫名其妙意義不明的話。 江野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他,但他懷里的君若錦卻不知怎么的顫抖了起來,握住江野的手愈發(fā)冰涼,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 等回到了房間,君若錦直接鉆進了被子里,怕冷似的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球。 江野擔心地摸摸他的額頭,并不燙,應該不是發(fā)燒。 但他的狀態(tài)又確實很不好。 江野盯著君若錦看了一會兒,見他蓋了被子依然冷得打顫,于是趕緊脫了外套躺到床上,把君若錦從床墊的凹陷中挖出來,摟進懷里暖著。 “若錦,你要是有哪里難受就和我說,要 是有什么不能告訴別人的話也可以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br> 懷中人什么都沒說,一個勁地往他胸前鉆。 江野低下頭吻了吻他的額頭:“困了就睡吧,沒事的,我會一直陪著你?!?/br> 過了許久,就在江野以為君若錦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了: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嗯,什么?” 有些犯困的江野輕聲問道。 “都是我害死了爸爸mama和哥哥……都是我不好……” 江野安慰他:“怎么會呢,伯父伯母的死只是意外,當年的事早就蓋棺定論了?!?/br> 君若錦的聲音帶上了哽咽:“不,沒有,是我的錯,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說,都是我的錯……” 江野繼續(xù)安慰他:“不會的,你只是聽錯了?!?/br> “不……我能看見他們,只有我能看見……” “你發(fā)燒了,睡吧,睡醒就好了?!?/br> 君若錦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不,我能看見,我能聽見,我就是有愧之人,一切都是我的錯,該死的人是我?!?/br> “……” 江野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一個生著病、思緒混亂的人溝通,就在他考慮要不要唱首安眠曲把君若錦哄睡的時候,懷里的人突然哭了起來。 哭聲瞬間把江野的困意嚇飛了。 “不要再,不要再逼我了,我真的,真的做不到,父親,母親……” 君若錦雙手抱著頭,眼睛緊閉著,仿佛在說夢話一般,臉上的表情極其痛苦,淚水不知道什么時候爬滿了整張臉。 “若錦,若錦?君若錦!” 江野試圖叫醒君若錦,卻發(fā)現(xiàn)君若錦仿佛魘住了一樣,怎么都清醒不過來。 江野頓感不妙,趕緊從床上起身。 然而,不知道是他起身的動作不對還是怎么回事,他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第114章 夢見了什么 煙味。 這曾是江野最厭惡的味道。 在他短暫的童年時期,惡毒的煙味日日將他籠罩。 現(xiàn)在,他又聞到了那種味道。 觥籌交錯的光影,尖銳難聽的笑聲,鈔票、顏色各異的酒、猴子模樣的男人,細長形狀的女人…… 他轉動視角,往身下看,他看見自己—— 站在陽臺上。 他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又一次站上了江海琛家的陽臺。 神鬼莫測的狀況面前,江野的思緒一片混亂,眼前混沌不堪。 奇怪的是,他好像并不感到害怕。 他夢到過這個陽臺太多次了,這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但是……他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做夢了。 神佛未曾聽見孩童的哭聲,人類的英雄卻在十數(shù)年將他拯救。 他早就不再害怕了。 江野掙扎著把手伸向口袋,那里裝著兩粒aphrodite綜合征急性發(fā)作舒緩劑,自從挨了白繁那一針后他就隨身攜帶這種藥,只是一直以來從沒有用上它們的機會。 眼下并非綜合癥發(fā)作的癥狀,他很清楚。 但是他更清楚,舒緩劑的機制對現(xiàn)在的情況同樣有效。 他抱著不可告人的心思轉組到藥物毒理實驗室,并不是為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