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說時遲那時快,林岱安立刻動手,一腳踢飛唐儷文手上短刀,將殷寧拉出來,護在身后。 唐儷文發(fā)覺被騙,怒火更勝,剛回過頭來,就見一柄短刀朝他飛來。 林岱安急忙道:“留活口!” 卻見短刀已沒入唐儷文咽喉,唐儷文嗚咽一聲,沖著殷寧踉蹌了一下,倒在地上。 林岱安走過去俯身查探,只見他口型微張,雙目瞪得圓大,瞳孔擴散,已然氣絕斃命。 他轉頭看了顏昭唯一眼。 顏昭唯未免出手太快,他已將短刀踢飛,顏昭唯實在沒必要將唐儷文一刀致命。 案情還有許多不清不楚的地方,需要唐儷文招供,顏昭唯卻將他殺了。 顏昭唯一言不發(fā),轉身走到殷寧身邊,攙扶殷寧。 “好!殺得好!”殷寧斜靠著顏昭唯借力,臉白得可怕,顫抖著手指著地上的唐儷文,“唐儷文謀逆弒君,罪該萬死!” 此時,外面二十多個官兵才涌進來,將殷寧團團護在中間。 第049章 分手 殷寧回到宮里,就看見唐皇貴妃跪在地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冰寒的雪水浸透了她身上華貴的衣裙,烏黑發(fā)絲垂落在地上,發(fā)梢上沾滿水珠,全身被凍得一陣陣瑟瑟發(fā)抖。 殷寧冷著臉,上前去扶她,“儷卿,你這是何苦?!?/br> 唐儷卿一雙腿早已僵冷麻木,根本站不起來,她抓住殷寧的手臂,跪在地上淚水漣漣道:“陛下,兄長他立功心切,一心想與王瑯攀比,才會被身邊人教唆,一時鬼迷心竅,鑄下那等大錯,臣妾不敢求陛下原諒,只是父親年邁、弟弟年幼不知事,還望陛下垂憐!” 殷寧聽她哭得凄惶,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憔悴得仿若被風雪璀璨,頓時內心又酸又澀,眼圈泛紅,眼中淚光閃爍。 “儷卿,你捫心自問,朕待你們兄妹如何,待唐家如何?” 唐皇貴妃抽噎道:“陛下待唐家,親如一家。” “朕幼年登基,母族勢弱,這些年一步一步,如何艱難走到現在,你與顏妃兩個是最清楚的。朕一步步提拔你兄長,期待唐家成為朕的左膀右臂……” 殷寧哽咽著,語氣沉重如山,壓得人透不過起來,“朕的后宮一向倡導簡樸,唯獨對你例外,吃穿用度上,最好的東西都送你宮里,連皇后都遠遠不及……可是,你兄長又是怎么報答朕的?就在昨夜,他拿刀抵在朕的脖子上,要殺朕!” 唐貴妃臉色頓時煞白,連忙叩頭,腦袋磕出血來,失聲痛哭道:“陛下!臣妾不知兄長中了什么邪術,竟鬼迷心竅至此……臣妾愿被凌遲處死,只求陛下一件事,臣妾父親頭發(fā)都已發(fā)白,半截身子入土,求皇上赦免他充軍流放之苦,臣妾幼弟唐歌,陛下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求陛下饒了他連坐之罪,若陛下應允,臣妾縱然萬死,也心甘情愿?!?/br> “謀逆弒君,原本就是全家連坐凌遲處死的大罪,”殷寧雖面色沉痛,說出口的話卻不容情,“朕看在與你多年情分上,留你一命,發(fā)配冷宮。至于你父親與唐歌,朕不能饒他們,否則這天下百姓,人人都要以為,自己犯下大罪,家人卻能安然無恙,到時一個個都敢謀逆弒君。” 說著,他臉色逐漸冰寒,丟開唐儷卿的手,起身要走。 “陛下!陛下!”唐儷卿在身后拽住他龍袍,不肯放手,“臣妾愿一死,換得唐歌活下一條命來!” 殷寧不做聲,往前邁步甩開他,大步離去。 唐儷卿絕望地倒在地上,痛哭不止。 —————————————— 尚書府。 唐歌被領著進入宋徽的書房。 他不是第一次來,對宋徽的書房早已熟悉,但今日,他邁步而入、聽下人從外面將門拉上的聲音時,卻莫名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心緒,叫他十分心慌緊張。 書房里十分暖和,宋徽的外袍躺在一旁的軟榻上,他只穿一身雅淡素凈的單衣,正執(zhí)筆作畫,神情專注。 “君卉,你幫幫我,好不好?我實在不知該怎么辦!如今也只能找你了!”唐歌眼圈泛紅,神色焦急,“我爹他昏迷不醒,宮里我又進不去,唐家外面還圍著許多官兵,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里?!?/br> 宋徽默默不語,也不抬頭看他,只低頭專心作畫。 唐歌望著他,咬著牙,似乎下了巨大的決心,顫抖著雙手去解自己的衣扣。 宋徽終于抬頭,蹙眉道,“你做什么?” “我……我……”唐歌顫抖著聲音道,“我也不是什么都感受不到的傻子,你……” 他一邊解衣,一邊牙齒打戰(zhàn),“我知道你喜歡我,你……你做什么都行……” 宋徽抬頭盯著他,目光平淡得似沒有情緒,“做什么都行?” 唐歌壓抑著內心羞恥,強迫自己微微點頭。 宋徽目光凝視著唐歌身上那件、曾見薛靈均穿過的外袍,苦笑一聲,語氣淡淡嘲諷,“若我不是皇后親弟,若今日能幫你的是別人,你也對他這般說、這么做,是不是?你把我當什么,唐歌?” 唐歌閉上眼,屈辱的眼淚滑落,“我……我雖嘴上逞強,追求過不少人,但真正的……卻一次也沒有過……你別嫌棄我……” 宋徽沉默了,直到唐歌脫去外衣,站在那里幾乎要瑟瑟發(fā)抖,才站起身。