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峰在暗網(wǎng)上已經(jīng)置頂，你一小時不出現(xiàn)，你的手下就死一個?！笨爝M來f區(qū)，信號逐漸滿格，消息也接踵而至。

    “你什么計劃？”許川抬頭問陳應。

    本來是另外的計劃，但許川來了，便能換一個更便捷的。

    消息叮叮作響，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里陳應看了許泰禾的，給他發(fā)了個“假消息被陳峰懷疑，下一次應該會失聯(lián)”就失去了聯(lián)絡。

    “你是以救許泰禾為先？傅俞臣會參與進來嗎？”陳應想探個底。

    “如果傅哥參與，就不只是要救許泰禾?！痹S川把話不冷熱地還了回來，和沒說一樣。

    “那你呢，單純就你，你能做些什么？”陳應勾唇。

    “你需要什么，我可以提供?！痹S川笑笑。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

    連碰兩個軟釘子，陳應也不想再浪費時間，“比如我要把名單里面的人放出來，你能給這些人提供住處，不被定位的光腦，相應的武器，以及我留給他們的紙條嗎？”

    “可以。”

    “你可以還是你們可以。”

    “……我可以。”

    計劃就這么草率地敲定下來。核爆彈還剩下一些，陳應又向許川那里拿了些擴音器。獨自一人去往關押鄒予的大樓。陳峰幾乎將所有的人手都放在了f區(qū)，關押霸下無敵的人，以及在暗網(wǎng)上喊話。

    沒有人想到他會去而復返。

    將剩下的房門一一炸毀，放置在每層的擴音器發(fā)出不間斷廣播。

    “你們好。對醫(yī)療監(jiān)察負責人陳峰開展的一系列報復行動已經(jīng)開始，請大家有序離開，并至b區(qū)地下交易寄存處領取光腦等生活物資。最終戰(zhàn)斗將于三天后傍晚6點開戰(zhàn)，請大家注意安全，并利用手頭的一切資源助一臂之力。”

    “三天后什么戰(zhàn)斗？”

    彼時陳應已經(jīng)躲在許川經(jīng)營的其中一處產(chǎn)業(yè)中。許川看著心腹發(fā)來的消息，問一旁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的陳應。

    “不知道?！标悜?。

    他只是個沒權沒勢的少年，身負一個不知道被丟在哪里的奇怪系統(tǒng)，他抗衡不了如此龐大的組織。至于放出來的那些人會如何，就靜觀其變吧。

    親愛的大家，狗咬狗去吧。

    .

    “陳峰每隔一個小時，就在暗網(wǎng)上放你公會會員尸體的圖片。”許川突然來了一句。

    “哦?！标悜硎咀约郝犚娏?。

    ”所以你就這么看著？”

    “要活大家都會活，要死我也不會比他們茍活多久。有看這些的功夫不如給趙鵬送點吃的。”陳應睜開眼，有些莫名的問他，“怎么，你居然是會為了不相干人的性命而心軟的人。”

    “那陳哥認為我是什么人呢？”

    陳應瞥了他一眼，一反常態(tài)地覺得這種彎彎繞可真有意思，“一個能在傅俞臣身邊做到三把手的人?！?/br>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川笑了笑，很久沒再動，陳應身邊只剩輕淺的呼吸聲一起一伏。再出聲時確時是笑了出來，“不過很多人看不到這點，他們覺得是傅俞臣念舊，或者心軟，或者我蠱惑了他。”

    “蠱惑？”陳應有些莫名。

    “地下城沒有異性，一些人就被迫擁有不同的性別特質(zhì)。我一開始也很好奇為什么我會被成為這樣的人?！?/br>
    “找到答案了?！?/br>
    “沒有，但不需要了。”

    從許川第一眼見到傅俞臣開始，他就明白自己需要和丁守決做開人設區(qū)分。更準確地來說，這個人身邊，不需要那么多聰明人。

    而一個蠢貨又會被拋棄，不同的性別特質(zhì)正好彌補了這一點。

    “那，你是否喜歡傅俞臣呢？”許川和傅俞臣的關系陳應和系統(tǒng)是兩套結論。陳應認定沒有愛情，而系統(tǒng)說許川喜歡傅俞臣。

    “不，當然不。”許川否定地非常干脆利落，“就像你腳下的這個據(jù)點，之前是他將管理權交給了我。我排名一千多，十七歲就攢夠進入b區(qū)的積分，也是因為他。這樣想來，我們的關系是——”

    “寄生。”許川輕描淡寫下了定論。

    “好脆弱的關系，真是讓人絕望?！边@句許川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或許是想到了什么，語調(diào)漸漸沉下來。

    .

    陳應沒再說什么，他慢慢閉上眼，像是睡著了。

    真正聽到許川的答案后，陳應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如此迅速的，干脆的否定。但情感哪有完全黑白分明。所以是先對他果斷否定著，而剩下隱藏起來的不知道還有幾分。

    還有幾分，為什么要隱藏。

    總會知道，不急于一時。

    第15章 編劇

    陳應做了一場夢。

    低矮的福利院小屋，灰白的磚瓦墻壁，破舊褪色的家具，還有麻木淡漠進進出出的阿姨。

    那里當然同樣弱rou強食。

    除去被重點關照的殘疾孩子，剩下的孩子不得不爭奪有限的關愛，有限的資源。最大塊頭最大年紀的孩子擁有最多的簇擁，陳應只是余下的被搶奪的受害者。

    在最惡霸的孩子吃到摻著瓦礫的飯，吃出一嘴血之后。在最惡霸孩子被其他孩子在背后竊竊私語后。在阿姨對最惡霸孩子的眼神變得復雜直到嫌惡之后。局勢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段記憶其實并不真切，他通常不會想起。更真切的是來到養(yǎng)父母家后，他曾經(jīng)去打聽過福利院最惡霸的孩子，陳應想知道他過的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