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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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而已,物是人非。 “鳳栩?!币鬅o崢出聲。 鳳栩沒有絲毫反應。 殷無崢又伸手在鳳栩的xue位上狠力一按,鳳栩也僅僅是輕微蹙眉,仍舊沒有絲毫醒來的跡象。 人即便是暈過去,疼痛刺激也會短暫醒來,殷無崢知道,鳳栩這個樣子不是什么好兆頭,可他昨夜還好好的,榻上云雨也瘋了似的索求無度,即便是餓了兩日,也不至于成這個樣子。 油盡燈枯,殷無崢只能想到這四個字,而后遽然慌亂。 “你不會真的舍不得我吧?” 鳳栩昨日的話驚雷般炸響在耳畔,殷無崢卻再沒辦法從容坦蕩地否認。 舍得么? 殷無崢問自己。 沒有舍不舍得,前朝君主不可留,殺之方才能永絕后患。 但真的舍得么? 鳳栩還睡著,他只要伸手覆在那纖細的脖子上,而后一扭,鳳栩就再也不會醒來。 殷無崢卻遲遲抬不起手。 太醫(yī)院院使趙淮生很快便被周福請了過來,他瞧見鳳栩皮膚上留下的青紫痕跡時臉色微變,隨即便一言不發(fā)地把脈,施針,開方子。 沒人比他更了解鳳栩的身體情況,這兩年來,趙淮生眼睜睜看著那個明媚鬧騰的小王爺,被一日一日搓磨成了如今的樣子,他的身體也在這兩年里被拖垮。 “他怎么了?”殷無崢皺著眉問。 趙淮生收拾藥箱的手一顫,隨即語氣如常地說道:“回陛下,他……身子虛弱,不堪勞累而已,并無大礙,只需日后床笫之間稍稍節(jié)制…” 殷無崢目光沉沉且平靜地瞧著他,趙淮生的聲音也愈發(fā)低下去,他惴惴不安地靜默須臾,添最后兩個字:“…即可?!?/br> 鳳栩的虛弱殷無崢早有察覺,床榻間也并未縱欲,只是昨夜鳳栩實在難纏,他也情難自禁地放縱了些。 可這也不至于讓好端端的人變成這幅樣子。 “趙院使。”殷無崢的眼神兇戾得像狼,在片刻令人壓抑的沉默后,他緩緩地下了最后通牒,“說實話?!?/br> 趙院使遍身冷汗,撲通跪在了地上,緊咬著牙。 009.無言 鳳栩這一覺睡得很累,醒來時意識先漸漸清晰,周圍很安靜,用攢了半晌的力氣緩緩睜開眼后,發(fā)現(xiàn)自己正平臥在榻上,偏頭剛好瞧見跪在地上的趙淮生,眉梢微微一挑。 “趙院使?!币婚_口,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嗓子啞得厲害,聲音也很微弱。 而后便又瞧見坐在椅子上的殷無崢,鳳栩仿佛對自己的境況渾然不覺,無謂地笑著問:“殷無崢,這是做什么?” 兩人均是沉默。 “出去吧?!币鬅o崢對趙淮生說。 “謝陛下。”趙淮生叩頭謝恩后,起身拎起藥箱出了門。 剛剛醒來的鳳栩雖然不大清楚狀況,但也隱隱有所猜測,他不作聲,任由彼此間沉默對峙。 終于,殷無崢問:“昨晚是怎么回事?” 殷無崢是身先士卒從西梁一路殺過來的,質問時眼神在燈影下閃爍著森然的鋒芒。 但鳳栩只是回以囅然一笑,眸光變得空茫,輕輕地說:“我也是個男人,又喜歡了你那么久,一晌貪歡——食髓知味而已,怎么了?” 他又自嘲般笑了笑,“我惦記了你那么久,如今都成了臨終人,放縱些也沒什么吧。” “鳳栩?!币鬅o崢的語氣壓抑著怒意,“你還不說實話?!?/br> “這就是實話?!兵P栩冷靜道。 于是又是一場沉默的交鋒,鳳栩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兩眼無神地望著房梁,而殷無崢必定在這次的對峙中敗退,因為他奈何不了一個不求生也無懼死、甚至不怕酷刑折磨的人。 良久,鳳栩在倦怠中不知自己是否清醒,呢喃著問出一句:“你想聽我說什么呢?” 他想說的早已不能再宣之于口,想要的也早被拋在久遠的過去。 那些意氣風發(fā)在漫長而不見光的歲月中消磨殆盡,留下來的不過是一具茍延殘喘的行尸走rou,所有人都在兩年前的那天轉身離開,唯有鳳栩留在原地,他等了很久,沒有人回來。 直到殷無崢將腐朽的大啟徹底湮滅,舊朝死,新朝生,鳳栩就知道時辰到了,他是大啟的君王,他是鳳氏的皇子,他該隨著爛到無可救藥的大啟死去,或許日后新君能留名青史,而他也能做為被天下梟主誅殺的無能昏君被提上一筆。 薄薄一頁紙,頌贊殷無崢的功績,譏誚舊主的無能,但至少他們的名諱共存一處,如此也夠了。 可鳳栩還是有些難過。 他什么都說不出。 殷無崢看見鳳栩泛紅的眼尾,與在榻上意亂情迷媚意橫生的時候不同,現(xiàn)在的他看起來已經被絕望侵蝕得千瘡百孔,無論是這具莫名虛弱的身體,還是與從前南轅北轍的性情,都清楚明了地顯示著,這個人傷痕累累,像繃緊到極致的弓弦,隨時可能斷掉。 他也無法回答鳳栩的話。 他們之間沒必要推心置腹地交心,鳳栩也不必對他交代什么,不過是在一切結束之前你情我愿地互相索取而已,只要時機一到,舊朝與廢帝都會煙消云散。 朝安城威嚴的城墻不會在意君主是誰,它長久地佇立在那,任憑江山更迭,就如同當年帝后與太子的死一樣,沒人會記得做了兩年提線木偶的鳳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